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捭阖 > 第二十三章 耳根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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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魏清娸儿时那有些令人“怀念”的憨傻打扮,其实魏捭阖可说不上好到哪去。毕竟都是净出些刁民的穷山恶水之地的孩子。疯癫无拘惯了,即便是得天独厚的有着老爷子十年如一日的教导雕琢。也不能在年幼时就过尽千帆不是?

  此时站在校门口的他,普通打扮,一身干净衣服,谈不上个性,也说不上糟糕。给人的整体印象,只能说是干净罢了。

  加上他自身就不是那种一眼瞧着便是帅到掉渣的美男帅哥,而那张只能是日久显端倪,只有越看方能越发觉着有韵味的脸,也自然不会吸引到周边来往的女生目光。

  整体而言,站在校门口的魏捭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罢了。

  上海火车站,因不是逢年关节日,所以谈不上拥堵,但也是人来人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一同下了一列温州到上海的火车。

  中年男人自身没带行李,却热心地帮着年轻人提着一袋袋大包小包东西,

  两人下车时有说有笑,年轻人一个劲地谢谢,看的出来,年轻人对边上这位帮他提行李的男人甚是感激。

  照年轻人的话说,他是第一次外出打工,若不是投靠早些年来上海务工,人前做狗,回村做大爷的远房亲戚,他是绝对不敢来这在他眼中太过繁华的城市的。

  衣服破烂,缝缝补补,一双全是尘土的解放鞋,提了好几大袋最常见的红色尼龙袋子,也不知装这些什么。

  之前在火车上,因为大字不识几个,加上对上海浑然无知,人生地不熟,所以忐忑非常,腆着脸,拿着张写着地址的褶皱不堪的纸条,低身下气地拉着车里的人询问地址。

  一身土鳖气息的他,自然不招人待见,所问之人不是不知道,就是臭脸相迎毫不搭理,有的干脆不耐烦地让他走远些。

  他自然是受气不少,可好在自己有自知知名,加上本身脾气就是憨厚老实。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而且看这情况,也不再好意思继续触别人霉头,打算下了车再做打算。

  可没想到,等他坐回位置,打算老老实实睡上一觉时。边上刚刚一直未曾发言的中年男人却是说了话,不但告诉了纸条上的地址,还附带好心说了些出门在外该注意的地方。

  年轻人觉着虽然中年人虽然衣着普通,可谈吐咋就这么有文化呢。三言两语就说得他五体投地。心想是遇着贵人了,好不感激。

  言谈中,发觉中年男人跑来对上海极为熟悉以外,其实没再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平常外出远乡的粗浅道理。他对于年轻人的感谢之情也没太过在意。

  “叔,我给你留个电话呗,到时候有事找我,我虽然没钱,但只要出力的事,我一定帮你办成。”

  中年男人只是笑笑,“行,你把电话写在纸上。到时候有事找你。”

  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写好电话,递了过去。笑脸憨厚。

  “叔,要不是你帮我,我一定还不知道怎么去我亲戚那呢,我就一刚出山的土鳖。啥都不懂。你要是没和我说那些道理,我肯定要吃好多亏。为了谢你,我们到边上的饭馆,我请你喝酒。不过我没带多少钱,你别点太贵的就成。”

  看他这架势,还是非要拉着中年男人去喝两杯。

  中年男人普普通通,亲切非常。听到年轻人要拉他喝两杯,也只是和善笑笑,说是有事,就算了。下次他打电话给他,再请。

  “行!”年轻人想了想,憨厚地摸着后脑干脆应道。

  中年男人道完别,走出车站,直接叫了辆出租,“复旦大学,邯郸校区。”

  而刚刚与他道别时还使劲挥手的憨厚青年,这时候却换了张嘴脸,反常地蹲在地上,叼起了根烟,老练点燃,猛吸了两口。

  接着依旧蹲在地上,打了个电话,一脸阴霾:“通知上去,魏魁来了。”

  浑身只透着普通的魏魁坐在出租车上,闭目养神。司机是上海本地人,开出租车有五六年时间了,倒是健谈。听到地址就老练地主动找话说道,“老板,你儿子还是女儿在复旦上学呐?”

  魏魁睁开眼,也没见外,笑着说,“女儿。”

  “哟,那可真是有福气啊,女儿这么厉害,可不得了。不像我儿子,亏得还有上海户口,还这么不争气。”

  “什么学校无所谓,孝顺最重要。”

  “对对对,这子女啊……………………”

  一路过来,两人很融洽,这让司机开心得紧,少有这么愿意和聊天的乘客。而且还说让他在门口等等,见了女儿过会就回来,所以临到魏魁下车,司机送了不少笑脸。

  男人下了车,看到了魏捭阖已经在门口等着,便直接走了过去。

  “魁叔。”看到来人,魏捭阖有些诧异,印象中,魁叔,即魏清娸的父亲,一向都是在家研究学问,谈不上闭门造车,但也极少出门。别说外地了,就是村子以外,都少有见到他出去过。

  而今天,像他这么倾心于学识的老学究,竟然大老远跑到上海来,实在少见。

  “恩,清娸呢,怎么没来?”魏魁很亲切地笑道,他看得出魏捭阖的疑惑,但也没解释,只是问起不见人影的女儿来。

  魏捭阖猜的出原由,但也没想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哎,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倔强啊。”作为长辈,他哪能不知道子女之间的隔阂。他不是没想帮忙过,只是出于老爷子那不管不顾的态度,作为徒弟的魏魁,自然也不好出面调解。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现的魏清娸,才从学门口走出来。

  入秋时分,长袖灰色羊毛衫,牛仔裤,平底鞋。之前的齐肩长发也长了些,扎成一条马尾,随意挂在脑后,一对出尘之物的眉毛,不知秒杀多少男性。脸上依旧清冷。一路走到魏魁面前,即使是再平常不过打打扮,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爸,你怎么会来上海?”,魏清娸看到父亲,难得显露笑容地问道,倒是一边的魏捭阖,直接被无视。

  见到女儿对捭阖的态度,魏魁知道这两孩子的性子,也就没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得来上海办。”

  “什么事?”魏清娸和魏捭阖一同问道,两人发现撞了口,捭阖倒是坦然,一脸不动如山的安然表情,倒是原先冷清极了的魏清娸撇过头去。

  见状的魏魁,开心笑道,“都是些琐碎事情,不打紧。”

  接着掏出一根红绳给魏捭阖,“这是你爷爷让我给你带的,挂了十年了,已经洗过尘了。这么好的东西,你可别又送给别人了。”说着话的同时,眼睛还不时看着将头撇向一边魏清娸。

  关于红绳,也不知是老爷子哪得知的习俗,魏捭阖三岁那年他就给捭阖带上根,从未离身。

  而这红绳却是有门道的东西,起先得挂在村中一棵古榕树的最顶端,风吹日晒足足十个年头,只有不曾掉落下来的方能起到安心定气避邪免灾的作用,等到足够了十个年头,再将红绳摘下来,用先前接好的十年雨水洗净,才算圆满。方法倒是简单,可这十年的岁月却不是随意等到的。可见其珍贵之处。

  可不曾想,魏捭阖九岁那年便将它送了他人,这不,只能再等十年才能再求得一根。

  看到魏魁有意调侃魏清娸,魏捭阖也不好表示什么,只能老实接过红绳。

  谁知道说错了那句话,有得罪遭,这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倒觉得比起美人恨,前者要差远了。

  魏魁来得突然,走得也匆忙,只是唠了几句家常就走,也没让两人送,只是领走前特意拉着魏清娸单独说了几句话。

  而在远些位置的魏捭阖,不禁猜想魁叔的到来,到底所为何事。

  一开始接到老爷子电话后的魏捭阖不胜疑惑,单单以老爷子所提供的的只言片语来看。他自觉是断断猜想不出今天是所接何人。

  而且是和大有与他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的魏清娸一起。

  论及乾寮,即是魏家村,用老爷子的话讲,刨除祖上的建村之世外高人外,便再没有足以光宗耀祖的人事了。村里不到五百户人家,都已然是山野村民,贩夫走卒之辈。早已没有当年底蕴。

  耕田洗衣、老婆孩子热床头,村里的三姑六婆,青老壮年也只是这般觉悟罢了。对于外面的大千凡尘,他们也没有丝毫念想。

  思来想去,魏捭阖实在想不到自己所识之人中有能大老远跑来上海。而魁叔更是那么多人中自认最不可能的一个。

  等了片刻,见到父女两分开,魏魁先上车离去,魏清娸目送父亲离开,就转头径直走回学校。

  依旧清冷面色,也没和魏捭阖多言语一句.

  算是擦肩而过吗?

  可就在交错的那刻,魏捭阖发现了异样,旁人或许不在意,而和魏清娸青梅竹马的他却能发现,她的耳根竟不知何时突兀地泛着粉红.

  魏捭阖知道,这是冷艳孤傲的她,唯一表露害羞的方式,而且是只有在羞涩欲死时,耳根才会如此。

  或许是知道被发现了什么,魏清娸和年幼时被取笑时一样,低头无语,加快步伐。不一会功夫,就消失在魏捭阖的视野里。

  直到这时才回过味来的魏捭阖才站在校门口哈哈大笑起来,也不顾及周边目光,只想着魁叔最后和她说了些什么,才让她如此害羞,却把魁叔为何来上海的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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