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军,虎卫军,白虎骑,再加上虽是新编但实力亦不可小觑的飞云骑,汉末任何一方诸侯在如此几支敌军的“欢送”之下都绝不会感到轻松!这一路之上公孙瓒的心情只能用崩溃二字来形容,昨日闹腾了一夜还不够,今天张合干脆去掉伪装直接在后军衔尾穷追了,若是对之不闻不问,白虎骑的飞射可不是吃素的,可一旦逼近他们又是远扬千里!
不堪其扰倒还在其次了,高顺张合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撤退之中的幽州军发动不断地攻击,可公孙将军在疲于应付的同时还要更为担心幽州此时的战况!公孙范和单经都在干什么,已经有十天没有收到来自幽州的讯息了,而越是信息闭塞留给白马将军想象的空间就越大!以肖朗生的用兵出手必是环环相扣,几大主力在冀州拖着自己,幽州定是形势危急。
对在深山中休整了一月的并州士卒而言,就是连续几日几夜的作战也不会让他们太过劳累,况且高顺在此还有着很好的梯次安排。陷阵虎卫两军利用熟悉的地形不断地在给公孙瓒制造着麻烦,这一月时间他们准备的极为充分,这些周到的准备与各处细节都在此战之中显露无疑。
“什长?昨夜攻击我军的真的是并州陷阵军?我们和他们可没有过节啊。”高顺等人的袭扰在让公孙瓒焦躁不安的同时也给幽州士卒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成为敌军的目标。而昨夜之后神秘敌军是并州军的消息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军中多有议论。
“怎么不是,昨夜我就听七军的同袍说了,那些敌军的战刀又轻又快,腿上还缠着绑腿,三五人的小战阵更是厉害,不是并州军是谁?来的可能还是陷阵营和虎卫营。”什长尚未回答发问者身旁的士卒已经在小声解答,经过联军一战陷阵虎卫二营也是声名鹊起,汉军之中几乎无人不知。
“别瞎说,燕候和将军并无过节,还曾并肩作战,他干嘛要和我军过不去。”此时什长方才出言斥道,但在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昨夜夜袭敌军打成那样就是听说也能推测出几分。
“什长,我可没有瞎说,敌军退军之时我们还捡到了几个腰包,里面装得都是药材和绷带,这天下间除了金狼军打仗时会带这个又还有谁?将军和燕候可能没有过节,可这冀州刺史韩馥与燕候交情更好,碰见虎卫陷阵我们可要打起精神了,睡觉都得留神。”方才出言的士卒听了什长之言依旧颇为不服的说道,如今并州军的精良装备也成了他们的招牌。
“哼,依我看燕候麾下的虎卫陷阵也就这样了,只会偷偷摸摸,有本事跟我们真刀真枪的干啊!哎,要我说咱们这次还真是遭了罪了,跑了一千多里路邺城没打下还要被人偷袭。”一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而话到最后却是带上了怨气,却也不怪,劳师袭远来回折腾,幽州军士卒都很是疲劳。
“哎,这就是你不懂了,夜战偷袭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当年张燕二十万黑山军不是也拿陷阵营没有办法?我看三子说的对,咱们今夜睡觉还得睁着一只眼睛,小心一点肯定没错。”又有一人加入了讨论,虎卫陷阵,现在还是专搞偷袭的虎卫陷阵更令人不自在。
“都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小心上面听见。三子刘二,今晚宿营你们两站岗。”队长见越来越多人加入讨论急忙面色一沉训道,但在众人都不说话之后他还是加上了一句双岗,和燕候作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一什士卒的讨论只是军中一角,其余各处也没少说这个话题,但有一点很是相同,知道来的事虎卫军和陷阵营,幽州士卒们能对这两支劲旅破口大骂,但唯独提及燕候却很少有人会口出不逊之言!尤其是那些亲眼见过刘毅战阵之上威风的老兵,这个情况并不仅仅出现在幽州军。
公孙瓒与一众副将都在中军行进,今日有好几次白马将军都想亲自回身与张合一战了,众人只得苦苦劝住,怕是张隽乂要的就是将军如此反应,刘朗生用兵多变,麾下这些战将亦都是滑不溜手。公孙将军听从了众人之言,但此刻脸色也绝不会好看,不说是面如锅底也是面沉如水。
“报……”此时一骑从前方飞奔而来,众人一看正是白马骑的传讯士卒,那人到了公孙瓒面前却是稍稍有些犹豫,将军今天的脸色也太差了。
“严将军处有何军情速速报来。”见到白马骑公孙瓒不由心中一惊,又见面前士卒不言不由立刻问道,难不成还有并州军在前方对付严纲的白马骑?以刘毅的用兵这种可能性极大,张合到了说不得张辽就在冀州。
“回禀将军,汾阳余坪两处大道皆有大批敌军骚扰,他们并不与我军交战,却将道路破坏的极为严重,此时严将军正在号令全军清除障碍以利我军大军通过,严具校尉领五千骑军前来为将军大军护卫。”传讯士卒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公孙瓒不是刘毅,虽然也是善待士卒但平素也十分注重为将者的威严,在他面前幽州军兵将可没有并州军那般轻松。
“好,仲甫不愧是我军大将,应对极为妥当,肖朗生如此为之只不过是想乱我军心,某可不会上他的当!你前来之时可曾遭遇敌军伏击?”公孙瓒闻言是大声赞道,自昨夜到今日被并州军袭扰,加上对幽州战场的忧虑,他不可避免的带上了负面情绪,但此时严纲冷静的安排却给他提了一个醒,身为一军主将,越是在此时越要沉住气,否则士卒将更为慌乱。
“回将军,有严校尉沿途护送,敌军小股袭扰具被击退,此处还有幽州军情,严将军嘱咐定要亲手交到将军手中。”
见将军面上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士卒们都是松了一口气,公孙瓒之言的确起到了一定安定军心的效果,身为主将,数万士卒的目光都盯在脸上,一举一动都要谨慎行之。传讯士卒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有一位副将看的仔细,那锦囊之上也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公孙瓒接过锦囊立刻打开,从中取出一份绢帛,正是涿郡守将单经的手书,看到这份信件白马将军稍稍心安,总算有幽州的消息传来。不管好坏单经能给他送信就能证明幽州之战他还有还手之力。
主公均鉴:刘朗生趁我军空虚,以讨伐乌桓为名大军压境,并州军兵力雄厚准备充分,代郡范阳等相继陷落,如今刘朗生亲领大军直扑北平,麾下甘宁之飞虎军及白虎骑一部牵制涿郡,令经不敢往援。幸得前番已然拨一万士卒往北平听公孙将军调遣,据报刘毅大军之中先登玄武等精锐尽皆在侧,唯独陷阵虎卫不见踪影,经私度之肖朗生如此分兵怕要阻主公北返,不可不防,此信请主公重敌军行踪,速速回援,否则以肖朗生统军之能,并州军战力之强,北平难以支撑太长时日……
经受主公厚恩,虽百死亦不能报,眼下只有为主公死守涿县,安北上之道,望主公查之,慎之,书不尽言留待来命,单文佐百拜。
看完军情,公孙瓒又仔细辨认了一番字迹和单经的具名,这才带着众将到了路边:“文佐派人来报,刘毅率领大军进攻北平,臧霸飞虎军与白虎骑一部兵压涿郡令文佐不敢往援,而我当面之敌应是高顺的陷阵军和典韦的虎卫军无疑!”说完公孙瓒亦将手中的绢帛交给了主簿田楷。
“将军,单经将军派人将书信送到白马骑之时那送信之人已然受伤颇重,且同来之七名同伴皆被并州军截杀与路,他是靠着熟悉地形方才逃过一劫。”此时传讯士卒又再言道,方才公孙瓒专注于心他不敢打搅。
“嗯,此人当厚赏之,待会儿你回报严纲将军之时可明言之。”公孙瓒闻言颔首道,刘毅既然派兵阻击自己回归,那么拦截信使亦是常理。
“主公,当日我军出征冀州之时公孙范将军麾下有两万精兵镇守北平,单经将军亦有近两万人马留守涿郡,按文佐所书此时北平城中当有我军三万精锐。如此加上北平城坚,即使肖朗生想来也是急切之见难下,倘若我军能够回军及时,先在涿郡联手单将军击溃臧霸,再合力援助北平,那此战对将军而言亦是良机。”主簿田楷细细看信之后方才出言道。
“先生之言是也,真如先生所言当是万幸,可这刘朗生虽是对我幽州狼子野心但其人确有用兵之能,去岁联军讨董一战,汜水关前你我曾亲见其麾下攻坚之能,四日便下雄关!我怕的就是北平支撑不到我军回军,想来高顺典韦加上张合,并州军还会全力阻挡我军回师。”公孙瓒闻言稍稍压低了声音言道,一旦从情绪中摆脱,他已能冷静的分析战情。
此时众将闻言也是一个个面色深沉,他们从这里回到涿郡全速行军的话都要六七日,而陷阵虎卫在侧岂能让幽州军走的如此顺利?这般一来一回至少还需半月时间,公孙范能坚守北平一月之久吗?在刘毅与金狼军面前怕是无人敢于夸下如此海口,便是汜水虎牢又曾支持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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