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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被误认为是胸大无脑的赵沐之在上了初中后就总喜欢有事没事撩拨勾引自己的亲弟弟。
这可能是源于姐弟俩自小就有的感情深厚,小时候的赵沐之总是会被更像是拖油瓶的赵炎之一天到晚地粘着,就连上床睡觉这种事,也会时常被赵炎之钻进被窝抱着撒娇。赵沐之出于疼爱,大多都拒绝无果,而且这小色狼在得逞后还不忘挤进她怀里蹭来蹭去,惹得她一阵娇笑,只得拿着稚嫩拳头恶狠狠敲赵炎之的脑袋,好让他老老实实闭眼困觉。从小就人小鬼大的赵炎之自是知道姐姐不会拿他如何,仰起头做了个撒娇表情,继续埋头胡作非为。
当然,当时的赵沐之还没开始发育,自然不会从这两稚嫩孩子中看出什么令人鼻血横流的涟漪来。之后待到早熟的赵沐之开始向少女发展时,胸脯股股、臀瓣翘翘,突然间,赵炎之便不再同从前那般粘人了,即使是赵沐之张着双臂“投怀送抱”,他也是红着脸躲躲闪闪,丝毫没有了儿时的肆无忌惮。
而原本只打算调戏下弟弟的赵沐之,由于弟弟的窘态,更是变本加厉起来。甚至在某几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赵炎之的床会被某个穿着性感睡衣长着一张少妇脸庞的女人突然关顾,惊得他一身冷汗扯着被子连连后退不说,还差些烙下关乎男性雄风能否把持的病根。
风水轮流转,赵炎之从小时候的主动粘人撒娇,变成现如今只要赵沐之一旦展露妩媚姿态便望风而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上辈子造了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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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马克会所,休闲室因为赵炎之的离去,在某种程度上,显得格外冷清。
被赵炎之一直戏称作球儿的美女陪练虽然保持着良好的职业微笑,但也少了股之前所独有的殷勤兴致。赵沐之打发这一被弟弟叫句球儿就喜欢笑得花枝乱颤凸显所谓“球儿”特点的美女陪练自己去打会桌球,一人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捧着饮料杯子含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傻傻发呆。
想着这段时间家里的阴郁氛围,再加上前阵子,偶然间听到老爹和弟弟的谈话,虽说听得并不真切,可语气里的凝重,只言片语,温州,约定,魏家,赵家之类,让并非胸大无脑的赵沐之琢磨出些许不寻常的味道。
没来由想到,依稀记得小时候好像也听爷爷说起过有关魏家的往事,在当时还是少女的赵沐之眼里,大多都是骇人听闻。再联想到老爹和弟弟口中的魏家,虽说两者未必就是同一个,但出于直觉,赵沐之总觉着她这一向枝繁叶茂的赵家有了股风雨欲来侵满楼势态。
忽然间,赵沐之猛吸了一口,接着便是被呛得剧烈咳嗽,惹得原本就被紧身旗袍挤压得就差呼之欲出的酥胸一阵乱颤,让原本在一边本就无心练球的球儿都一阵目眩,赶忙想要上前照顾一下,却被她摆手拒绝,示意她继续玩她的。
赵沐之放下杯子,饮料也不喝了,只是说了句让在一旁观察这边动静的球儿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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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寅蹲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站口,以极小老百姓的姿态,食指和拇指夹着一根快要燃尽到头的烟头,凑在嘴边,狠狠吸了口,滚烟顺势从鼻孔中喷出,接着随意提手一弹,烟头便准确地进了离他少说有五米的垃圾桶内。
而一个一向以找寻随地吐痰乱丢烟头的冤大头并处以罚款用来填充自己腰包的中年阿姨,站在边上,见到黄家寅丢烟头的一幕,小声骂了句小赤佬,心说你就继续丢吧,迟早有丢不进去的时侯。
一年前,这个家伙就开始隔三差五地出现在这个杂乱老旧的火车站,这里相对一些新建的高铁站,显然低了许多档次不止,同样地,来往于此的也几乎都是些外来务工人员,和没钱买的起高额车票而选择做廉价火车的学生。
她估摸着黄家寅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魄人,可又不思进取,连好歹做做杂工靠支付体力一天也能有二三十元的工地也不愿去,只知在车站附近游荡,就连捡些废品卖个几毛钱的事都欠奉,自然而然,黄家寅就被她认作是靠坑蒙拐骗或偷偷摸摸才得以过活的小混混。
打心眼里鄙夷。
尽管自己的职业比起一些在她眼里就已经是高不可攀光是坐在办公面对电脑就能有万把块工资的白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可相对于外地来的而且又不务正业的,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她一直都自觉优越感十足。
蹲在站门口的黄家寅,虽说中年妇女的声音极轻,可他依旧清晰听到了,这位站在边上拿着鄙夷眼光斜视自己的中年妇女的骂人言辞。
他不但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出人意料地笑了笑,显然自己的身份扮演得不错,也不枉费这一年来的风餐露宿和挨饿受冻。虽然生活着艰苦了些,可心里却愈发充实。他是农民出身,苦日子自小就过惯了,跟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到了上海,靠着一身会察言观色的本事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湛演技,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受到某大人物的青睐,才得以得到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这次长达一年的潜伏,就是上头给的任务,说是只要做好了,便能算是半个功德圆满,晋升大大的一步。其实对黄家寅而言,这一切不过是本色出演罢了,其他一些附带的生活条件之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物。
他就是当初在火车上和魏魁有过交集的问路青年。也是他的一通电话,使得上海这本就不太平的世界,更加风起云涌。
而身处其中,且是切身参与者的黄家寅,更是有所察觉,毕竟像他这样,只为一条口信,一个情报,而要事先准备一年的精密布局。
放在当下,着实是太大手笔了些。
可即便是察觉到什么,有野心,有抱负,有头脑黄家寅还是没去多想,掌握的东西太少,就算是猜也猜不出大概是一方面,聪明得极有自知之明的不去猜测更是一方面。黄家寅一直认为,真正的聪明人,只知道自己该知道的,而不该知道的,即便能知道,他们也会选择不去知道。
想到这,叼着烟正准备点燃的黄家寅,莫名一笑,觉得自己这种只有初中毕业的乡村娃,竟然能整出这么个什么知道不知道绕口令似的大道理很是神奇,着实让自己高兴了一把,估摸着这总算没给那待在偏远山区教书一辈子,兼顾所有课程,既当父亲又做母亲人至中年便已满头白发的男人丢脸了吧。
记得当初在那穷乡僻壤上算是相对而言有些文化的男人,打小就对他给予了莫大期望,加上男人自身骨子里的刻板严肃,对黄家寅便是严厉非常,一有犯错不是呵斥就是打骂,这些在黄家寅上初中以前都特别有效,可一旦进入所谓的叛逆期,之前压抑得越重,之后反弹得就越大。某次因为调皮,在男人的课上拉扯前桌女生的辫子,被他看到,就是二话不说当着全班的面拿出戒尺对着黄家寅手心便打。
那一次,黄家寅没再“忍气吞声”。
从此两人便是大眼瞪小眼,里外不对付。情理之中的,黄家寅开始逃课、早退、上网、和街上的小混混称兄道弟。有一次更是偷了家里的钱,充当网费,连续两天两夜夜不归宿。最后还是在城镇里的黑网吧被男人找到,当时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不顾旁人阻拦,在黑网吧里,抽出皮带照着黄家寅的身上就抽,估摸是气得不轻,下了死力,没抽两下就皮开肉绽。
还只是十几岁的黄家寅愣是没吭声,只是恶毒地瞪着男人,说道:“你就尽管打吧,反正我也是你捡来的,像你这种没亲没顾的,等你死了,绝对没人给你下葬的。”
男人停了手中动作,楞了半晌,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成惨白。接着在大庭广众下,蹲在地上憋声呜咽抽泣,泪流满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家寅只身来到对他来说太过妖娆的上海,有时候躺在四五个人合租的十来平米房间的床板上,想起一向都是满脸刻板严肃的男人在他面前老泪纵横,总觉着心里不是滋味,阵阵刺痛。
回过神来依旧蹲在地上的黄家寅烟也不抽了,将叼在嘴里的烟重新鳖在耳后,对着地面以“咳~~~~~呸~~~~~”这种极其低俗的方式,吐了数口唾沫。
转头对着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并还没回过神的中年阿姨,灿烂一笑,走到她面前,狠狠地再次对着地面重重吐了口唾沫,很霸气地掏出一张中年妇人收罚款以来几乎是从未见过的红色,豪迈说道:
“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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