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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山芝由衷地笑了，仿佛松了口气，看李角的眼神，似乎又起了变化。就见李角又问道：“说说，有什么具体要求？”
凌山芝说道：“我们班46个人，都是女的。16个是米脂的。还有16个米脂的不是我们班的，被分配到另外一个班。但跟我们是一个工段，一起上班，所以加上她们有62个人。
“我们那儿是女工宿舍，男工一般不会过来，可能有两三个厂部的小伙子他们会过来。你只要让他们死了心，其他的也就知难而退了。其实也用不着你做什么，你显得像我真的男朋友那样就行了。”
李角皱起眉挠挠头，不知道真的男朋友应该什么样。看到李角那个样子，凌山芝又娇俏一笑，带着些羞涩，小声说道：“没看过电视剧呀？差不多的样子就行了。反正让他们看到以后，不再费心思追我就行了。
凌山芝万分感慨说道：“没出来以前，我根本不知道，其实相当一部分年轻人，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找到生活中的另一半。我私下问过班上的姐妹。她们也都说，过去的生活环境不好，接触的人也十分有限。不出来，就跟过去一样，不是嫁给一个本村的，就是本乡的。数来数去，就是那么几个人。
“虽说不是事先没有接触，就蒙着盖头嫁过去。但是就是有数的那么几个，选择的范围、余地太有限。而且家境、性格和生活习惯没有多大差别。一辈子，一代又一代也没什么变化，没什么新奇，没什么改变。姐妹们觉得，看看这个世界，到处都在变化，过去那种日子，没人愿意再过了。能够走出来，在一个更大的范围选择，岂不是更好？
“不过我倒觉得，说是更大的范围，更多的选择，其实具体到每个人，还是非常有限。像威斯纳厂，80%都是女工，刨去结过婚的，男的就剩那么几根葱。再加上半天工作，剩下时间还要休息，平时又不许不请假出厂。我看，比原来见到小伙子的人数少多了，自由度也小多了。”
李角也没有听凌山芝的感慨，还是在想着如何假装男朋友，也不得要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到时候看吧，反正我尽力就是了。”
凌山芝宽慰李角说：“肯定没问题。你虽然长得不算是帅气，但你身上有种气质，是他们没有的。你比他们强，他们一见到你，就会自动退出。
“哎，我发现，厂子里的机修工，还是很受姑娘们青睐的。你不也是个机修工吗，是不是你们厂里的女工也围着你转？”
李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可不着女孩子待见。我们组里的那两个，就说我是朽木疙瘩，说话做事毫无情趣。”
“那是怎么搞的？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不会说话的木头疙瘩。”
李角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人就是凭着本性说话办事。虚头虚脑的一概不会。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凭本性生活最自在。我不想为了捞到什么个人好处，故意说些违心的话，也绝对不会故意讨好谁。
“今天这件事，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这可是最后一次帮你的忙。万一你弄巧成拙，有小伙子更加上心追你，你可要自己负责。”
凌山芝撒娇似地说道：“别这样说，只要我们还是老乡，只要我还在下海。你说，该帮的忙，你能不帮我吗？”
两人吃完饭以后，凌山芝就准备打摩的回厂了。临走前再三叮嘱李角一定按时过去。李角也只好反复答应。
就在两人要分手的时候，就见凌山芝又站了下来，用一种很奇特的目光看着李角，然后从自己的细润的颈项上摘下一条项链。
那项链链子很粗，式样古朴，黑黝黝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下面坠着颜色、材料一样的一寸半大小的圆牌。
只见凌山芝绕着绕着，就把粗粗的链子拆成两条，把圆牌一掰，竟变成了两条项链。不同的是，链子下圆牌，掰成了像阴阳鱼那样的两个坠件，一个尖头在上，一个圆尾在上。
凌山芝把其中尖头在上的那条交给李角，殷殷嘱托道：“你就把它戴上吧。特别是明天一定要戴着，尽量让大家看到。”
李角开始也没觉得，这项链是什么奇特的东西。以为是就是普通女孩子的情侣项链。戴着它就说明，他们是男女朋友。看到凌山芝颇有些凝重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好笑。戴就戴吧，反正也答应帮忙了。
可那并不起眼的项链，放到他的手里以后，首先给了他一种非常重的感觉，好像手里拿着一个不小的金属块儿。再仔细一看，那东西非金非石，黑色之中透着柔和的白芒，不由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是太爷给我的。说它比钻石还坚硬，是我们凌家的传家宝，里面包含着太多的传说和谜题了，像你这么胆小的，说出来怕吓着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拿着吧，万一弄丢了，我可没法赔给你。”
“所以你必须珍惜。我太爷把这东西交给我时说，我们凌家，包括二太爷家的，我太爷堂兄弟家的，现在有上百口人。只有我有资格戴这个项链。
“让我这次出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把其中一半交给他。当然咱俩是假的，只不过需要演的真一些，所以暂时给你戴上。这东西放在手里感到很沉，其实戴到脖子上，根本没有感觉。你可千万不要不当回事，把它给弄丢了。”
李角无奈叹道：“那等你明天聚会完了，就把它收回去吧，我可不想一天提心吊胆，戴着这么个东西！”
“到时候再说吧。”凌山芝笑着说完，就跑到一辆摩的那里，也不讲价，坐到车后就让司机把她拉走了。
李角望着远去的凌山芝，感到手里这东西沉甸甸的。不由自主又仔细观瞧起来。
看到那个半个阴阳鱼似的链坠，摸上去光光的、平平的、润润的，可仔细看去，里面好像有天然的纹路，只见奇异的毫光一闪，这个尖头朝上的吊坠，好像显出一张人脸，而头顶尖尖的，竟然是一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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