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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秋天白天很炎热,但是晚上,而且是深更半夜还是有很重的寒露的。但是老爷子就这样冲着井水,80多岁啊,身体真是好。
杨宗保因为喝了几口虎骨酒,身上也发热,所以没有犹豫,脱光了上衣,拿起水瓢从头顶淋下,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刚才还闷在身体里的热气一下子好像都被井水带出了体外,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了。
“爽。”杨宗保大叫一声。
“疯子。”余铁男骂了一声,但是也立刻加入了发疯的行列。
一老二小就这样在院子里疯着,畅快淋漓。
等杨宗保发完疯才知道自己没带衣服换洗,好在余老爷子比较的乐善好施,借了套老头装给他。
所以现在杨宗保坐在大堂外面的木制门廊上摇着蒲扇,享受秋天的爽快的时候,余铁男笑得前俯后仰。
实在是不像话,那样清秀的一个人,穿着套松松垮垮的老头装,说不出的违和。
“笑什么,洗衣服去。”杨宗保把蒲扇朝满地打滚的余铁男扔过去。
“凭什么我洗?”余铁男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让自己这个大老爷们洗衣服真是太可笑了,况且还是帮另外一个大老爷们洗衣服,真是荒唐。
“我也可以帮你洗。”杨宗保懒洋洋的靠在门柱子上说。
余铁男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所以不接话。
果然杨宗保接着说:“咱们打赌吧,你赢了我给你洗,我赢了我给你洗。”
“赌什么?”这一折腾下来差不多晚上2点了,谁都不愿意这个时候洗衣服。余铁男也不例外。
“赌,当然就要赌大的。”本来准备去睡觉的老爷子听到赌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赌看谁尿的远。”
“噗。”余铁男喷了出来,自己爷爷今天是怎么啦?平时是有点不靠谱,但是自己人都认为那是老小老小,老来小孩子。今天可是彻底的活跃起来,猥亵无比。
“我没意见,但是老爷子,你就不要参加了,咱们肯定是比不上你。”杨宗保说。开什么玩笑,刚才进门的时候那老爷子的功力可不是盖的。
“知道,我给你们当裁判。小余子你们同时开始吧。”
余铁男没法子,自己爷爷出的主意,不能不尊重,再说自己也很好奇,自己和杨宗保谁比较强的问题,就同意了。
在秋天的夜晚,一个普通的民宅里,两个年轻人,各自举起自己的机关枪,在旁边围观的老人的一声令下之后,朝着菜地发射出蓄积已久的子弹。
两条水龙互相攀比着争先滋润着远处的菜地。嫩绿的生菜舒展着自己叶子,迎接着生命的洗礼……
“小余子啊,你不行啊。”
良久之后,余家老爷子一脸悲痛。
余铁男二话没说洗衣服。
杨宗保酣畅的大笑起来,今天真是有点醉了,否则平日绝对不会如此放肆幼稚。晚上睡觉也是睡在椅子上的多,床上的少,今天就放松一次吧。
杨宗保躺在木制的走廊上睡着了,余铁男洗完衣服想要叫醒他,但是被余老爷子阻止了。
“他太累了。”余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余铁男不解。
“傻子,如果你能有他的一半悟性,就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了。”余家老爷子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孙子,只能望洋兴叹。
“我没他聪明?”余铁男问。
“你没他心细如发,没他有韧劲。我今天看他来的时候肌肉非常紧张,应该是长时间的站立或者动作。但是他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疲态,没有不耐烦,并且洞察力很强。这点,小余子你应该好好地学习。”余家老爷子说。
“的确,今天他做了10多个小时的解剖,没吃饭,然后赶过来。”余铁男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佩服杨宗保了,刚才完全看不出那货很累的样子。
“不简单啊。小余子啊,你不是心比天高吗?不也是看得上这小子。不过一个人的努力是看得见的,但是后面的助力也需要啊。没有助力什么都干不成,这就是这个社会。”余家老爷子看不出来杨宗保有什么背景。
“爷爷,那说不一定。”余铁男把从口袋里掏出了杨宗保给他的烟,递给自家爷爷。
“这是什么?”余家老爷子接过来,一闻怒骂道:“真是败家子,这给我泡酒多好,这是哪个没屁、眼的,把这么好的冬虫夏草这么糟蹋。”
看到余铁男用眼睛指着地上睡着了的杨宗保,老爷子问:“他?”
“嗯。”
“……”老爷子没有说话了:“小余子如果选定了就要坚持下去,他我看的出来不是个能原谅人的人。”
“知道,所以我孩子考虑,今天只是带回来你看。”余铁男说。
“我也说不好,在观察吧。走吧睡觉去。”余家老爷子给杨宗保盖了床毯子,就拉着自己孙子睡觉去了。
在他们走后,杨宗保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余家爷孙走掉的方向,然后才闭上眼睛真正的睡去。
杨宗保天生三分酒量,况且喝了不多也不会怎样。最重要的是有的人喝酒是越喝越精神,杨宗保就是这种人。其实到前一天为止杨宗保还不知道余家老爷子是何许人也,但是昨天晚上自己和保国通了电话,让他去查一查。结果保国就回了几个字的短信:“中医世家。”
且不说为什么余铁男为什么没有学中医,但是余家老爷子眼力真毒。
第二天没还没大亮,杨宗保就感觉自己被踢了几脚,一睁开眼睛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差点把自己吓死。
“嘿嘿,吓到了吧,起来练太极了。”老爷子越过杨宗保走到了院子里。
杨宗保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无奈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跟着走到了院子里。
“太极拳,我也不多说,你们医学生肯定人人都会,但是你看好,我和你们老师打的有什么不同。”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拉开了架子。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等老爷子收工的时候问杨宗保:“有什么不同?”
“老爷子您老骨质疏松,缺钙啊。每到一个动作延伸的时候骨头就会响。”杨总宝回答说。
“兔崽子,这是老子骨头延伸到极致自发拉开关节。”余家老爷子气得吐血。
“小余子,你过来练练。”或许是觉得杨宗保太没天分了,老爷子让自己的孙子练练。
余铁男也不矫情,走到中间,一拉开腿脚就开始了……
但是余铁男和老爷子的招式都一样,但是余铁男练得就有些干净利落,动作之间少了些如同波浪、样的连接,却是暗含劲力阴而不发。
“每一个人连这套拳的时候,都可以反应每个人的性格,你试试。”终于老爷子让杨宗保试试了。
杨宗保无所谓的耸耸肩。深呼吸,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手脚身体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沿着记忆中的轨迹自行行动起来。
太极拳是杨宗保少数坚持下来的运动之一,因为每次练太极的时候,心态总是很放松。太极拳的每一个动作都连在一起,如果练得好的话,手脚所画的范围就是一个巨大的球体。
当杨宗保练完手工的时候,老爷子一句话都没有,余铁男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余铁男把大堂里的桌子搬出来,取出来笔墨纸砚。
砚台是装在一个木制的盒子里的,杨宗保看那木制盒子的纹理,金黄色。砚台拿出来之后就是一块方砚,没有任何的花纹。一打开盖子,一阵墨香扑鼻而来,砚台的腹部比较潮湿。余铁男把宣纸在桌子上铺开后,接着在砚台里滴了两滴水,很快水滴就化开了,老爷子上前在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在砚台里点了点,瞬间毛笔的鼻尖就有颜色。
“会写吗?”老爷子这话是问杨宗保的。
“会一点,但是写不好。”嘴里这样说,但是杨宗保手里却接过了老爷子递给他的毛笔。
杨宗保站在桌子前,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写首大众的,再次点了点墨汁,落笔了:
将进酒
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着一个个蝇头小楷跃然纸上,余家老爷子的面色越来越严肃了。当杨宗保最后落款:长弓的时候,老爷子不自觉的开口叫了声:“好。”
“我没有章子,嘿嘿。”杨宗保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你这字练了多久了?”余家老爷子问。
“小时候一直练的,中间间断了两年,后来又接起来了,但是前面连的算是白费了。”杨宗保回答说。
“知道练字不能断,不错。你开始几个字还比较生涩,后面熟悉之后比较的连贯,虽然都是蝇头小楷,但是每一个字都尽量的大气。好字,好字,送给老爷子我如何?”余家老爷子一番夸奖下来,真的让杨宗保汗颜:“天色不早了,你们走吧。”老爷子突然提出送客。让杨宗保和余铁男措手不及。
没办法老爷子赶人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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