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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武过后的第三天,罗强和潇湘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南岸县,踏上前往汀洲路途。
汀洲是濒临赤炎国的北部重镇。天幻之国的正规军和国防力量都集中在这个城镇!
为了防止自己国家的人私自潜入赤炎国,和敌国人员私自潜入国内,幻城到汀洲路上布满了帝国最强劲的守卫--铁银卫。从南岸城到幻城,再到汀洲一路上自然免不了卫兵的巡查。
天幻之国是个多山的国家,山上也有着许多山贼。幻城到汀洲的这条路也是这个国家唯一一条没有山贼作乱的官道。匪少则官多,一路行踪留下的讯息会多很多。对罗强和潇湘来说可不是好事,龙家寻找起来也方便啊!
好在有了林晨的帮助,罗强和潇湘会与林晨的仆人林老乔庄成一家人一同上路,通过林家的关系一路疏通、直到平安到达汀洲。
然而到了汀洲后,没有了林家做依仗。生活还得从头来过,一切都得靠罗强自己。这几年的平顺倒让罗强和潇湘挺期待从零开始的生活。
如今这样的生活罗强确未曾想到,他以前曾幻想过成为这个国家捕渔业的霸主又或是有一天能统领铁银卫与兽族大战一场。
那都是踏入玄武堂前的想法了。
进入玄武堂后便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清楚的了解,对成为强者的难度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
入学第一天罗强的老师说:“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体都能成为强者。只是速度决定一切——慢,你就是弱的一方;快,则强。”当时罗强和林晨,潇湘都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明白能够快速完成积累成为风炎强者才能踏上风炎大陆这块舞台,武士是没有资格和实力活在强者的世界中。
导师这句话说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罗强、潇湘、林晨当时都太年幼,只知道萌萌的点点头。
罗强印象特别深的是导师说的第二句话。“我要教你们的不是这世界的规则,而是自我的规则。你可以选择做强者,你也可以选择做弱者。强者一个字,快。弱者也是一个字,忍。两者都很难,坚定自己的选择!这就是自我的规则!”
而导师的第三句话,就完全有点多余了,但那一天的事罗强都还记得:“从今天起,你们就开始接触这个世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里没有鲜花,也没有喝彩,有的只有你自己,几十年后屹立不倒的自己。”
潇湘傻傻的回过头“罗强哥哥,几十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罗强坚定的点点头:“一定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林晨也回过头,“恩恩,那时候我也一定和你们在一起。我们要一起在风炎大陆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而导师继续在台上长篇大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称为强者。那就是风炎强者!他们有的掌握了风决、有的学会了炎决又或者是幻决,完成了原始积累,成为了风炎武士。总之学会了风决、炎决或幻觉,你们就能在这片大陆上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老师就教你们一些入门的东西。众所周知,幻觉是皇室成员特有的绝学,只有贵族才能修炼,为师也不懂。而你们可以自愿选择学习风决或者炎决.....”
如果回忆往事也算一个本事的话,罗强一定不是废材而是个天才!当初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林晨,再见!
现在的罗强虽然不是废材,却只是一名小小的武者,他不再有成为强者的想法。他的童年曾经历了两次丧亲之痛后!现在面临选择,他不想生命中还有至情会离他而去,他不想再失去潇湘。于是他倒是真安下心来了,只希望能和潇湘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潇湘对于去另一个城市显得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她不知道这一路会不会平安,但有了罗强的照顾,她告诉自己:“她不怕!”
情况朝着潇湘心里不愿意发生的那一面发展,罗强在整理完行李后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罗强打包完行李,就拉着潇湘的手,说:“小妹,一会天黑后。我们就分头出发,你先到北边的城门口等我。”
“怎么不一起走?还有什么事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我们就要离开了,不是吗?也没后顾之忧。现在龙晓受伤,是个除掉他的好机会。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潇湘不同意的说:“你不都说我们要离开了吗?我们已经不会和他再有瓜葛了。我不让你去,跟我一起走。好吗?”
“别担心,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我办完这件事就去城门口找你。”
“不要,要是出事了啦?要是回不来了啦?”
“听话!”
“那一起去!”
“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冒险吗?”
“难道你就不是在冒险吗?”
“我会无暇照顾你的。”
“我需要你照顾吗?你比我强吗?”
罗强不在说话,表情凝重。他和潇湘从小到大,没吵过架。这次却因为这样的事吵了起来,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
沉默中,潇湘眼泪掉了下来。委屈的说:“我让你去还不行吗?”
罗强手顺着脸庞的秀发滑下,轻轻地安慰着潇湘:“嗯,你记得我们当初被林晨救的时候吗?要是没有林晨,你和我现在又是什么样啦?”
罗强轻轻抹掉潇湘的眼泪,潇湘也停止了哭泣,她理解罗强地点点头。也许她本就理解他,只是心里害怕,害怕会失去罗强。
罗强语气变得坚定:“你相信命吗?我信!我觉得命运选择拯救我们一次,我也选择救别人一次。”
潇湘第一次看到这么认真的罗强,开心的笑了。罗强不再是当初那个小乞丐了,潇湘抚摸着罗强脸上的轮廓说:“答应我,不管有没有除掉龙晓,你都要活着回来。”
罗强把潇湘抱入怀中。在命运顺畅的时候,他选择相信命运,替天行道!在不顺的时候,选择反抗。
两人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久久没有放开,罗强想起了他俩的小时候。
那时候他和潇湘都出生在南岸城南部的一个叫罗村的小村庄。
过去罗村的人们都依靠捕鱼和捕虾为生,有的家庭可以说靠着捕鱼到达了发家致富。其中深海里更是有着奇特的生物,尤其是深海里的海贝。据说有着延年益寿,争强功力的奇效。
对于渔民来说这东西是能卖个好价钱,但海贝四周常伴有海兽出没,所以!海贝价值高的同时也相当的危险。
后来罗村在发生了鱼人袭击村民的事件,导致了重建,也不再以深海珍宝为发家致富手段。南岸城内的龙家家主龙表把罗村变成自家的渔场,龙家的人在浅海打渔然后卖入自家的市场。
如今的罗村,里面早没有姓罗的人家,只是名称在灾祸之后延续了下来。
罗强和潇湘的父母都是渔民,他和潇湘的初识也是海边。算起来,那还是在鱼人袭击村民之前的事!
那是暴风雨过后的一个晴朗的下午,也是罗强的父母去世后的第九天。正是那场暴风雨,带走了罗强的双亲。年仅5岁的罗强登上了他叔叔潇龙的船,见到了比他小一岁的潇湘。
八月天的大海,在下过暴风雨后的海面异常平静。海面轻轻地吹着微风,潇叔正忙着把船帆收起来。
刚认识潇叔的罗强跟着潇叔来到的渔船上,那是小罗强第一次和他潇叔出海,小罗强还显得不是很适应。不过好在不是去经历大风大浪,只是在海边补补小鱼。
但小罗强和小潇湘都不是那种闹腾的孩子,这两个小孩子就安静的坐在甲板上望着潇叔和他的这艘船。
他潇叔的这首船帆有些破旧,肉眼能见的补丁就有好几个。但高大的潇叔却给了小罗强很强的安全感。小罗强想象着潇叔一次次出海,一次次披着落日的余晖平安归来的样子。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甲板上,把潇叔和船帆的影子也映在了甲板上。就在这一小块阴影中小罗强和小潇湘都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平静的海面上,只有潇叔收起绳锁时和桅杆摩擦发出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海鸥的声音。小罗强想主动开口和小潇湘说说话,说什么话题都行,鲨鱼呀,乌云白云呀......又或者一些问题,多少岁呀?喜欢红树花吗?总之小罗强觉得船上太安静了,他喜欢热闹。
但小罗强却不知道第一句该开口说什么。他望着小潇湘,觉得她一头红色的短发很好看。到肩的小短发在阳光下红色显得有些发暗,发梢随着海风在她脖子周围来回颤动。鹅蛋似的瓜子脸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最特别的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小小年纪却长着长长的睫毛。
而且那白白的皮肤根本不像是住在海边的孩子。
小潇湘的大眼睛则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那是一种崇拜的眼神。小罗强也有过,这样的一种共同感受让小罗强想起了自己和父亲出海的情形。可是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就在不久前,小罗强的父母在出海后就没回来,连同的十几个船员也再没回来。有人说遇到暴风雨翻船了,有人则说是连船带人都被海兽吃了。
本来还有些富裕的家,也赔了精光。海难过后的才几天,去世船员的亲属就找上门来。幼小的小罗强就看着大人们吵吵嚷嚷的把他家搬光了,留下小罗强和他那空荡荡的房子。
后来他父亲的好朋友潇叔在罗强家里找到了小罗强,并把他带上了船。
在遇到潇叔前,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小罗强窝在角落里精神有些恍惚了。潇叔看着窝在角落像小乞丐一样的小罗强时,二话没说便抱起他往屋外走。
罗强几天没出过屋了,阳光把他眼睛刺着发痛。罗强恢复了神智,问:“你谁啊?”
“叫我潇叔吧。跟叔走,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罗强挣扎的说:“潇叔,放我下来吧。身上脏,我自己还能走。”
潇叔并没有嫌弃小罗强脏,说:“没事,反正抱你起来的时候不就已经脏了。”
小罗强还是挣扎着下来了,晃晃悠悠地走着。吃过一碗海鲜粥,潇叔带着小罗强在海边把身体干净后。来到船上,给了他找了件干净的旧衣服。
“我和你父亲曾在同一艘船上当过水兵,比亲兄弟还亲啦。以后我就当你的父亲。”
小罗强回想着自己跟着潇叔来到船上的情景,忘却了自己准备找个话题和小潇湘说说话的事。
海面还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微风,小罗强已经没有了起初的不便,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开始四处张望。
微风把小潇湘的白色小碎花裙,海风吹起右边的裙角,小潇湘用小手压了下去。抬头正发现小罗强的目光,小罗强赶紧转过头望着收帆的潇叔。
“他是我爸爸。”小潇湘指了指潇叔。
小罗强顺着小潇湘的话点点头,并转过头来看着她。
小潇湘没等小罗强说话,接着说“你刚是在看我吗?”
小罗强摇摇头指了指小潇湘手上的布偶,装作自己没在看潇湘。潇湘手上是一只小白兔。或者说以前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变成了灰色。小罗强想,潇湘一直拿着的这只小兔子应该是她的好朋友吧。
灰色的兔子和她白色的裙子比起来,暗淡了许多。她就像一只天空中快乐飞翔的白海鸥,兔子只能算是兔子、那种野生野长的灰野兔。他觉得那只脏兔子好丑,小海鸥一样的潇湘比兔子可爱多了。
小潇湘的脸像鼓着两个小包子似的笑着说“它呀,它是我妈妈的……”小罗强懵懂的插话说:“妈妈?”小潇湘没听到小罗强说话似的说:“给我做的。”
小潇湘述说着自己的事:“我没有见过妈妈,妈妈住在天上,不和我们住一起。这兔子是去年生日爸爸给我的。爸爸说这是妈妈为我做的。”小罗强点点头,她妈妈应该已经去世了吧。听到小潇湘的意思,不是妈妈送的礼物,应该是爸爸给她的生日礼物吧,过世的妈妈哪里会给你送礼物。
“爸爸还说呀,妈妈送我小白兔是想告诉我,她像爸爸一样爱我。如果妈妈说的是真的,那一定是很爱我吧。因为爸爸也是很爱我的。”
“那你想你妈妈吗?”小罗强小心的问道。
“什么是想啊?”小潇湘也不是很懂的问道。
“就是你用眼睛看到你妈妈,和你的妈妈一起吃饭、睡觉、玩。”小罗强用自己的话解释了一遍。
“喔,爸爸说妈妈在天上是见不到的,也不能在一起。”然后小潇湘摇摇兔子说“爸爸说了,看到兔子就和看到妈妈一样了。”
小罗强笑了笑:“傻丫头。”
小潇湘接着说:“那你想妈妈吗?”
小罗强低着头点了点。
小潇湘看到小罗强有点失落不开心的样子,把兔子塞给他。“想妈妈了吗!嗯......那你可以和这只小白兔玩。我有爸爸了,那这小兔子给你吧。”
小罗强看了看这丑兔子,被这傻丫头逗乐了。推了回去“还是还给你吧,我不喜欢兔子。”
就是这样一个平静得无聊但很温馨的午后。他们的第一次谈话。印在了小罗强清晰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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