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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会议很快散去，林建强和张霞在大家颇有些鄙视或同情的目光中，也很快离开会议室。一路之上，林建强想到要摘掉自己的彩售点铜牌，紧缩的眉头怎么也疏解不开。
张霞悄声细语对他道：“你跟他较个什么真儿？他一天到晚吹他那根棍棍，其实谁不知道，他那根棍棍早就废了。那年一个坏小子队员，最后被开除了，故意把球打到他的下阴，就那么寸，把那东西打坏了。你们男人呀，就跟现在的广告一样，缺什么就吹什么。像我们强哥，从来不吹自己的棍棍。”
直说得林建强浑身舒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张霞又说道：“不过，我们强哥总爱吹自己聪明。”
林建强非但不恼，更是笑得弯下腰，直起身来，顺手搂住张霞的腰说道：“我是真佩服老婆的聪明。想想上次给方主任直接打电话，看看昨天你接待李角的表现，佩服得我五体投地！
“咱们现在真犯不着和黄鸿飞计较，就算是咱们摘了牌子，方主任还是会专门接见咱们的，到时候让他们傻眼去吧！哎，你注意到了没有？王乃武今天对咱们表现得很亲近，不像过去，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是不是他也知道了？他可是方主任真正的心腹。黄鸿飞算个屁，不过是仗着自己当过省队主教练，才当了地区站长。一天就知道混日子，要是让他开个彩售点，一定比咱们还差！”
张霞说道：“先不管那些了。明天刘家富两口子要来家，看来得换个时间了。晚上你就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到了晚上，林建强朝麒麟厂大门口走去，心里还盘算着，到底该找李角，还是刘家富。找李角可以多接触、多拉近关系。但对刘家富，就显得不够有诚意。将来如果真与李角关系密切了，刘家富高兴不高兴就不重要了。
可现在他的好恶，就会影响李角与自己的关系。想到这里，不禁叹息，这事情还真不能深想，越想越复杂，越觉得无法选择。看来聪明人是不做深想，只凭感觉行事。所以还是直接找刘家富吧。
到了麒麟厂大门口，就见门外有个年轻姑娘，正在央求门卫。走过去，就听见那姑娘说道：“保安大哥，你看我这身衣服，就知道我是威斯纳厂的。实在是有着急的事情，要找你们厂二车间机修班的李角。”
门卫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对那姑娘严厉说道：“不行，厂里有规定，没有预约和批准，谁也不能见客！”
听那姑娘提到李角，林建强赶紧走到近前，仔细观瞧。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身材很好，大大的眼睛，五官端正，虽然算不上美丽，倒还是很漂亮，也很耐看。心想，这大概就是李角的女朋友吧。
门卫见到林建强，急忙笑着迎过来打招呼：“强哥，您怎么过来了？”
林建强朝门卫点了点头，对姑娘问道：“你是李角的女朋友？”
“不，不，我不是李角的女朋友。我是他老乡。他女朋友出事了，我得赶紧告诉他。真的很着急！这位大哥，你认识李角？”
“那是我兄弟！”这话其实也是说给门卫听的。意思是平时见到要看自己的面子，多多照顾。然后又说道，“你帮个忙，赶紧把李角找过来，越快越好！要是工作有事，你就替我跟主任请个假。一定要把他带过来。”
那门卫立刻答应下来，跟门里的另一个门卫打了个招呼，便飞快跑了进去。
回过头来，林建强望着满眼都是感激之情的姑娘，又问道：“李角的女朋友出了什么事？”
那姑娘朝林建强多看了几眼。她并不知道林建强是干什么的，以为他是厂里当官的。虽说自称是李角的兄弟，怎么看也不像。却又怕惹他不高兴，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女朋友让厂里给撤职了。”
“撤什么职？”
“她是我们的班长，干得好好的，就因为给厂里提了些意见，就被撤了。她不服气，跟人家争，怎么劝她也不听，结果厂里还要处分她，她又要走，她走了，我们可怎么办？李角怎么办？”
看着那姑娘万分着急的样子，林建强觉得好笑，这算什么火烧火燎的急事？看来这姑娘真是沉不住气。转而一想，威斯纳厂的一个小班长的问题，他就能做得了主。这不正好给自己提供了一个给李角帮忙的机会。
说话间，李角急匆匆跑过来，见到林建强和一个姑娘站在一起，很是惊异。还是先和林建强打了声招呼。林建强赶紧解释说：“我是来找你师傅的。碰巧在门口看到你的老乡，着急找你，说你女朋友出了事，我也有些着急，就先问了问她，倒也没什么大事。”
虽说李角对那姑娘有些眼熟，却真不知道是谁。听林建强一说才明白，那姑娘是凌山芝带来的米脂姑娘中的一个。赶紧点了一下头问道：“凌山芝出了什么事？”
那姑娘先自我介绍道：“我叫魏玲玲，也是米脂来的。”然后神情激动，滔滔不绝，也不清不楚地说了半天，李角和林建强才多少明白了一些。
原来她们工作的地方，是一处东西走向的、加高四层楼的第四层。为了节省空间，把走廊安排在楼墙外面。那是一条铁架子支起，晃晃悠悠，一米宽的露天走廊，走廊的木质护栏约有一米高，走廊东西两端，各有狭窄的上下楼简易楼梯。女工们每天走在这里，都是提心吊胆的。
凌山芝她们的工作场所，就在楼里，是一个宽十五米，长五十米的大厅。中间有一排钢柱支撑屋顶。大厅里排满了五排缝纫机，主要是制作长毛绒玩具熊，也就是“华尔牛”。
每个班次算一个工段，有150多人，特别是交接班的时候，另外一班的也过来。300多人挤在这里，其人多物杂不难想象。就在这么一个狭窄拥挤的地方，唯一出入工作场地的，近三米宽的大铁门，却开在外挂的露天走廊中间。对着一个运货的升降机。工人们出入非常不方便。
凌山芝原来就向车间里提过意见。当了班长以后，更是正式提出，工作环境存在安全隐患。什么纤维碎屑、出入道路、逃生通道、门窗楼梯都有问题。她把意见建议正是写成书面报告，报到厂里的生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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