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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这两天邓耀前对胡萍、许小环和刘家富实施的催眠，到底算不算是催眠，达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没数。除了许小环实现了初级催眠术的全过程，其他人都没有完全成功。可这个女人是不是做了假，他心底隐约还有一丝疑惑。
教材里，大师们反复告诫。真正的催眠是对人意识的控制，而不是对意识的影响。所有外在的事物，都会对人产生情感意识方面的影响。区别只在于深刻的，或者肤浅的。一般声音、内容、表情这类形式化的东西，往往会对人产生的较为深刻的影响，近似于控制，但它并不是控制。控制是使人完全处于服从的潜意识中，影响则只是在意识中，掺进了不同程度左右意识的内容。
这样的区别颇有些深奥玄妙，对邓耀前说来，根本就不是他的知识与阅历所能理解的。他知道自己真正实现催眠，将来成为催眠术大师的路还非常遥远，成功的几率和抓彩票中大奖差不多。但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像所有成功的样板那样，首先必须是坚持下去。毫不气馁，反复练习，直至成功。
原来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刘家富要和吕桂馨去林建强家。可据说因为善彩站有活动只好推后。所以下了班以后，刘家富自己出了宿舍，在外边空地上默默抽烟。邓耀前以为，刘家富还没有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决定再找他谈谈，继续验证自己的催眠术是不是有效。
刘家富见邓耀前走过来，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肩膀，满是感激地对他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师父。原来总觉得你们还是孩子，需要师父照顾。现在才发现，你们都大了。
“那件事就算了吧。我倒不在乎什么偷不偷。我只是在想，如果拿了这笔钱，我必须把至少一半给余师傅。那也是他应得的。我们俩每人拿两万块钱，却要冒坐两三年大狱的风险，实在不值。我自己无所谓，可害了余师傅，我的罪过就大了。”
邓耀前还不死心，他说道：“要不我去劝劝余师傅。其实根本没有危险。”
刘家富笑了，完全不像平时板着脸的样子。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个心有大志的孩子。过去就听你讲什么催眠术。那天晚上，你就像变了一个人，让我完全不认识你了。那是不是催眠术？看来它真的有些效果。
“回来我就想，这大概就像是一股强大电流，即使不直接连接机器，也会对机器产生影响，甚至是决定性影响。但是电流要足够强大。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千万不要走上邪路。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邓耀前很失落地离开师父。虽然师父还是肯定了自己。但邓耀前还是很灰心。他发觉，实际上他并没有把师父催眠。当然自己也没有时间，按照步骤，逐步催眠。也许这就是失败的原因吧？
他慢慢回想，是当时特殊的言语表情，影响了师父。但看来影响有限。师傅只是沉浸在如何快速解决问题的急切思虑中，并没有真正回应过自己。眼前灯影照射下自己长长的身影，让邓耀前感到沮丧、孤寂和郁懑。他绝不是那种轻易可以打败的人，永不服输才会赢！
就在这时，只见眼前一闪，黑暗里走出了许小环。显得妩媚的她腻声说道：“耀前，还忙着呢？上次让你把我弄得神情恍惚，到现在还有些浑身酸软。看起来你的催眠术真的很厉害！怎么时候需要我，你就叫我，我愿意随时当你的受试人。”
教科书里曾经讲到，被催眠的人过后会有恍惚、酸软的反应。想来这个许小环也没看过这类书籍，一定不会知道。要是她真有这样的反应，恐怕真的被自己催眠了。邓耀前感到，又看到了希望。想到这里，神情不觉一振。
他急忙走近许小环，急切说道：“那是正常反应。看来还是你说的对。特别最初的时候，受试人的绝对相信，才能确保催眠实验的成功。”
许小环也说道：“是啊，不断积累成功经验，才能真正成为催眠师。要是你的受试人，只知道跟你撒泼耍赖，那怎么能够给你帮上忙？”
想到胡萍，邓耀前重重点了点头。许小环继续说道：“耀前，我才是你最好的受试人，将来也会成为你最好的助手。来，我们再继续你的实验吧。”
许小环伸出暖暖的软软的小手，牵住邓耀前有些粗糙的大手，拉着他走向“后花园”。
邓耀前刚才面对的是催眠师父的失败，现在又见到催眠许小环的成功。心里又有沮丧，又有希冀，又有失落，又似乎看到了晨光。作为实际的人，他心底还存有疑虑。作为不肯服输的人，他又满怀希望。不长时间，他已经被许小环拉到了一个无人之处。
下海的气候，永远是这样的湿润温暖。透过轻薄的衣衫，邓耀前完全可以感觉到，许小环挨着自己的身体。又见许小环挑逗似地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邓耀前的额头，柔声说道：“静下心来，开始你的实验吧。”
22岁的邓耀前，虽然在学校和女同学也难免打打闹闹，也曾看过色情的文字和影像，也曾幻想过男女间的性爱。可他从未真实地感受到眼前这种暧昧的夜色、暧昧的氛围、暧昧的欲望、暧昧的异性。
可邓耀前是有志向、有梦想做大事的人。他克制着自己这种属于潜意识的欲望，开始认真回想实施催眠的各种方法，决定用“坎贝尔法”对许小环实施催眠。“坎贝尔法”是一种快慢速之间的一种催眠法。据说比较难，却比较实用。因为除了医疗和刑讯，实用的催眠术越快越好。快才会使对方在没回过味儿的情况下，迅速进入被催眠状态，
可让邓耀前没想到的是，许小环竟然完全按照要求，进入了被催眠状态。望着呆呆站在那里的许小环，他心底的疑虑不由自主地猛然泛起。他皱着眉头，看着几乎贴着自己的许小环，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透着空洞，那个微张的嘴唇却红艳诱人。
邓耀前对许小环并不多么了解，只是在一个组。平时各由各的师傅带，各干各的活儿。许小环与人交往，总是和声细语，对组里的几个男性徒弟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从未和他们有过任何亲密举动。在邓耀前看来，这是个知道自重的姑娘。
当然，邓耀前也听胡萍说过她的一些闲话。而对乐于贬损别人的胡萍，她说的那些显然很夸张的闲言碎语，邓耀前也并没有当真。其他时间各干各的事，也没有多少交往。所以邓耀前对她既无恶感，也无更多的好感。
这次她自愿做自己的受试人，邓耀前知道，许小环是看好自己的前途。这是很正常的。外出打工的姑娘们，哪个不想找到有着大好前程的另一半？而自己的确需要有些受试人，也乐得她积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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