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悬挂着个大太阳,火辣火辣的晒了下来,好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烤焦了一般。
这会儿,时候正是六伏天的正午。
看这天,不用想也知道是很久没下雨了,不然又怎地这般热?
瞧瞧,即使是躲在树荫和屋檐底下,身上都感觉热气腾腾的。这不连刚吹过来的山风,也是热气扑面的,真叫人好受。
山洼子里头错落的矗立着一些房子,红泥就着石块砌成的墙,青黑色的瓦片盖成的屋顶。粗略地数一下,大概有二十来座。
这些房子外头不远处竖立着许多的木桩子。这些木桩子深入泥土,估摸着有碗口来粗,也不知是如何把它们敲进土里的。
那些木桩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只留下南面一个五米来宽的缺口,想来是为了方便进出村子用的。那些木桩子呢?估摸着是为了防范野兽的吧!
缺口外头,是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两边有一块块被开垦过的农田,田里胡乱地种了些庄稼,也分不清是什么作物,合着杂草病怏怏的躺在田地里。
再走,便到了村口。村口边上有一棵苍天大树,树干粗的三四个人合着都抱不下来。
树底下也有这么一座房子,依然是红色的泥和着石块砌成的墙,不过细瞧,那顶子却大不一样。
瞧瞧,这房顶竟是一个草垛子。
房墙上的泥块都开始脱落了,细细的碎末胡乱地洒在墙角下。屋顶上的草垛子也是黑黑的,微风吹过,荡起一阵阵霉味,估计是也有些年头了。
草房子没有门,只有一个门框架子摆在那里,门框架子已经灰黑了。
走进屋内,睁眼就能瞧见最里头的墙壁上放着一条长案子。案子的一面紧靠在墙上,案子的脚上都有裂痕了。案子上头摆着一个泥菩萨,粗泥胚糊成的脸,五官早已分辩不清了。
菩萨的正下方摆着一个香炉,香炉是黄土胚烧成的,里面还插着几根未燃尽的香。
原来这竟是个寺庙,只是这寺庙也太寒酸了点。
这便是草庙村了,草庙村之名便也因这个破落的寺庙而起。
那草庙的正南方向走进去便是草庙村,正北方向对着一座山。这山的山头向北,山尾向南,从侧面看去活脱脱的像一个翘着的大拇指,草庙村村上的人把它唤做“拇指山”。
拇指山北面是一面悬崖,南面是一个并不陡峭的坡。从草庙那头看去,整个山坳上的景象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平常子,草庙村几十里附近都很少瞧见个生人。用句老话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洼子,谁会来哩?谁想来哩?
不过今天却是奇了,细眼瞧去,那拇指山上的山坳子里头竟然拴着几匹健马儿。
瞧那马儿拴在树底下,似乎也受不住热气了,时不时的喷着气打着噗噜来回走动着。偶尔还烦躁地抬起蹄子在地上胡乱的刨着,扬起片片灰沙。
他们的主人就在附近。
细心瞧去,离拴马地方不远的一棵树下有四个人。
其中两个靠着树干站着,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草庙村的方向,好似生怕眨一下眼就会飞走什么要紧东西似得。
这二人明显是兄弟,年龄大概就三十过些,长得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瞧瞧,那两人长着同样的身材,都是高鼻梁、括脸、满脸的胡渣子。唯一区别便是左边那个大汉嘴角上有颗大黑痣,那黑痣上还长着一簇黑毛,不过给他那大胡子一遮,不仔细瞧瞧倒还真分辨不出来哩!
另外两个人倒是挺随意的,一个平躺着,一个仰头趴着。
那个平躺着的,长着一张国字脸、酒糟鼻子、阔嘴巴。他把手枕在后脑勺上,嘴里咬着根草,眼睛直不直的盯着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趴着的那个,估摸着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白净的脸上,竟没有一点胡渣子。只瞧他用两只白胳膊支着地,双掌托着腮,双脚向上提起来,倒像是一个黄花闺女。
看他们的服饰,这四人明显是一个道上的。不过再瞧他们这架势,除了那兄弟二人像是一起的,其他的人都好像彼此都不认识的一般。
最显眼的还是这四人身边带着的家伙,两对子母刃,一把血滴子,一条追魂枪。
那对子母刃,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兄弟两的兵器。
原来他们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黑白双煞。只是今天这兄弟二人,并非和往常一样穿的一黑一白。
那件血滴子便是那个趴着的人的兵器。
不过江湖传言,早在十年前此人便已被江湖上的正义人士围杀,却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此人原本乃是大内公公,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判出宫廷。前朝旧事,暂时便不与一一说来。
据说此人心狠手辣,杀人手段尤为残忍,常常无故将人头割下来,当做坐垫坐在臀上。弄得当时整个江湖上人心惶惶,人人得而诛之。奈何此人武功实在太高,没办法各名门正派出动了好些好手,方才将其斩杀,只是这损失却也是相当的大。
只是这早已死去的人,又如何能复活呢?
最后瞧那个躺着的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追魂枪。
江湖有言“追魂一出,无人能生。”当然,这其中的真假,想来也只有这追魂枪的主人和那些早已丧命在追魂枪下的鬼魂方才知道了。
时间过去了好久,那趴在地上的,似乎有些不耐了。忽的凭空跃起,只这一手轻身功夫就已了得。
“他妈的,我实在受不了。咱们早早便赶到这里,这都已经等了整整一个上午,你们还不肯动手。无非就是杀个人,何必这么墨迹的。索性现在我们就杀过去,直接把那姓朱的杀掉,不就完事了吗?干嘛非得在这鬼地方干等,这么热的天,当真叫人难受。”
紧接着又抬起脚,使命往地上一跺继续道:“这他妈哪是人受的,要等你们等。我暂且一个人先杀过去,出一口恶气。”
说罢,抬脚就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会,见后面三人并未跟上,也未出声。忍不住转过头去,对着三人尖叫道:“你们三个当真不去?你们不去,那我可去了,那东西拿到了,可得算我一个人的功劳。”
对面还是无人应答
白面公公见无人理他,心中气恼不已,提着血滴子转身就要往山下跑去。
“你现在去,倒是能把那破村子的人都杀光,可你要是将主上交代的事情给搞砸了,你的那颗脑袋还能保的住吗?”那躺在地上的人悠悠说着,缓缓地欠起身体。
白面公公听完心中一惊,暗噌:“这倒也是,刚刚我只想泄一时的气愤,却忘记了这遭。“白脸公公心里打起鼓来。
这会儿倒也尴尬,只瞧他下山也不是,走回去也不是。要是去了,把事情搞扎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不去,岂不是让他们三个好笑,突然失了他的面子。
只瞧他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脸色变了几变。忽地红着脸甩了甩手走到他们身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想来这面子还没有命值钱。
又过了好些时候,西边的老日头也落了下去,乌鸦“嘎嘎”叫着归巢,草庙村出去劳作的人也都一一归来。
有些人家都已过餐,拿一把板凳,挨着隔壁的人家坐下歇凉,有一句每一句的和邻居闲聊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寸晖。”油灯下,一个小孩儿拿着本书,爬在圆桌上摇着头奶声奶气的读着。
好一个乖巧的小孩儿,看那年龄也就八九岁大小。
小孩边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里的灯油快没了,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随时都要熄灭了一样。
那小孩的边上,坐着一个农妇,年纪二八。
农妇虽穿着粗布衫,却也淹没不了她的艳丽紫色。瞧她这时正一手拿着衣裳,另一手撵着针线,来回的穿插着。偶尔还抬头微笑着看了看边上的孩子,随后又低下头慢慢缝起衣服来。
“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外头一声惊天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农妇心头一惊,不小心将针头扎进肉里。她慌忙地将针取出来,手上流出来的血也顾不得擦掉,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和衣裳,五步做三步快速地走到门前,将门一带闩上了门栓,身子靠住门板。
那小孩也听到了外头的响声,心里有些害怕,赶忙跑过去抱住那农妇,颤声地问道:“娘亲,你没事吧?外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农妇靠在门上,蹲下身来将刚刚跑过来的孩子拥在怀里,轻摸着小孩的脑袋安慰道:“瑞儿乖,有娘亲在,没事的!”
“嘭!嘭!嘭!”门板被人打的一阵一阵地颤抖。
农妇被被震的心惊肉跳,害怕道:“是谁啊?”
“夫人是我,快,赶快开门!”门外想起一阵急促又粗犷的声音。
农妇听到是自己丈夫的声音,松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将门打了开来。
“快,快,你和瑞儿赶快藏起来,再晚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人已闯了进来。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八尺来高的大汉,黄瘦的脸上留着些胡渣子,再付着一个高大的鼻梁,粗厚的眉毛微微斜向上提着,竟是个单凤眼,端是相貌堂堂。
不过此刻他似乎太过着急,所以脸上的表情倒和哭过一般。
待得走进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拉着妻儿便往厨房的炉灶子走。
农妇看丈夫进来的神情,便知不好,当下也不敢多问。只跟着走到炉灶子旁,拿开铁锅,又拉开炉灶子,将那小孩子放了进去,劝慰道:“瑞儿,你先在里头睡一下,等赶明儿我杀只鸡给你补补,还有这个你要拿好,你可千万别丢掉。”农妇伸手从脖子上扯出一条项链,套在小孩的脖子上,又将项链小心的放进小孩的衣内,方才缓缓的盖上灶子。
小孩本来心中害怕,极不情愿的躲了下去,本想站起身子出去。不过待他听到农妇说明天给他鸡肉吃,赶紧蹲了下去,就那样倚靠在灶璧上,只一会儿便睡过去。
农夫见她只将孩子放下去,自己却不下去,疑问道:“你为何不下去?”
农妇勉强的笑了笑道:“是他们来了吧?我不下去,就在这儿陪着你吧!九年了,我们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再说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
农夫哎了一声,并未说话。
农妇继续道:“不过八年前那时候瑞儿还没出生,想来他们是不知道我们早已有了瑞儿。倘若我真的跟了下去,他们见我不见了,肯定会到处寻我。要是没搜到我,他们肯定放心不下来。若是我真被搜出来了,那时不仅我逃不掉,恐怕还会连累了瑞儿。瑞儿现在还小,只有八岁,还没见过多少世面哩.....”农妇说着,就已泣不成声。
农夫本还要劝说,听完妻子说的话,便没再劝说。
忽地走到桌子边上,坐到一张板凳上,颓然的叹气道:“对不起!璇儿,让你受苦了。只怪我没用,这辈子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熟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https://www.mangg.com/id23036/144893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