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
“谪仙派的圣物都是狐狸形状的，所以我当时看见你的簪子就很喜欢，但是这种喜欢是必然的，不是心血来潮。谪仙派的仙上一般有两个，一男一女，因为狐仙一般都长的雌雄难以分辨，所以从外表来看分不出男女，但是真正的谪仙派却还是要分的，这两个仙上是上一届的仙上的孩子，也就是，他们是兄妹，然后，他们生下的孩子就能保证最纯正的血统，千百年来，我们就是依照这个规矩生活下来的。”
“可是你只有一个啊。”
“因为上一届的女仙上不幸夭亡，男仙就成了雌雄同体的特征，我出生的时候是在一个卵形的东西里面，但是那其实并不是卵，是胎盘，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知道前些天我才知道了真相。有些在我出生前就偷走了我身边的妹妹，这个人就是你在山下的师父，他违背了谪仙派的规矩，他想要谪仙派灭亡。所以，他悄悄的把你盗走了，因为血统的强大威慑力，他不能杀掉你，也不能伤害你，所以只能呆在你的身边，在失去了我的力量的支持后就消亡了。”
“这怎么可能？”
“你要相信我，听我把话说完好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肚子出生的，因为谪仙派所有的力量都自我的身上而出。却没有想到，因为你的不完全发育，丧失了对族人的绝对掌控权。然后，我透过你师父的额眼睛看到了你，喜欢上了你，然后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可是也许是哪里弄错了，你又怎么能证明我的身份呢？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折断簪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化了，那个簪子是属于我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能将之折断，这有与我有亲近血缘关系的人，当时我就猜测，你可能是谪仙派的人。但是，我却不能通过你观察你周围的世界。我又很怀疑，就让魄御去查了，但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还好，你的能力应该是被那个老头子通过什么办法隐藏起来了，但是经过这么一件事情后，这种方法就失效了，我猜测你那个时候生的病就与这个有关，自从你那次生病之后，我就完全的能够感觉到你了，很明显的知道，你是自己的亲人。这种感觉，你现在应该也有。”他说着拉起我的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我们的皮肤之间流动，是以前没有过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和花空的界限变得模糊了起来。然给我立刻开始害怕了起来，这是真相么？还是我自己的心里作用？
“你会越来越美丽的，因为你是这谪仙派的女主人。”他轻轻的吻上了我的额头，我就那么愣住了。
“不对，那个簪子是我买来的东西！”“一定有哪里弄错了。”
“那个簪子是有灵性的东西，它会自己寻找主人的。”“你看”他从怀里掏出来簪子，那乌黑的木料竟然生生的变化成了乌黑的头发长在了我的头上，瞬间，原有的发髻散乱开来，新生的头发长长的拖到了地上。
“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那你说你是谁？”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想了想，“哥哥应该知道的，可以去问他。”我的声音都在颤抖。难道我的人生竟然是这样的，我感觉到一个无形的叫做命运的东西似乎扼住了我前进的方向，扭转着我的视线，逼迫着我不得不看着眼前的花空。
“所以，你不叫闻人雪然，你应该叫花祭。你应该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分开，生两个孩子，一起变老。或者，让别人生也行，不过你要给他们换血。”他亲吻我的眉毛，吮吸着我的眼泪，“你要相信我，然后不去理会山下的事情，反正那些事情也让你不快乐。”
“不，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知道，你然给我考虑考虑行么？”“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你不要勉强我行么？”
“恩恩，不勉强。”他抱着我像抱着一只受伤的惊慌的小鹿。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很干净，里面除了我什么也没有，的确，他什么都没有，他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现在，他找到了他一直在渴求的东西，那我呢？这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不能做什么的，甚至不能帮你分担你的痛苦，疾病。”
“我什么也不要你做啊，的确，你没有了掌控族人的权利，但是，你是我的亲生妹妹啊，我们理应在一起的。”
“亲生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呢？”
“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啊，而且，这是不能抵御的血缘吸引力。”
“仅仅是为了这个？”
他见我不高兴，一时间慌了手脚“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要和你一起。”
“不，我不答应。”
“你必须答应。”
“那我就去死。”
“你不要乱说，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们会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分开我们。”
“不”我推开花空，自己一个跑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刚才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颓然的摔倒在地上，手掌上鲜血淋漓。身后有一个人扶起了我，模糊的泪眼看清楚这个人是魄御。
“仙上，你应该小心一点的。”
“你走开，我才不是什么仙上，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
“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那你走开，走开总行了吧。”
“是”
我在白茫茫的雾气里面穿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记得想要回家，但是究竟哪里是家我却困惑了。是哥哥那里么？还是就是在脚下？我是接受已经定好的命运，实现自己对哥哥的承诺，还是接受花空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和他按照以前定下的规矩好好的生活。我觉得不管怎么选好像都是错的。
终于，在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冷静了下来。
“花祭，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么？”花空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显然刚才肯定有大声的说过什么话。
“我”我望着他，一个劲儿的流泪，“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接受。”
“那你愿意留下来么？”
“不愿意，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想被什么事情打扰，就算不快乐，也想就这样过下去。”
“那么花祭，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离开，继续你要做的事情，你的生命会很长，长到你周围的人都会死去，那个时候，回到我的身边好么？”
我思索着他的话，他的语气显得很无奈，显然是经过思考过后的，这应该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我会等你，因为，我们是一样的，要是你什么时候不满意你当前的生活的时候，就回到我的身边，我给你所有的自由好不好，只要。”
我不知道他的只要是什么。
“只要你的心给我就行了。”
“心么？恐怕不行了，对不起，花空，我的心，好像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那么，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等你行不行？”
“我”“你不要为我做那么多，不值得，你就放任我，就当那个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行么？”“这样好不好，既然你这么需要一个后继人，要是你有孩子了，我给他换血好不好？”
他破涕为笑。“我又不是只想着要一个孩子，我想你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你也可以找别的人啊。”
“不行的，不然，这么多年以来。我为什么还是一个人？”“你不要说了，等你，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任由着我，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过你生活，然后，等到什么事情都完结了，你再回到我的身边，这样行么？”“反正几十年对于我来说不过也就是过眼云烟而已。”“不长的，几百年我都这么过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的，你也可以当作这点时间是我给你的考虑的时间。”
“可是这样一来，花空你。”
“你以为我是凡人么？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不勉强你，不愿意看到你不快乐，这样就行了啊。你放心，我没事。”
他走过来，抱住我，“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是最亲近的人。”
我泪如雨下。
我在岐山又住了一段时日，但是花空在没有来看我，只是叫魄御告诉我，以后，要是我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经常来这里，他会叫魄御来接我。而且，什么时候改变想法了，就把小指上上次他给我缠绕的红绳取下，他就知道了。
我知道，花空其实是舍不得的，毕竟，他是那么的孤单，倔强得如同一个小孩子。我也知道，一定是魄御给他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大家，都很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第三十章。是回家么？
我不在家的事情惊动了宫里，哥哥自然也就知道了，及雨告诉我，宫里面传来消息，已经为我拟好了婚期，就在九十年后的二月初五。我知道的时候，只得苦笑，但是那日在岐山发生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去。
哥哥急匆匆的进了我的房间，把圣旨扔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笑着，“总之就是，不能如哥哥的意了，静静暂时不会嫁出去，还要和哥哥在一起很久，当然，静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听哥哥的话，帮助哥哥，什么都可以做，哥哥，原谅我好么？”
哥哥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我的话之后竟然面色松动，还道了一声，“好。”
我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他如同往常一样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即使是绾了上去，却还是长长的拖在了地上。
“怎么你的头发长了这么长？”
“早就这么长了，只是哥哥你不关心我而已。”
那一年的止城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事情，止国最美丽的女子是和凤公主，因为根据不知道哪里传出的消息，曾经有仙人也要同她成婚呢！
但是很快，这件事情就被淡忘了，因为，止国发生大事情了。
真实的时间
止国的大事有好几件，第一，是关于尺国的，尺国的新帝即位，正是以前同二皇子交好的万俟尘。其二，止国皇帝陛下突然病重，只得卧床，一切事宜交由大皇子和二皇子和六皇子。其三，朝中的大臣开始沸沸扬扬的闹着关于储君的事情，其四，备受看好的六皇子最近出了事，有人爆出他府上最近日日笙歌，他本人还大言不惭的许诺下人自己当了皇帝给他们什么封赏，有知情人士上述谏六皇子行为不检点，还有投用国库的嫌疑。
综合起来一句话，止国现在很乱
然后，尺国新起，趁乱占领了止国的边疆。十月的时候，七皇子战伤，回止城疗养，期间，边疆失守，好在有苏将军，也就是我的外公，收复了失地，但是，却战死沙场。有人出示证明，苏将军是遭到了贼人陷害，有人将情报透露给了敌军。
而这个人，就是，身在止城的六皇子
至于六皇子的原因和简单，就是交易边疆的城池讨好尺国。十一月，六皇子被处死。宁妃第二天就疯了，成天嚷着，“风岸你这个逆子，陷害亲生弟弟，不是人“之类的。但是没有人去理会她。
只是苏起，我们的外公，却是死的最冤的人。他一心想着，有风岸在，肯定有惊无险，殊不知，哥哥早就已经厌烦了他的专政，也心知他日为帝，苏起也一定会对自己有害，只要他战死沙场，皇帝对我们，就只有愧疚，而风间自然什么好处没有，殒了自身性命，好处都是哥哥的，连带着外公家的人，也只是把风间作为仇人，把哥哥作为新任的主子。哥哥完全的拥有了苏家，以及朝廷上的一大部分实力。
由于局势的火热，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哥哥和大皇子之间的博弈正式开始。我落得个清闲，享受着人生中的最惬意的时光。
我整日整日的在外面玩耍，要是哥哥功成，我以后就得身退，要是那一天哥哥不要我了，我就去找花空，但是那个时候，我也就没有时间再来这鲜活的世间了。更重要的是，我，无事可做。
我发现刘之文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有许多古怪的想法，他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杰出的年轻人，但是只有我知道，他骨子里面其实就是一个痞子，与我那张远表兄是一个德行，难道做侍郎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与他混在一起除了及川和及雨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是张远。
真正的刘之文
我和刘之文经常玩在一起，他会给我看给我讲很多有趣的事情。例如今天，他就带我来了赌坊。
赌坊里面乌烟瘴气，我不是喜欢，但是里面的人都疯狂的痴迷。刘之文带着我玩了几把，只是赢，不曾输，粗略一数，竟然拿也有将近五百两油光光的银子。
不知为何我心情很好，牵着他就走了出来。我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而是用这种方法我还是第一次。
“我们说好要五五分的，你不许赖账。”
“嘿嘿，不是我说不赖账就行的。”
“那你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话一说完，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满脸的横肉，怒视着我们，“好小子，赢了钱就想走？”
“我说不玩就不玩了，你管我。”我回答道。
“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啊。”
“什么规矩？”
大汉把手中的大木棍杵在地上，“你把银子放下来，我就放你们走。”
“那可不行，这是我们的银子。”
“那就别怪兄弟我不客气！”
他们一群人显然是干惯了这种行当，立马就冲上来把我们团团围住，我心知不好，我并不怕他们，但是刘之文是个货真价实的文弱书生，别看他一天底气足得很，但是真抡起武功来，那可是，一等一的，差。
我一边护着他还要解决那么些个五大三粗的人，着实累的不行。其实如果使用杀招很方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自己，不想被别的人看到，所以处处也只得累一点。
最后，我拉着刘之文突出了重围，跑到了大街上。他累的直喘气。
“以前虽然知道你很强，可是没有想到你一个人能干掉这么多的人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些人，都不够下饭的。”
“呵呵，你就吹牛吧，分明也累的不行了。”
“那是因为”我刚想辩解，也觉得着实无用，就索性放弃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呵呵，走吧，哥哥我带你去喝花酒。”他掂着重重钱袋。
要是我知道喝花酒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会跟着他来。
又是以前那家妓馆
这一次换了一个妈妈，因为上次留下了不好的回忆，所以我对这种地方很是厌倦，但是刘之文显然是受用的很，而且，他觉得带我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肯定也有趣的紧。
妈妈招待我们坐了上座，我们就在那里碰见了熟人。张远。
张远远远的就招呼了我们，妈妈见我们是熟人也就放心的让我们坐在了一起。张远和哥哥的关系是真正的好，所以他自然也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也仅仅限于知道我是闻人雪然而已。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跟着这不正经的来这种地方？”张远直指刘之文。
“那表兄你也来这里，岂不是也是不正经。”
“呵呵，小丫头嘴皮子还硬呢，小心我告诉你哥哥。”
“诶，张兄你就别吓她了。”
“呵呵，倒是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大部分都是他们在吹牛什么的，偶尔也提起我，但是我俨然已经成为了空气人了。我就自己找乐子，看着下面的人潮，找寻着长得漂亮的姑娘。
“对了，听说，静静可是止国的第一美人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也该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不给你看。”
“刘兄都看了，怎么我就不能看。”
“他也没有见到过。”
张远看向刘之文，后者无奈的耸耸肩。
“不过静静你就算长的再漂亮，肯定也没有一个人漂亮。”
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在这里听到过的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一个叫什么烟的？”
那两人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奇怪，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子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这里，哪有长久的花儿呢。”刘之文说道。
“当然不是，但是那个人，曾经也在这里出现过呢。”
“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那个人长得很漂亮，你知道的，你哥哥想来是个不怎么爱美色的人，但是有一次，他在这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女子、”他指了指下面的人潮，“竟然就直直的跑了下去，还把那女子拐进了房间，至于发生了什么就不便于告诉你了。”说完他朝着刘之文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后者也会心一笑，我心知他们说的不是好事，也就不接话。
“嘿嘿，你不是一向都粘你哥哥的很的么？怎么不上心了？”
我不说话，气死他们。
“算了，罢了，你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的。”但是他好像陷进了回忆里面，“可是啊，那个女子，我竟然连面也没有见着。”“我找到你哥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那个女子也不知道了去向，我问了当时的妈妈，那妈妈也不知道是何人。哎呀，真是可惜了，你哥哥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急色，嘿嘿，我竟然连人也没有见着。”“啧啧”
“那女子有什么特征没有？”刘之文问道。
“这个倒是记不清了。”“不过那女子年龄应该不大。”
“你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么？至少我也是女子。”我没好气的说。
“呀呀呀，对啊，这位还是公主呢，理应是个大家闺秀的，不知怎么的也跟着我们这些不正经的人来了这种地方了？”张远调笑的说。
那一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曾想到，接下里不久的日子里面就发生了大事了。
第三十一章，永别了，张远
正是要入冬的时候，我最后一次看见了张远。就在止城的长街上，本来也是先来无事出来走走的，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很是眼熟，特意绕到前面去瞧清楚了那人的模样，当时他已经醉的不轻了，可是手里还是死死的抱着一坛子酒，随着他一步就一洒，真是烈酒，多远都闻出来味儿了。
我问他去哪里，他也不理我，径直朝前走，真是夜色，就连连撞翻了几个小摊子，我怕他惹事，就叫及川扶了他到护城河边去。护城河边人迹罕至，大抵是因为这边的人都被馆子里面的人儿吸引去了，就是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也是喝得不省人事的。
我们刚刚在河边站定，张远就吐了起来，幸好夜色很浓看不清楚那些秽物，大概是吐了些就醒了些酒，他就用河水擦了擦嘴。
我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啊，你酒量不是很大么？”
他晃了晃头，想把我看清楚，最终笑了笑，“男子汉，自是有些事情。”
“呵呵，你是被哪位佳人拒绝了吧？”
“是啊”他站起来，把住我的肩膀，“所以，你这个做妹妹的，不该好好的陪哥哥喝几杯，安慰安慰我么？”
我快被他那浑身的酒气熏晕了，赶紧脱身出来。却被他抓住了手，“今日有些话想和你说，都是些平时憋着的话。”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留了下来。
他把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都是些有意思的事情，可见此人自幼聪慧，还深得佳人的宠爱。这一点倒是很羡慕。
但是他每逢提到哥哥都只是很简单的一笔带过了，我很奇怪。
最后，他才绕到了哥哥身上。“静静，你哥哥，是个不错的人。”
“我知道。”他红着眼睛看我，竟然流泪了。
“有你这么懂事的妹妹，他也该是幸运的了，只是，对于你而言，未来会很残酷的。不管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一定要相信你哥哥，听他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他紧紧抓着我的肩膀生疼。那一刻我就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而且这件事情就与他有关。
“表哥，你为了哥哥做到这个份上值得么？”
“值得，值得的。”他终于放开我的肩膀，低着头看着河面，伸出食指戳进水中，搅乱了倒影。“我知道，我见到他就知道。”“这一辈子，就只有他，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就是有这样的魄力的。”“每个男子，总有那么一个决心，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吧。”“他就是那个人。”
“那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喝酒？”“总不见得是后悔了吧。”
“不，不，我不后悔。”
“那是什么？”我质问他，“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你有什么理由放纵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笑了，“那就让我再放纵这一回吧。”
我突然很生气，就准备走了。他站在我的身后，淡淡的说，“有些东西，突然很想送给你。”
听他的口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很不安，就回了头，看着他，他蹲在河边，还在给自己灌酒。
“及川，你待会叫人送他回去。”
“是”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就有人来送了东西，十分小心的，秘密的送来的，那是一把玉骨扇，冰冰凉凉的，让我触手心惊。我问这是哪里来的，下人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摊开扇面，上面遒劲的字体写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后面的字迹很新，应该是不就前添上去的，我倜然想起了张远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他最后那一个笑容，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出了血腥味，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吐血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身子坏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并不知道，我躺在床上，不想动，大夫说我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我本来就体弱，所以竟然酿成了一场大病。
所以张远在菜市口斩首的时候我并没有去看，就算我身子好着我也绝技不会去看的，看了便也是这个样子，不如不去，免得心伤。
我早知哥哥的前路是会铺满鲜血的，他会在我的世界里面，踩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前行，那些尸体铸成的阶梯，通向着最高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在这些人之中，竟然会有张远。我犹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张远是为数不多的哥哥珍惜的人。只是，也不过是好i到了珍惜这一个层次上而已，该放弃的时候哥哥也是会果断放弃的。也许每一位帝王，都将会经历这个过程，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是快乐的，只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而已。张远他，流泪的是，为了自己的，大好的青春年华吧，这样的事情，就算流干眼泪，也是情有可原的，可笑我竟然还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去了张远，大皇子在皇帝的面前变成了一个不顾手足情谊的人，而对哥哥，却更加的歉意了。
我咳了几声，铃儿连忙跑了进来，我示意没有什么事情，就让她下去，我不敢问她任何事情，害怕懦弱的自己会不小心哭出来。
流连以前给我看病的时候说，我的身子底子其实很差，应该是娘胎里面带来的原因，后面虽然习武，但是武术对于女儿家来说其实是一种负担，身体过度劳累就积成了顽疾，每每想到以前的那些岁月，总难免变得伤感起来，加之身上有病，所以一直很难痊愈。
那些个夜晚，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那个竹林里，不停的练习，我不想比别人差，也不敢比别人差，因为，那样，哥哥就会不高兴。曾经的自己，那么在乎哥哥的看法，觉得为了他什么事情都值得。现在，却好似只是为了那一个承诺而已。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的心，太过于脆弱了，午夜梦回的事情，总需要有人在身边，否则，就像死过去一回似的。
好些的时候，我也会写信给刘之文，我认识的人不多，关系好的更少，风止那边是不敢与他有什么牵扯的，所以，很多事情，我更加愿意告诉刘之文，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这么依赖他了呢？
我知道他虽然不知道详细的关于我的事情，但是，他很了解我，我也愿意与他相知，这样，至少不会孤单。刘之文果然信守承诺，虽然偶尔会出于父母之命难以违抗为大皇子做事，但是心却是向着我们的，有些时候，我甚至还他帮助哥哥做一些事情，都是小事，不过也让哥哥对他稍微放了心。
有一天他给我的信说，“若是这天下太平了，也许你就幸福了，不过这还要等很久，很久，不过，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你将会错过一场盛世庆典。”
我懂他的意思，就强撑着穿戴好了去见哥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只要穿上了这些繁复的衣服，就没有人看的见我的虚弱，我自己也会觉得好像浑身上下都有了力量。
哥哥在院子里面和一个黑衣的女子在下棋，那女子我见过，正是若海，很漂亮。哥哥的脸上带着笑意，就从他敢和若海光明正大的下棋，我就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真的很可悲，那高墙之中的父亲也许病重在床榻上不省人事，亲生的儿子却可以在墙外和女子悠闲的下棋，真是可悲！
“哥哥”我唤了一声。他抬起头，看见我，笑意加深了几分，挥手让若海匿了身形。
“来得真好。”“我真要找你呢。”
我走近他的身边，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哥哥，雪然要进宫一趟。”
“呵呵，你当然要进宫。不过你这些日子身体不好，能去么？”
“当然能”
“那就去吧。再好不过了。”
我正要走，他靠近来附在我的耳边，“这件事情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不用我说，不过务必认真，不容许失败。”
“是”
他微笑的气息打在我的颈上，“至少，让我看见，你比若海有用。”
“是”
我走院子的时候听见哥哥在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
第三十一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进宫的一路上戒备都很森严，表现在及川及雨都不能潜进来，我在马车里做着深呼吸，一边把到嘴的血腥气压制下去。花空说我是谪仙派的人，谪仙派的人都活好几百岁呢，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久。
我只能去后宫，便叫车子去皇后那里，在路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叫，我低声问是谁人这么大胆，那宫人回答我是宁妃娘娘，自从疯了之后就一直在这条路上守着，等着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风岸，要为小儿子讨一个说法，宫人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只回答了，我是皇后娘娘的女儿，自然是不去的，免得母后多心。
到了凤鸣殿，却被告知风止也在，心知不好，但是都走到这里了，也不便回避，值得硬着头皮往里面冲。
眼前的画面却让我不知如何反应。
风止一个人，立在屏风后面，在等我。
“风止皇兄，母后呢？”
“他去照顾父皇去了，交给下人他不放心，况且，他也想好好陪陪父皇，父皇他，时日无多了。”
一时间，两厢无语。
“父皇他这病怎么来的这么急？”
“本就是多年以来劳累过度，身体早就空了，只是为了国本安定，从来没有对外声明而已。”
“皇兄不去看看么？”
“父皇现在需要的是母后，况且，我与父皇”
他不说我也知道了，虽然皇帝疼爱他，更可以说是最爱的儿子，但是正因为如此，一直在外，不曾多多交流，两人在一起，也未免尴尬。
“那”说不出话来。
“雪然你去看看父皇吧。”
“是”
我从皇后那里退了出来，却不知皇后这是唱的哪出戏，不是不想让我和风止接触么？怎么还特意让我们独处一室？
皇帝的宫殿外面更加是一层又一层的守卫，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通传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带我进去。
房间里面全是中药的苦味儿，闻着这味道就心知主人的状况了。我刚想行礼就被皇后制止了，我这才看清楚，皇帝其实已经睡着了。那么叫我进来的就是皇后了。她的长裙在地上拖曳着，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数月不见，她虽然清减了不少，但是却更加美丽了。
她带我进了另一个房间，仔细的把门关上。我隐隐看见她的面上有泪痕。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的目的皇后娘娘应该很清楚的。”我恭敬的回答
“呵呵”她冷笑，“皇上还没仙逝呢！你们就迫不及待了？”
“不敢”
“那我的确是想不出来你来的理由了”
“雪然这次来只为确认一件事情。”
一时间，气氛冷到了冰点。“是哥哥么？”
“我若说不是呢。”
她话音刚落，我的匕首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她去而只是淡然的笑。
“皇上本就不在了，或者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是为他而活，光是收住他的天下，我倒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所以你杀了我也罢，我也是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扭曲陛下的意思的。”
“那么”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却瞧见了她的白发，“到底是谁？”
“我很幸运。”“不会死在你的刀下。”
那一瞬间，我的心才真正的放下。她却流泪了。我第一次见她哭，在此之前，也一直认为她这样强悍的女人是不会哭的，就算是皇帝不在了，肯定也会直着胸膛宣读这遗旨，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离开，守住承若好的一切。
只是，她哭了，原来这么厉害的女人也会哭。
她能够助皇帝登基，能够打败后宫无数的女人，能够杀人不眨眼，能够要挟所有人，但是，她不能违背天意，她不能缔造奇迹，不能挽留心爱的人。
“你哥哥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所赢得的东西，也许远不如他付出的东西值得。”“至少，陛下有我，而他，将什么也不会拥有。除了这个冰冷的座椅之外。”
“不，哥哥还有天下，有我。”
“你？”“你以后将会怎样我不得而知，但是，公主的宿命而不过哪几种而已，没有几个好的，更何况，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最悲惨的人了。”
她摸着我的脸，她的手很光滑，“你长的真的很漂亮，不过你用不上这张脸。我想，你最好不要喜欢上风岸，否则，你，会万劫不复的。”
“雪然的事情不用皇后娘娘操心”
“我最后劝你一次，你应该去谪仙派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要劝我？”
“因为，在你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不同的是，陛下是爱我的，我们最后在一起了，你将来，什么都没有，真是可怜。”
我的嘴里又涌起了血腥气，我咬着牙不让它出来。过了半晌，才将它们咽回肚子里面去，也不管皇后的表情，径直走了。
“陛下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以后就请不要来打扰。”
我没有回头，但是在走出宫门的时候深深的对着里面鞠了一躬，我和皇后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是，但是，她有时候为我着想确实真心的，我没有理由不去感谢。
天空下起了雨，我却不知道躲，反正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我也就这么任性一次吧。这算的上是冬日的雨了，冰冷刺骨。
没过过久我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颤，但是，我逼着自己去想以前不敢想的事情，比如说，那关关于哥哥的，隐秘的，情感。
忘了吧，就记得，闻人雪然这个身份就好了。那些多余的东西，就随着这雨水，冲刷掉吧。
有人懂背后抱住了我，我回过头，是风止。他怎么可以抱我？不可以，皇后会责怪的，不，其实，不是因为皇后的话，而是因为，风止的感情，我负担不起，不愿意，是真心的不愿意，让他趟浑水。
我笑了，“还好，你平安。”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淋了雨？怎么没有人在身边了？不知道躲一躲么？”
“躲不过的，该来的，已经来了。”
“你发烧了么？”他摸着我的额头，一脸的着急，我知道，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我的嘴角出来了，不小心沾在他的胸前，看清楚了，正是我最讨厌的颜色，红色。
世界变成一片红色，又是那个恐怖的梦，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有增无减。知道再次呼喊着醒来。
是熟悉的地方，皇后的寝宫，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有人靠在我的床边睡着，是风止，他的墨色长发辉映着夜色，外面仍旧下着雨，气温很低，我突然想摸一摸他的头发，恩，很光滑。他显然是有感觉的，醒来了，看着我。
“你好一点没有？”
“恩”
“太医说你身子很弱，今天又动了气，还思虑过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么？”我笑了笑。
他也不说话，过了很久才答道，“那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不重要的。”
“那什么才重要？你哥哥？风岸？”他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我第一次见他发火，愣住了。
“你是最近心情不好么？”
“对，我一直心情就不好，从我知道。”他停住，看着我。
“知道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总之，你这次进宫来，该问的事情相必也问好了，就早点离开吧，回去好好养病。”
“没有想到皇兄竟然这么关心我。”
“你是我妹妹，自然关心你。”他背对着我走到了窗前，“不过今夜看来这雨不会停了，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吧。”
“恩”
他过来给我盖好了被子，我不敢看他，就翻了个身子朝里面睡。他叹了口气，终究是出去了。
夜里，腹中空空，被饿醒了，这才想起其实我没有吃晚饭。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本来身子就没有力气了，更是雪上加霜。
翻转间听到了外间有响动，就仔细听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进了房里来。我不敢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那人的阴影投在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应该是凑近了再看我，因为呼吸很近，我差点就要露馅的时候他才离开，但是，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过了我的脸颊。
“静静，我该怎么办？”“以前总为我们是兄妹而觉得这是最残忍的事情了，但是知道了你不是我妹妹，但是却喜欢这别人心却更加的痛，而看着那人却不珍惜你，你让我如何自处呢？”
我完全没有想到风止会对我说这些话，可是却只能就这么听着
（第五部分）
风止会对我说这些话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了，只是现下却没有比佯装睡着了还美好的事情了，风止是个好人，以前虽然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毕竟这是真事存在的事情，我不想这么快就去面对，更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卷进来，参与这件事情的人，最后，善终的人不会有几个。
“雪然，你为什么是雪然？”风止仍旧在自顾自的说话，假装，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嘟囔了几句，转过身去。却听见他在后面轻轻的笑了。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才放心下来，走到门口，外面，夜色正浓，虽然还下着雨，我却不想多呆，不敢在明天还若无其事的和他道别。
只是，身体还是有点重，怕什么？死都不怕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身子已经开始发热，铃儿看见了我，我却无所畏惧，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她也是应该知道个大概的。
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听见有人进来了，那人的脚步很轻，我睁开眼，是浅草。
“去告诉哥哥吧，叫他放心，明面上的事情已经是定好了的，只是还是要小心为上。”
“是”她走了屋子里面却还是有一个身影，是铃儿。
铃儿的手里端着铜盆，里面的热水蒸腾起雾气，映着她的脸庞越发的柔和，她没有说话，轻轻的给我擦了脸。
“铃儿”我唤道，她的手停了一下。“你”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公主应该知道了。”
“是”
她落下泪来，在我的面前磕头，“那么，公主你要怎么样？铃儿绝对不会说不的。”
“铃儿，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个这样聪慧的女子。”我深吸了一口气，“哥哥知道么？”
“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
“我不相信你一个人能隐藏的这么好。”
“最开始的时候。”“是流连姐姐，她帮我瞒了一些。”
流连？流连为什么要帮她？呵呵，也许，是觉得无所谓吧，反正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不过，冒这么大的风险，却是不值得了。流连，你为什么要来帮助哥哥？我突然好想问问你。
我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做了，就做我的侍女，这样，你或许，能活得长一点，你知道的。”
“是”“可是公主，四皇子那边？”
“我自有我的想法。”
铃儿的聪慧是我没有料到的，第一，她在哥哥最初的赛选中被选了出来，也许那个时候，她可能真的还没有和风止有什么联系，后来，如果是有流连的话，凭借流连的智慧，自然是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只是，皇后是绝对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风止的，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本来就少，除开哥哥，了解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只有流连了，及川及雨知道多少我都不确定，从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
铃儿可能也只是猜测，让她那么坚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流连曾经告诉过她，流连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第三十二章。蜕变
翌日，我彻底起不了床了，甚至，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可是，整整的一天，没有什么人来过，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我突然觉得，也许，到这里，哥哥就不再需要我了。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铃儿去给我请了大夫，我没有听见大夫说什么，但是听见了他的叹气声，我知道，我的病，好不了了。
听到铃儿在哭，很小声，我却笑了，原来，花空果然是骗我的，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病的这么严重，确是离死期不远了吧。
原点
应该是天色晚了，因为我的眼皮黑了下来。我真的，不行了么？
有一双冰凉的手绕过了我的腰，我轻轻唤道，“哥哥”
那人咳了几声，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一样。“你是在唤我么？”
我突然流下泪来，“不是”我好累，“我以为。”
“你不要说话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上。他的衣领敞开着，体香就充斥在我的鼻间，好温暖，好怀恋，是不是，在娘胎里面就是这种感觉？是啊，抱着的这个人，就是世界上，唯一和我又血缘关系的人啊，这种感觉，是所有其他的人不能给的。
“你快要死了。”
“我知道。”
“但是你会活下去。”
“我不想活了。”
“你忘了给我的承诺么？”他问我，我听见他的胸腔里面有什么东西，和我的跳动的频率是一样的，他移动着头，用额头对着我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你死了，死掉的不过是一个肉身而已，这样的东西，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你永远不会离开，没有我的允许，因为，你是我的。”
“呵呵，我不相信命运这件事情的。”“命运安排的，我不是应该和你永远在一起么？但是。”我哭的很厉害，眼泪流进了衣领里面，凉凉的，“但是，我爱上了其他人，可见，这个，是不用相信的。”
“命运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却没有说，你要一直爱着我啊，这只是我们的一段小插曲而已，我允许它存在，以后，你也会允许它存在的。”
说完，他的唇靠了上来，甜甜的，是那种甜，腥甜，他的舌头抵住了我的舌头，口腔中的液体就顺着两人的舌头留到了我的嘴里。黏黏的，我想吐，却没有任何的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有了睁眼的力气，看着他，模模糊糊。而他的声音，也一改以前的固执，变得很温柔，迷离，甚至是古惑。
“你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听我的话。”他把我按在他的颈间。“你就要完全苏醒了，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
“不要”
他咬着我的脖子，我知道流血了，他含着，强硬的又吻了上来，把那些我讨厌的东西灌进了我的嘴里，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被他按在了床上。
“喝下去，你就会知道，你和我的血，是一样的。”
“不要”“我不要”
“乖，你刚刚不是已经喝了么？”
一想到那黏黏的液体，我恶心的好难受，五脏六腑都在搅动。他又靠近来，把舌头伸了进来，舔着我的犬牙，而那几颗牙齿，也在不断的长长，竟然抵住了我的舌头。
“呵呵，很可爱。小狐狸。”“花祭，回来吧。”
这个时候，力量也终于回来了，我奋力把他推开，他就跌在了地上。
“你这个流氓。”我一抹脸上的泪水。
“我若不是流氓，就不能救你。”他恢复了以前的笑容。“花祭，花祭。”
我突然嚎啕大哭。抓住他不放。
他回抱着我，声音一贯的轻，“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慢慢来，不急，我等，我会一直等，等到他死，这样好么？”“咳咳”“咳咳”
“花空，花空。花空”
颠覆了所有大夫的断言，我又奇迹的活了过来。我站在院子里，闭着眼沐浴着初冬的阳光，笑着，还是活着好。
铃儿，却哭了。
“铃儿，你哭什么？”
她摇摇头，“高兴。”
“呵呵”我抱着她。“谢谢你”
那天夜里的事情除了铃儿再没有人知道，她替我把一切都整理好，该洗的东西洗了，又在门外守了一夜。而花空，就陪着我，让我在他的怀里哭了一夜。我问过及川，及川全然不知道，应该是花空制造的幻觉吧。
“公主，只是那人？”
“你不用多问。”
“是”
“铃儿，以后，你代替流连来照顾我，你愿意么？”
“愿意。”
“你为什么？”
她望着我，没有说话，“算了，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哥哥在哪里？”
“应该在房间里吧，今天来了几位大人。”
“哦”
这是一个习惯。问了，却什么也不做。
“去看看皇嫂吧。”
“是”
我步行到皇嫂的院中，她的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天气冷了，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的凄凉。
“皇嫂嫂，你在么？”
没有人回答，我就径直走了进去，看见她坐在正屋的椅子上，她的面前是一个小侍女，周围还有一群人，但是都面露悲伤，担忧，她的袖子动了一下，把泪痕遮去了。
“怎么了？”
“原来是雪然，你坐。”
我坐定，“久不来看望皇嫂，不知皇嫂近来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
“皇嫂这个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了么？”
“倒是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雪然你身体不好，现在天气凉了，要小心身体。”
“谢谢皇嫂。”“皇嫂，你要静心安胎啊，不要为了什么事情伤心。”
“还说呢？王爷最近”
“锦绣！”
玲珑狠狠的喝住了叫锦绣的小丫头。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
“皇嫂你说吧，我们是一家人。”
玲珑想了想，过了很久才说，“王爷要娶妾侍”“本来这件事情无可厚非的，但是。”
“但是什么？”
“是李家的女儿。”锦绣答道。
“哪个李家？”
“兰妃的娘家。”
我心里一动。
“兰妃是大皇子的生母，那李家是大皇子的外公家，一直以来都是石家的死对头，那个浣花小姐，也一直与我家小姐处处为难。”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以我的意愿为转移的。”“皇后已经批准了这件事，说是要为皇上冲喜。”
李韵，李家的女儿，号称是止国第二美丽的女子，当然，这第一是我，但是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皇家的天威，她却是，真正担当得这个名号的，我知道玲珑在想什么？现在，我对于她，也不过觉得，她是个懦弱的女子，当初的豪言壮语，只不过是冲动而已，现在这样是在求助于我了。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还希望皇嫂能体谅哥哥。”“不管哥哥娶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他在乎谁。”
“王爷还能在乎谁啊，公主你是不知道，这王府里的小院子里，还住着人呢？”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你说吧。”
“锦绣！”
“无妨，我到底还是这个家的人，瞒着我做什么？”
“就是那个叫若海的女子啊，现在，可是姨娘了。听说，还已经有孕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么？
“原来是这样，嫂嫂，你幸苦了。”
“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我在意的是，王爷的态度。”
“皇嫂是正式，你现在怀着的，也是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哥哥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是，幸福是自己去争取的，或者，即使现在你是正式，迟早，也会被后来的人挤下去的。”“请恕雪然直言。”
“雪然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也懂，只是怀着这孩子，我心里总是不安。”
“那嫂嫂先静养着，雪然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那，好吧”
走在石阶上，我加快了脚步，铃儿竟然在我身后小跑起来，“公主，你慢点。”
我停下来，她在我面前喘着气，“看来公主是大好了。”
“快离开这里。”我望着院门对她说。“近日来，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许我们院子里面有什么人来这里，或者和里面的人有什么往来。”
“是”
“不过，今天，去看看若海吧。”
“恩”
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这个节骨眼上，哥哥要娶李家的女儿，不过是增大自己的筹码，与感情什么的无关，倒是可怜了那个女子。而现在，若海的身份却浮到了明处，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有了孩子，现在，府里就有两个孩子，但是，石玲珑的孩子以后很有可能会因为娘家的实力对哥哥造成压力。迫使哥哥对他们许愿，而若海的孩子却没有这个担心，只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正是这一点，对哥哥没有坏处。相必，哥哥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让若海也有一个孩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吧。
那么，石玲珑这一胎，恐怕是，怀不稳了。
第三十三章，转圜
我站在院子外面看里面的情景，里面的布置很华贵，几乎和石玲珑那边差不多，显示着主人的荣宠。而院子中间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晒着太阳，冬日的阳光不易，她的脸有些微微的浮肿，整个人有一种柔和光芒。眼睛低垂，用纤纤细指抚摸着小腹，虽然那里什么表现也没有。
“院子外站着什么人？”
“若海，是我。”我站出来。她显然很意外，也有些小小的恐慌，连忙站起了身，我挥退了下人，我就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示意她也坐。
“现在没什么人了。”“不用拘束。”
“是”
“若海，其实，你是看不上我的吧？”
“不敢”
“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但是，我们是平等的。”
她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
“你踏上这条路，不用我说，也知道，会很艰辛的。我只不过过来看看你。”
我替自己满上了茶，“现在，不，很快。你就知道了。呵呵，你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我们认识了很久了吧。”
“恩”“以前在尺国的时候，我就认识二主子了，只不过，主子你不认识我罢了。”
“说是主子，其实，我们都是一样，都不过是棋子罢了。”“你还好一些，以后，会得到幸福的。”
“主子也一定会的。”“您是王爷的亲生妹妹，又为王爷做了那么多。”
“你真的那么觉得么？”
她不说话。我们都明白。
“呵呵，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过的都很好。”“若海，我对你，比起对其他的女人，更加关心。”“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哥哥，而你知道。”
“主子一心为王爷好我是知道的。”
“那既然这样，也希望你在一些事情上不要瞒着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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