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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逸,快醒醒!”
微风拂过了躺在树下男孩的脸颊,冷逸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女孩摇晃着他的肩膀,催促道:“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女孩耀眼的微笑,像是清晨的一缕温柔的阳光,冷逸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笑道:“姐姐妳的头发好像变长了?”
敲打着冷逸的额头,自己这个弟弟一大早嚷着要看日出,却在爬到山上后自己靠着树睡着了,丽莎不满的转过身往前走,边走边抱怨道:“你睡到连我的头发多长都忘了吗?”
冷逸连忙跟上,解释道:“不是啦……我好像作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却想不出来梦到了什么?”
正值秋天,枫树林给大地铺上了红色的地毯,秋风一吹,枫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树上的枯叶轻飘飘的落下,风吹着卷动起来,像是一个个舞动的精灵一样。
冷逸眼前丽莎忽然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冷逸,疑惑道:“冷逸,为什么……你要哭啊?”
接近黄昏的天空被染的一片霞彩,冷逸低下头,便能看到自己被黄昏染上颜色的双手,当摸到自己还稚嫩的脸颊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自己为什么要哭呢?连冷逸自己都不清楚,他只是记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醒过来时却什么都忘了,或许那是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梦吧。
冷逸抬起头,擦掉了眼睛流下来的液体,跟上了丽莎的脚步。急忙说道:“妳……不能说哦,我刚才哭的事!”
丽莎笑道:“那要看你给我什么好处了咯。”
男孩子的倔强。女孩子的笑容,让这片宁静的阿德拉小岛染上了美丽的黄昏。而后,他们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冷逸?阿德拉一家人生活在位于菲力斯王国领土的阿德拉小岛上,从冷逸懂事起,自己就一直呆在岛上,如今他已经12岁了。
他很喜欢自己在岛上的村子,岛上天空很蓝,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麦田,刮着暖洋洋的风,遇到的人都很和善。今天像往常一样,睡上一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开始,本应该这样。
但是,冷逸怎么也想不到,他在12岁那一年,像往常一样的那一天,经历了“地狱”。
当晚,村子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像是狼嚎。又像是人类的嘈杂声,冷逸从自己的房间里猛然惊醒,他模模糊糊的起床,准备去喝杯水。可是当他推开门时,便看到惊慌失措的父母亲将他推了回来,还有姐姐丽莎也被推了进来。不让他们出来。
冷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姐姐丽莎牵着他的手,躲进了衣柜。
那一年。年历755年,阿德拉小岛上,一对姐弟躲在衣柜里,亲眼目睹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原本平静的村庄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色火光,整个村子瞬间燃烧了起来,岛内突然出现了数不胜数的陌生人,他们穿着冷逸从没见过的服装,手里拿着武器,见人就杀,见人就杀,就像发疯一样,慢慢的鲜血,悲鸣声,覆盖了原本这座平静的小岛。
冷逸眼里满是恐惧,他能深刻的感受到身旁苏暖的颤抖,平时那些疼爱冷逸和会笑着和冷逸打招呼的人们,就这样被残忍冷冰冰的武器贯穿身体,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失去了呼吸。
所有人都慌乱的四处逃窜,冷逸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被捉了起来,陌生的人让他们蹲下,在他们背后举起任然滴着血的武器,贯穿了他们的胸膛,鲜血一瞬间就喷发出来。
在那一刻冷逸很想大声呼喊,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不能出声哦,冷逸。”
丽莎的声音响起,当冷逸转过头,看到了丽莎镇定的表情,但她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明明比自己还要害怕,却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一直不肯出声。
冷逸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指着门外,颤抖道:“可是……爸爸妈妈死了啊,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啊。”
冷逸的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一样的声音,丽莎在确认外面的人已经离开后,才牵起冷逸的手,从房间的后窗户翻了出去,然后一路小跑。
丽莎牵着冷逸,一路往河边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一艘小船,他们要逃出去,如果想要得救就只能逃出去。
安静的夜晚,传过耳边的呼啸声,月亮躲了起来,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宛如一片漆黑,而在漆黑中被人牵着手奔跑的冷逸,只能木讷的往前跑。
冷逸的头脑来不及考虑任何东西,甚至是一片空白,就像梦境一样的模糊,眼前的事物仿佛没有一点真实感,只是左手边传来的温度,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丽莎比冷逸大5岁,她虽然害怕,但仍然谨记父母临别时对她说了要保护好弟弟,她此时顾不到恐惧和悲伤,唯一的想法就是至少要让自己的弟弟活着出去。
17岁的少女,坚强的将自己的恐惧压了下去,她回过头,看着已经近乎痴呆冷逸,说道:“不用怕,冷逸,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像有魔力一般,围绕在冷逸的耳朵边,他下意识的紧紧的捉着苏暖的手,仿佛这样做,就能让自己稍微安心点。
河边,那艘小小的鱼船,就是他们的求命稻草,丽莎将冷逸抱上了船,冷逸上船后,急忙道:“姐姐,快点,你也上来。”
可是,黑暗中闪过的冷光,划破了寂静的夜,冷逸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丽莎,挡在他眼前的丽莎,就像小时候保护他一样。依然用她柔弱那的身影在冷逸面前筑成密不可透的围墙。
红色的魂弹正中丽莎的后背,然后就是一片血红。温暖的液体飞溅在冷逸的脸上,犹如画上的油彩。浓腻得快要滴下来。
围墙破了,那颗子弹穿透了围墙,也穿透了丽莎的身体,鲜血弥漫的子弹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嘲笑着他。
眼前的女孩脸色苍白,倔强的用她双腿强撑住大地,肚子上那诡异的伤口仿佛还在蠕动,终于,女孩还是撑不住。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的倒在冷逸的身上。
冷逸依然感觉到丽莎的身体有些温热,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心里仿佛装满着满满的……现实。
他颤抖的将手放在丽莎的后背,那里破了一个洞,鲜血不断的往外冒出,他拼命的想要止住,却丝毫无能为力。
丽莎支撑着自己站里起来。染红的双手抚摸着冷逸惊恐的脸,将自己的脸靠近冷逸,虚弱道:“冷逸?阿德拉,你听着。你必须活下去,或许你现在难过到想死,以后或许也会遇到更加痛苦的事。可是你必须活下去,因为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遇到可以继续微笑的事……”
整个世界成了黑白一片,寂静消音。
冷逸听不见丽莎说了些什么。也听不见身后冲上来的陌生人说了些什么,冷逸只是有些想吐,胃里酸涩一片,搅得天翻地覆。
冷逸颤抖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要一切逃走的吗?”
“快走!”丽莎打断了冷逸的话,强行的推着冷逸上船,然后她推开了船,让冷逸一个人乘船离开了这座岛,而她一个人挡在那,阻挡着那些想要前进的陌生人。
丽莎站在风中,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着苏城,白皙的脸上仿佛又有了谈谈的笑容,而后她双手放于胸前,仰天祈祷:“伟大的创世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你聆听我的祷告。请帮助那位乘着船的男孩,求你将力量借给他,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力量也好。”
“在这个远离人烟的岛中,试图生存下去的年轻的男孩,请你将身为神的慈悲施舍给这位孤身一人,远离的男孩,哪怕千万份之一也好,让他能够一直活下去!”
渐渐的声音听不到,渐渐的眼睛也看不到,逐渐远离的视角,冷逸眼前的事物全都变成模糊一片,他目光呆滞,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突然,他张口狂呼,疯一般的想跃起扑向丽莎的位置,可此时狂风大作,船早已到了海洋中央。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冷逸眼前的世界,他在黑暗中发抖,不敢动弹,他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为什么?
一望无际的海洋,一个只有12岁的少年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断重复:“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大家都擅自死去?父亲也是,母亲也是,连姐姐都一样,搞什么呀?大家就这样随便死去的话,叫被留下的人如何是好!?”
年历755年10月5日,历史上没有任何史书的记载这座阿德拉小岛上的惨剧,也没有人知道,在日后成为让整个大陆为之动荡的夜帝冷逸,在那一年,那一天经历了什么。
那一年,年幼的冷逸经历了一场大屠杀,他才12岁。
那一天,12岁的少年孤零零的面对整个大陆。
最终,他活了下来,并缔造了一个传说。
卡德纳斯大陆,这片大陆上有着三个主要的国家,分别为菲力斯王国、托特尼斯帝国、克雷德位共和国。
冷逸所呆的阿拉德小岛,是菲力斯王国领土,菲力斯王国位于卡德纳斯大陆大陆的西面,北临托特尼斯帝国,东面和克雷德位共和国接壤,是一个生存于两个大国罅缝之中的小国。
而此时位于王国上方,阿德拉小岛附近的上空,一架小型的飞空舰正翱翔于空中。
飞空舰由王国所建,它的形体模仿普通的船,却是用钢铁铸成,通体黑色发亮,在船上两周插上两个类似于翅膀的东西,翅膀上面装满由菲力斯王国发明的动力魔石,以此达到飞行的平衡和给予动力。
这艘小型飞空舰,不同于三个国家投入民用的大型飞空舰。它只能容纳大约20人,飞空艇的上部。却是用帝国文字写出的文字,旗子随风飘扬。看起来威风凛凛。
这艘小型的飞空舰是所有贵族的噩梦,因为它便是贵族口中臭名远扬的“零翼空贼团”。
“零翼”在飞往帝国的途中,遇到了冷逸漂泊在海洋中央的小船,并救起了他,可是如今一个星期快过去了,当初救起来的男孩任然保持着那个初次见面呆滞表情。
无论“零翼”上的人如何遇这个男孩对话,冷逸都丝毫不理,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面无表情。这一度让团长雷哲以为自己救上了个弱智。
雷哲是个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帝国中年,曾经是帝国的军人,虽然外貌不讨喜,甚至会吓到一些小镇的小孩,但是他却很善良,最重要是他很喜欢小孩,所以才没放弃冷逸,而是一直把他带在舰上。
莫琳从舰内的房屋走了出来。看到站在舰板上望着天空的雷哲,苦笑道:“父亲,还是不行,那个小男孩还是不开口。”
莫琳打扮火辣。一身红色的短装,把雪白修长的大腿裸露在外,酒红色的头发披洒下来。落在了领口开的很低的衣领上。
“要我说,团长。要不把那只会吃东西的废物扔了吧,天天要照顾他。连我们的莫琳都要帮他洗澡,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身后一名中年男子酸溜溜的说道,莫琳小脸一红,娇嗔道:“别多管闲事,尼尔森!”
莫琳的举动引的众人大笑,这下她的脸更红了,因为在“零翼”上很难遇到比自己小的人,所以莫琳才会怎么关心冷逸,包括冷逸的三餐,以及洗澡之类的事情她都一手包办,可是那个捡来的小男孩还是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有点难过。
雷哲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先随他吧,毕竟在他不远处的阿德拉小岛发生了那种事,或许他就是从那个小岛逃出来的,不过,从阿德拉这件事来说,帝国的黑暗面越来越明显了……”
“团长,要不我去试试吧?”一位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他年龄大约20,舰上却无人敢小看他,光是他后背上那把巨剑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霸道的气息,无疑载说明眼前的男子是个天才,绝顶的武力天才。
雷哲有点惊讶,洛克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他一向很少说话,和团员之间也缺少交流,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雷哲问道:“洛克,你有信心?”
洛克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团长,没有人比我懂得怎么叫醒装睡的人。”
洛克说完就往舰内走去,莫琳有些担心,想要跟去,却被雷哲阻止,雷哲说道:“洛克不会伤害那个男孩的,你忘了吗?他也是个孤儿。”
莫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舰内一间卧室,冷逸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如同死人,他的大脑一直都再重复着那天的画面,岛上尸体无数,自己的父亲母亲都死在自己眼前,连姐姐也是。
那种惨绝人寰的悲鸣声一直重复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大叫,却发现喉咙出不了声,冷逸只是感觉自己身处于黑暗中,只有他独自一人在那哭泣。
冷逸内心这样想,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连表情都没变,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并且像个死尸一样进食,他可以感到蛆虫在身体里蠕动,并且闻到尸体腐臭的味道。
洛克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冷逸,平静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和你一样得过这样的病,运动功能基本正常,吃喝拉撒走路均无大碍,只是无自觉意识,而且还一直以为自己死了。”
洛克像是在说给冷逸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继续说道:“这种病只有在受过太大刺激,使中枢神经或脑神经错乱才会病发的,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你变成这样,不过,你有没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我生在帝国,住在贫民窑,父母亲都是平民,生活虽然很简朴,但每天都有欢声笑语,我很喜欢自己的家,但是,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下级贵族,看上了我母亲的美貌,父亲为了救母亲被活活打死,而我却沦为了贵族家里的奴隶,每天遭受着非人的虐待,那时候我和你一样,也是这副模样。”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当我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成为了那个贵族家里的夫人,享受着富贵荣华的日子,父亲为了救她而死,他却背叛了自己儿子,张开怀抱用自己**的**的去取悦那些贵族男人,她那恶心下贼的嘴脸让我又活了过来,我杀了他们,并且逃了出来。”
洛克说着这些,语气平静而释然,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忽然,他从后背抽出那把巨剑,立于冷逸面前,平静道:“这样你懂了吧?如果要从那种病里重新醒过来,那么就只有痛苦,**或是心灵上的痛苦。”
话毕,巨剑猛然落下,直直插入冷逸的右手臂,鲜血一下子喷洒而出,冷逸的手指动了动,脸上却还是那个表情。
洛克抽起插在冷逸身上的巨剑,甩掉剑上的鲜血,而后又再次落下这次的左手臂,冷漠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的洛克平静道:“怎么?小鬼,还不肯醒来吗?没关系,我懂很多不杀死你,却能让你非常痛苦方法,如果,你想一样一样的试的话?”
如此重复的剑起剑落,冷逸的身体出现一个又一个得血窟窿,身体的疼痛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内心的冷逸不敢睁开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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