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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豹死了,弟兄们都战死了,军长也战死了,没了念想,九军是回不去了。该去哪呢?伤还没好,也只能边养伤边想办法了。连着赶了两天的路,靠着自己采集的草药,腿上的伤好了许多,身上带的干粮也差不多吃完了。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集镇,他找了个地方把枪藏了起来,又往身上撒了些灰,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他来到镇上,这个时候的集镇,因为鬼子的入侵而变得冷冷清清,几只麻雀在地上蹦来蹦去找着吃的;一般人家都不敢出来了,万一遇上鬼子,不管是买的卖的都让鬼子抢了去,那岂不很倒霉。
他走到一个茶馆,还没进门,掌柜的就迎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客官,想喝什么茶里边请,咱都有。”李镖赶紧摆摆手,说:“掌柜的,我不喝茶,想向您打听点事。”掌柜的一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立马就警觉起来,李镖赶忙解释道:“掌柜的您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从东北逃难过来的,想问问您这是什么地方啊?”掌柜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不像个坏人,又听他说是逃难过来的,便放松了警惕。掌柜的也是个热心肠,拉着李镖往屋里走,“这个年月都不容易,进来喝杯水暖暖身子吧,不要你钱。”“不不,掌柜的,这怎么行啊,您开门做生意,不挣钱也不能赔钱啊,不不,我不喝。”掌柜的并不松手,拉着他继续往屋里走,“指望省下你这碗茶我也发不了财,看你灰头土脸的,也不像坏人,进来洗把脸吧,精神。”他拧不过掌柜的,跟了进去。“随便坐吧。”“我站着就行,身上脏。”
掌柜的去给他打洗脸水去了,他站在柜台前,四下打量着这个小茶馆,地方不大,四五张桌子,摆设很简单却很干净。只有墙角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俩人,吃着瓜子,喝着闲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掌柜的打来了水,递给他毛巾,“洗洗吧,想喝什么茶,我给你沏去?”“掌柜的,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来点吧。”“好嘞,你等着吧”洗完脸擦了两把,确实感觉精神轻松了许多。
他接着打量着这个茶馆,柜台上的摆设也极其简单,不过上边放着的一张报纸引起了他的注意,掌柜的走过来“给你烧壶新水,沏出来的茶香。”李镖觉得掌柜的挺实在的,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可不多了。“麻烦掌柜的了。”“哪的话,反正现在人也不多,我闲着也是闲着。自从鬼子来了,什么都不好干啊。”掌柜的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看他一直在瞟那张报纸便拿了起来,“这报纸是昨天一队当兵的路过这在这喝茶时落下的,我也不识字,看看这上边的照片,全都是在讲打仗的事。”说完将报纸递给了他。他接过报纸,小时候爷爷教他认过字,一般的文章他还是看得懂的。这是一份《明耻日报》,在报纸的第一页,一行大大的标题刺疼了他的眼《将星陨落,举国悲痛——郝梦龄将军在忻口前线壮烈殉国》。下边配了一张郝梦龄将军的军装照,看着是那样的熟悉。原来这一切真的发生了,现在,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掌柜的见他像丢了魂似的,轻轻拍打了他两下,“怎么了,这报纸上说什么了?”“没,没什么,掌柜的,茶我不喝了,这张报纸您就送给我吧,我急着赶路,就不多留了,您老的恩情容我日后再报。”说完拱拱手道了个别便转身离开,他忘了腿上还有伤,由于转的急,差点摔倒在地上。掌柜的上前扶了他一把,“小心点,出什么事了,怎么走的这么急?”他没有回答,忍者腿上的伤痛,急冲冲的离开了。掌柜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其实掌柜的早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了,他虽然不识字,但每天进进出出他茶馆的人太多了,他看尽了人生百态,所以他第一眼见到李镖时就看出他是当兵的来了,并且身上有伤,这才拉他进来喝壶茶。
李镖回到藏枪的地方,将报纸放在面前,对着报纸上的照片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他把报纸折叠好放在了胸前。他没给郝军长买纸钱烧,军长生前淡泊名利,死后也不能坏了他的规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拿出剩下的干粮吃了下去,明天就没吃的了,看来我又得干回我的老本行了,在这个地方没法打枪,只能下两个套逮只野兔吃了,能填饱肚子不说还能解解馋,对伤口的愈合也有好处,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季节,草都黄了,野兔吃了一个夏天又大又肥,却更容易藏身了,到对他来说无所谓,抓野兔对一个猎人来说是最简单的。野兔有个怪癖,就是喜欢走老路,只要不被打扰惊吓,天天来回出窝进食都走同一条路,时间长了,就在麦垄间踩出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来。他在麦田里细细找着这些小路,这个时候麦子刚长出不久,还不高,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接下来就该设套了,他用匕首从柳树上刮下来几片内皮,用他们编成绳子,然后圈出一些比兔子头稍大一点的活套来,又用匕首削出了几个木橛子,把活套拴在木橛子上钉在野兔路径的旁边,调整套的高度使它离地四五公分,好让兔子在经过的时候恰好能把脑袋钻进去。天一黑野兔就出洞觅食了,由于它眼睛长在脑袋两侧,对正前方的观察能力不强,根本注意不到悬挂在正前方的套子,脑袋一钻进去就被套牢了,被套住的兔子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蹿,却不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结果越挣扎就越套越紧。他一连下了好几个套,弄完之后,他就找隐蔽的地方休息去了,
他抬头望着月亮,自古以来月亮就是在外游子乡愁的寄托,他们是从石家庄开往忻口前线的,他想起郝军长在石家庄时对他说起的一件事,石家庄往东几十里地的藁城就是郝军长的老家,他们家的祖坟都在那里,十几年的戎马生涯,这次是离老家最近的一次,前线战事吃紧,却不能回家祭扫一下祖坟,实在有愧列祖列宗。李镖已经打算回自己的老家那边去打鬼子了,他决定绕道藁城,替郝军长给他的列祖列宗们烧点纸,尽点孝道。
他轻轻的哼着歌,他们九军的军歌:三军个个听仔细,行军需要爱百姓,挑水莫挑有鱼塘,莫向人家打门板……哼着哼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时候也该收网了,他起身去看他下的套,效果还不错,那只野兔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还挺大的,见有人来了,又使劲挣扎起来。他上去一把按住兔子,拔出匕首对着野兔脖子就是一刀,他提着这只肥肥的兔子,继续查看其他套子,有一个套子已经被损坏了,看来这只更大,都把他的套子拉坏了。他把野兔挂在一棵树上,熟练的剥着,刚死的兔子比较好剥,没两分钟就剥下了一张完整的兔皮。他找了一根长木棍将兔子穿上,又去拾了一些柴火,天还没有亮,这个时候生火容易被发现,他要等到天亮再享受美味。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向远处望去,还有一层薄薄的雾。他生好了火,把兔肉放在火上猛烤了几分钟,直到外面一层被烤焦了,里面散发出一阵阵兔肉香,他把木棍插在地上,让兔肉离火稍远点,慢慢烤才有味道。他又去捡来一些柴火,坐在火边闻着肉香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如果没有战争,他的日子就会是这么悠闲。香味越来越浓,差不多烤好了,他拽下一只后腿来,美美的吃着,就是少点酒啊。吃饱喝足,用树叶把剩下的半只兔子包好放在包裹里,又该上路了。还有三四百里地,且这一路基本都成了敌占区,带着枪太不方便了,容易引起鬼子注意,他决定把枪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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