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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话往床头一扔,我倒在床上,打算先闭一会眼睛再洗漱睡觉。却没有想到,就这么一闭眼,我竟睡着了,而且这一年来我都没有睡得这么死。
第二天,直到强烈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我才悠悠醒来。看看太阳的高度,在瞅了瞅手机,我突然一蹦三尺: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第一班去东岭的长途汽车是早上六点半,而就算现在赶去车站乘车,至少也要到傍晚七点半才到达东岭。傍晚七点半虽然不算晚,可张思明的家不在城区,而是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我是不能当天就赶到的。
来不及刷牙,只是含了口自来水涮了涮口腔,我就掕起行李往楼下走去。当我来到二楼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这就是我给杨煜明的药方子,看来他已经开始熬药了。
我还没来得及走到前台,就大声地喊:“房东,赶紧结账,我要赶时间了!”
杨煜明听到我的话,也大感意外,站起身来,奇怪地看着我。
我心里着急,满口埋怨:“你不是说,最早一班到东岭的长途汽车是早上六点半么,你明知道我要赶着去东岭,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杨煜明哑口张得更大,我更不耐烦,几乎嘶吼着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结账啊!”我的反应与昨天大相径庭,杨煜明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有要求我叫你早起么?我看你五点多的时候累得快不行了,哪有六点就去把你拖起来的道理?”
“五点多?”我顿时感到疑惑,同时一阵疼痛袭中头脑,我也突然想起了昨天张思明的来电:原来我暂时不去东岭了!因为当时太累了,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一时间,我大觉尴尬,傻傻地看着杨煜明。
杨煜明怕我会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又解释:“老大,我是开旅馆的,不是卖闹钟的!并且我也是说五点多才睡觉,十点才起床!”
我忍住头痛,长叹一声,说:“算了算了,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了!哪有自己睡过头,反倒埋怨别人的?不过既然都已经睡过头了,看来今天我就在大豫市四处闲逛,晚上还得在这里投宿!”
杨煜明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如果你真的六点钟就去赶车,指不定在车上睡着了,遇到扒手呢!在我这里,我可以保证你人身和财产的绝对安全!”
我装作十分无奈地说:“那也只好听你的了!”
这时候,杨煜明嘿嘿一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地方,找个妞陪着?”我吃了一惊,随后善意一笑,对杨煜明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当然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把午饭连同早饭吃了之后,我就去大豫市闲逛打发时间。
大豫市,作为一个依靠熔岩地貌发展起来的海滨旅游城市,也如其他大城市一般繁华,市中心高楼耸立,人流车流穿梭不息。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大豫市的绿化程度。简单地说,走在这么一个繁华的城市里,全然没有身处闹市的感觉,倒是空气十分清新。我并没有在大豫市中心逗留多久,下午的大多数时间,我还是在海滨度过。
日落时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杨煜明的旅馆,背着帐篷之类的东西,准备去露宿。
杨煜明见到我这身模样,开玩笑地说:“看你这行头,难道要步行去东岭?”
“我准备去露营,过几天看看能不能做磁悬浮过去,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也只好做长途汽车去了。”我说话时候,有气无力的,并没有注意到杨煜明的精神显然好了许多。
杨煜明心里有些疑惑,奇怪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外地人第一次来大豫市的第一天会是这样的表情!大豫市好玩的地方我随便都能数出一百个来,还是在我这好好休息吧!”
一说起大豫市,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快,大声辩驳:“但我昨天就来到这里了,现在算起来是第二天!而且我只是一次意外,才滞留在大豫市的。原本就没计划来这里旅游。”
杨煜明略微思索了一下,装作很认真地说:“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明明已经累到这种程度了,还要坚持去徒步旅行!很显然,今天又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能凭借着我不经意的举止判断出背后隐藏的事情,我认为这杨煜明不简单,于是提起神来,惊讶地看着他,问到:“你以前是学什么来的?该不会从警校里出来的吧?”
杨煜明自嘲一声:“大豫理工学院工程系,是学工程学的,一门没用的专业!毕业之后,我再也没有使用过学到的知识!”
“你觉得工程学没用,是因为你一直窝在这旅馆里头。”我不得不佩服杨煜明,又说:“正如你所猜想的,我今天确实遇到了一些令人伤痛的事情!”
下午,来到海滨之后,我坐上了一艘普通的游轮,在海岸线观光。约莫四点半的时候,海上突然漂来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由于那个人带着游泳圈,因此虽然在海上不省人事,却没有溺水。游轮上的人先是慌乱了一阵,很快,船长就组织船员实施援救,一名水手毫不犹豫地普通一声跳进大海里。
此刻,我才从拥挤的人潮中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到船舷观看这救援过程,心里默默祈祷那人能被救活下来。另一方面,船长指挥其他人放下救生艇来配合刚才下水的那位水手。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船舷上的我看到那落难的人身边莹莹闪着一些透明的东西。我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大声地呼喊那水手放弃救援。
杨煜明听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十分惊讶,说:“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看你不像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啊!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说:“不错,确实有大问题。缠绕在落难者身边的那些透明的东西是毒棘水母。这种水母的毒素构成很复杂,毒性也很强,并且是最近才在海上发现的,医院里还没配备有抗毒血清,贸然救人就等于让自己去陪葬!那水手对我的话自然置之不理,去救人了,而且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他非但没有把人就上来,反而自己被弄进了医院。但愿他不会有事!”最后那句话,是我的自我安慰,也算是为那两个人祈祷吧。
杨煜明问到:“你的意思是,那里两个人没得救了?”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杨煜明一拍大腿,惊叫:“这可大事不妙了!”
我应和:“是啊,大事不妙,我想官方应该不会给出正确的解释。”
杨煜明接着说:“假如大豫市的旅游业因为这次事故受到的冲击,我的客源也将受到影响。说不定我的饭碗就没着落了!”
我疾疾吐了一口气,要出人命了,这杨煜明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意!
杨煜明看出我心里所想,说:“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的!”
他说得有道理,并且不管怎么说,我也无权跟他计较这样的事情。于是问到:“我起床的时候,看到你在煎药,效果如何?”
杨煜明突然精神昂扬,拍拍胸膛,说:“喝了你的药,心情放松了很多,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空洞。”
这样的结果很出我意料,我说:“那就好,坚持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并没有提起打折的事情,我准备回房间洗个澡。
杨煜明突然问到:“今晚有什么节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地方?那里便宜实惠,保证你下次还想再去!”
我打了个寒战,装作害怕的样子,回应说:“算了吧,至少我还算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吧!”
杨煜明嘿嘿一笑,得意地说:“别想多了,拿着这个。”说着他将一张卡片递给我,接着说:“出门右转第三个路口,左转35米,华榕美食一条街,胖子烧烤!你跟老板说是我明哥介绍的,他会给你八折!记得要说出我的大名哦,不然那吝啬货是不会给你打折的!”我怔了一下,不免有点尴尬,随后对杨煜明道了声谢。
杨煜明介绍的胖子烧烤确实味道不错,并且老板见我是杨煜明推荐了来的,对我也特别热情,竟使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吃了晚饭,又随便逛逛,最后还是回旅馆试图强迫自己入睡!期盼这明天的旅程会带来不一样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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