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率军丧气地往西撤了一千米,正想着要往白河去,这损兵折将失城的,要丢多大的脸,该会被如何臭骂,会否被昊天帝免掉军官,抄了全家,又或全家抄斩!
想到这里,吴越一惊,抬头!不行,不能走。我还有这么多的兵,拼拼还有机会!——吴越真是有点入魔了。
这时雨停了,头顶的天空露出一弥弯月和漫天星斗,似乎刚才的雨与天无关,只留下清爽的夜风、泥泞的大地,还有飘荡在夜里的士兵伤痛的呢喃:唉哟……
吴越让全军原地停下歇息,唤来了众将领。连续两天的冲杀和不足的口粮,士兵心疲、体乏,停下便在靠在树边,又或相互靠着背,陆续睡去了。
吴越和八个领头将领在星光下聚在一块较硬较高的草地上,吴越低沉地说:“兄弟们,此次交战,我们损兵折将失城,回去怕要掉脑袋……”
众将沉默,稍稍压低了头,不知是哀伤,还是各有心思。
吴越接着说道:“估计我们还有两万多的兵,两万哪!横竖都是死,我不想枉死在朝前,我宁愿战死沙场!”
众将抬起头,似乎眼里还有些闪光。
吴越见众将抬起了头,更加振奋,分析道:“从刚才的拼杀看,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们的兵的拥而上,在城门口处,他们的高手就不敢冲上来!”说完,扫了众将一眼。
李浑“嗯”了一声,其余将领或点头,或若有所思——考虑着围住的可能性。
“我知道大家觉得此人太过厉害,不易围,但如果我们强攻他们的主帅,那他就不得不守在那里不走!”吴越想出了个点子。
“那他们守在城里不出呢?”一个将领质疑。
“他们人少,我们两边同时攻城的话,他们就守不住门。”吴越马上应道,“另外,命人在附近砍些大树来,用来撞开城门。之前小看他们了。”
吴越分析得头头是道,众将不由纷纷点头。
于是,吴越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并命人去砍大树去了。
第二天清早,天边微亮,地面还是潮湿一片,昊天军将兵和着湿哒哒的衣服睡了半夜,终于用体温把衣服烘干,疲惫也消去了,只是不少兵的身体略显乏力,看来有部分是将要病了。
吴越传令:全军整备。
“咝咝嗦嗦”的一阵乱响后,昊天兵把地上的野草压倒了站了起来,虽然站得不整齐,但是很安静,都等着吴越发话是否可以回去,打不赢的仗没有多少个兵愿意再打。
吴越扬声对众昊天兵说道:“兄弟们,我们打了败仗,失了城,就这么回去那是脸面丢尽的事,回去可能也是牢狱之苦。”
“嗡……”众昊兵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怎么办哪?”
“我的天,又不是我不死命杀……”
……
听到纷繁的议论声,吴越也有点头痛,忙高声大喊:“肃静,肃静!”
议论声渐小,一会儿平息。
吴越再次说道:“如今我们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拼!”
“哇~”下面又是一阵喧闹。
“肃静!听我说完!”吴越怒喊,声音又小了下去。
吴越说道:“他们的高手以刺杀将领为主,我们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况且他们兵少,他一两个高手的杀伤力远比不上相同兵力的军队血拼死伤大!所以我们还有希望!”
众兵听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打这样的仗死的可能性比别的死还小些,还怕什么呢?于是均抬头,眼神炯炯地看着吴越。此时初阳照射了过来,众人更觉眼前一片光明。
吴越心中满意,又高喊传令:“听我号令!李浑率一万军兵,扛上撞门树去攻打东门!其余随我攻打西门!出发!”
“是!”李浑高声应了一声,率着一万昊天军,扛着两根直径半米长有八米的巨木迎着阳光向东门奔进。
过了十多分钟,吴越也率兵出发,同样扛着两根巨木。
很快,吴越率兵来到了西城门外两百米远的地方停下,看着满地的死尸,偶有未断气的还在地上呻吟,众兵将不禁悲伤落泪,谁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吴越命全军停下,派出两百人前去抬开尸体。这时已有晋元兵在清理尸体,只是两军的服装太过相近,或者说没有什么区分,都是些粗布麻衣,也都是把尸体搬到一边堆放着。
童大帅和秦浩等将领也听到报告,说昊天兵又来了,纷纷登上城墙观望,看着尸横遍地,血水横流的地面,不禁潸然泪下。但是各为谁而悲呢?不知。
半个小时过去了,尸体都被抬到城外不远处堆着,堆成一座小山,兵将看着更是悲伤……
太阳更猛烈些了,驱散了部分心中的哀意。
童元帅下令紧闭城门。
童元帅看着还在整备的昊天军和那两根巨木,听着汇报,东门也有如此兵力,也正准备攻城,心中一颤,不知道自己会是城外的哪一堆?
知道兵力悬殊,乌鸡已守不住了,童大帅问还在哀伤的众将:“各位对昊天攻城有何看法?”
众将不语。童大帅扫视一圈,目光扫到的均低下眼皮——雷鸣和杨天除外。
童大帅准备问计雷鸣时,文先生说话了:“大帅,不如我们撤吧,弃城撤回去吧。守是守不住了。”
秦浩抬头,道:“文先生,我们只剩六千多人,如果一路被追击,不知道能逃回多少去?”
“那……那就要……”说着,文先生转头看向了一旁,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盯着尸山的雷鸣,和旁边东张西望的杨天。
众将低头,童大帅摇头一叹。
杨天张望着,眼看昊天军就要冲来了,自己是自保有足,冲杀无力,而又发现周围气氛沉闷,他疑问道:“大帅,昊天军来了,怎么还不决定去留?”
文先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昨晚摸黑撤退就好了,哪知吴越居然有死志来袭!”
童大帅听得心中一震,是啊,是去是留?该去了!
童大帅眼神坚定了,他扬声道:“传我号令!众将整备,向东城门集中,我们从东城门撤离!”
众将非常利索地去执行命令去了,因为都知道,留在这里和他们再次血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走,还有一丝生机。
吴越看尸体清理完毕,大喊下令:“弓兵大队听令!掩护撞门小组!全军听令!往前冲!杀~!”
“杀~!”昊天一万多兵竭声嘶喊,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童大帅看着冲杀的昊天兵,居然木然发愣。
文先生喊道:“大帅!昊天军冲来了!”
童大会帅回神,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们走吧,我在这边守着。”
“不!你是主心骨,你不在那边,他们更走不了!”文先生坚持道。
雷鸣瞅了一眼前冲的昊天军,对童大帅说道:“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里阻一下,一会儿和你们会合。”
接着,雷鸣又对杨天道:“杨天,保护好大帅。注意安全!”说完,他纵身跳下城墙,直奔冲来的昊天军而去。
童大帅见事已至此,心中愧疚,摇头重叹了口气:“走!”带头向城墙角跑去,文先生和杨天赶忙跟上,城墙上的守兵也收起的弓矢,快步撤下了城墙。
吴越远远看到城墙上掉下一个人来,一会儿,他见那人还往昊天军直奔而来。坏了,这人是雷鸣,吴越断定。雷鸣可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于是他惊慌下令:“放箭!快放箭射他!”
“嗖~嗖~”七零八落的箭射了出去,只见射出的箭很多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奔跑中射得很失水准啊,射在他附近的就见他拔“剑”轻拨就躲开了。不一会儿,箭就停了。
吴越大骂:“怎么停了!快射!”此时雷鸣距昊天军还有五十米远左右。
一个将领报告:“大帅,我们的箭用完了。”
“笨蛋!笨蛋!”吴越手指着将领臭骂,接着又喝道:“先锋廖云!给我重重围死他!”
廖云统领两千枪兵,冲在前面,忙高应:“是!”
接着,便见雷鸣与昊天大军相撞在一起,昊天军如江水冲在中流砥柱上,哗啦一下,便往两边分流而过。靠近雷鸣两边的是廖云统率的枪兵,冲过之后马上倒卷而回,个个执行着围住雷鸣的命令;靠远一些的,继续向着乌鸡城冲去——这可是城墙空无一人,只要用巨木撞开城门就能占城的啊。
“嗬~”昊天军主流兴奋地冲向乌鸡城。只是被雷鸣这一砥柱拦着的可就惨了,雷鸣运起轻功,——他自名幻影步——刷地一下冒出五六个雷鸣来,持枪正要前刺的先锋兵傻眼了,该要刺哪一个啊?不管了,胡乱刺一个,这么多人刺上去,总是能刺中!
只是猛地刺过去,空的,人影渐渐消散,从兵愕然。
忽然,众兵觉得有一阵风袭来,感觉脖子有点热,齐用用一摸:妈呀!血!他们只是心里想了一下,喊不出声来,原来喉破了。接着,他们感觉天旋地转,倒下便不知人事了。
原来是雷鸣用八成的功力施展了轻功,猛地连错开身子,挥着唐刀在附近的兵的脖子上戳了戳,然后从他的中的间隙里窜了过去。
随后便见兵就刺,见枪便拨,一路逆流而上,在他身前的兵全问在身后倒下。没有喊声,只有挣扎,因为全部是一刀封喉。
吴越在后方站定指挥,见雷鸣被围,而其余兵正要撞城门,心中的欢喜洋溢在脸上。廖云慌张跑过来报:“大帅,赶紧转移!那个雷鸣不是人,根本围不住。他现在直往大帅这边冲来!”
吴越的脸色很精彩,他先是欢喜的笑脸,接着是怒气冲冲,随后是惊骇。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跑得十米,他擦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水,对还愣在那边的廖云道:“你的先锋军给我在他的前进方向重重围住!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侍卫跟上!”
这时,先头的部队两个撞门小组来到了城门,他们喊着口号:“一二三,撞!”
“咚!咚!”两个小组都按口号撞在城门上。
“一二三,撞!”
“咚!咚!咔~”城门有些松动了。
……
“一二三,撞!”
“咚!咚!咔~咧~!”城门开了半边。
撞门小组大喜,领头的喊道:“再来!一二三,撞!”
“咚!咚!呯!”两扇城门应声而倒。
“嗬~城门开喽!城门开喽!”
众兵欢喜地冲了进去,只是入眼处是城中粮仓的位置冒起了浓烟和周围空荡的房舍,众兵呆愣。后面的兵不知所以,见前面不动,忙叫骂着挤了进去,见到那个位置的浓烟,也石化当场——肚子正咕噜作响呢。
原来是童大帅心中发狠,自己跑不了,也要让他们没得吃,命人把没带走的粮都放了一把火……
雷鸣听见那边“咚咚”的撞门声,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发狠,运足十成的功力,向着右侧斜冲了出去,见枪就带,见人就拨,一分钟便跑出了重围。喘了一口气,运了七成的劲跑着绕城而去,潮湿的地面留下浅浅的脚印。
活着的昊天兵望影轻唏,还好自己没有在他走的路上……
还在转移当中的吴越远远看到乌鸡城中冒烟,叫了一声:“糟!”再看到远远跑离围困的雷鸣,便对远处的发愣看着雷鸣背影的廖云吼道:“廖云!随我直奔东门!其余人救火!”
廖云喝令众枪兵紧随吴越而上,不敢支声。
雷鸣很快绕城来到东面,远远看着昊天军堵在东城门,正与要出来的晋元军血拼着。原来城门守了没多久,也被巨木撞开了,昊天兵要往里冲,里面可还有吃的呢;晋元兵要往外跑,逃出去就是生天。两军相持在这里,童大帅与秦浩、文先生、杨天等人都在城墙上指挥。
雷鸣看到,暗叫糟糕,再不冲出来的话,西面进城的昊天军一夹就都留下了。
再细看昊天军,只见昊天后方有几个将领模样的在指指点点。嗯,擒贼擒王是最好的速决方法,就把他们砍了吧。雷鸣作了个算计,又往东跑远了一百米,东躲西藏地绕到了李浑军后一百米处。
李浑与四个主要将领在后在压阵,见城门已破,而那高手还没有出现,以为是被西门的吴大帅缠住了呢,正高兴地与几个将领商议进城后怎样怎样呢,完全没有留意到危险正在逼近。
雷鸣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提气,左手提着唐刀便往前直冲。在雷鸣距李浑等人还有五十米时,李浑等人突然右眼皮直跳,还有莫名寒意从心底冒起。站在最右边的一个将领身上冒出鸡皮,不禁抖了一下道:“怎么这太阳不热的?”说完往后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直撞了过来,“啊!”的一声,断了尾音。其他几人只见地上多了个黑影,迅速窜动,一会儿便觉得天地往左倾侧,再接着天地失去色彩,一片黑了。
靠得近的侍卫听到喊声,回转头来,只见五个统领的头往左栽倒掉在地上,接着鲜血从脖子上喷出一米多高,再接着五具身躯软倒在地。
愣了下,接着大叫:“啊~!……李统领死啦!”边喊边撒腿跑开。
他附近的兵听到,回头一看,果然死掉了,也“啊啊”大喊跑开……
这种恐惧像瘟疫一样从后快速往前传播,都在传播着李统领死掉的消息,整个进攻的昊天军如爆发前的火山,快要炸了。
雷鸣收刀站定,运气吼出一句:“统领已死!你们还不散去!”这是点燃炸药的导火索!
“啊~!快逃啊~!”印象深刻的吼声在后方传来,众昊天兵可以断定众统领已死掉了,这个恶魔是防不了的。整个昊天军炸锅了,纷纷向两边跑散而去——城门挤不进,东面有恶魔,只能往两边跑啦。
童大帅等人听见吼声,看着昊天军鸟兽散,知道雷鸣来援,心中的欢喜冒出在脸上。童大帅远眺,看见远处东方的阳光下有一个人独自站立,笑着道:“还好有雷鸣啊。全军出城!”
杨天呶呶嘴,暗哼:“臭!”
来不及去清理地上的尸体,吴越还有一万多兵在呢!晋元军迅速从东城门鱼贯而出。
吴越在晋元兵一半出了城门时,从东城南角转了出来,并直往晋元军冲!
原来是吴越绕城的过程中,遇到逃散的昊天军,问起来,知道李浑等将领已死,故而溃败。吴越想想,自己的武功比李浑好,而且三次被雷鸣追杀都躲开了,逃命没有问题。晋元出城正是最好的袭击时机,他们没有什么掩护。嗯,就这么干,成败在此一击。
于是他率着昊天大军直冲东门而来。
童大帅听到南方传来进攻的声势,已失血气的脸色更显苍白,这要是被冲上,就全部变成泥了。
“进城!”童大帅挥着短剑狂喊,不顾胸口的疼痛。
文先生刚要起步向城内跑,见童大帅站在原地,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忙上前拉童大帅提剑的右臂,道:“大帅,快进城!躲得一时是一时。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啊!”
童大帅不想走了,文先生拉了一下没有拉动。
雷鸣见撤进城里并不能解决问题,想想还是把吴越喝退算了。于是,他快跑几步到城墙根,纵身跳了上去,往南跑了几步,见吴越军喊杀着快要接近,他运了八成气劲于喉,吼道:“昊天止步!”在场所有人听到这震天喊声全停下了。
“昊天止步!”远处传来弱弱回音。
“再不退去我就把将领全部杀掉!”
昊天兵个个相觑,不知道何去何从。
吴越大怒,我一万大军还被你一个黄口小儿喝退?不可能!
吴越大吼道:“全军听令!给我冲!”
只是这时,有两个将领喝道:“我们撤!”声音是如些另类。
昊天军不知所措。
“廖云,你敢抗命!”吴越暴怒,“侍卫,给我砍了廖云!”
廖云一听,也怒了,吼道:“吴越荒诞无道!领兵无能!损兵折将!回去我们也是个死!我愿降!先锋军,随我来!”说完,廖云带着大部分先锋军往东走去,原地留下几个不肯降的兵不知何去何从。
吴越气得闷哼了一声,原来是气得差点吐血,被硬吞了回去。他抬手指着廖云说不出话来。
“杀!给我先杀了这些叛徒!”吴越愤而下令。
只是,昊天军不动,各自的统领没有下令。忽然,“撤!”另外三个将领同时喊了声,踏踏踏声响,除了两百侍卫,其他的昊天兵都跑开了。吴越见到,手指着转了半圈,质问道:“你们……”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原来郁积了很久。
接着侍卫也趁吴越不注意跑了近百个。吴越丧气道:“侍卫,你们都散了吧。”侍卫听到,又散去了很多,只剩五个人不肯离去。吴越看着五人,点点头,接着“刷”地拔出佩剑,哈哈狂笑了两声,吐出几点鲜血,叫道:“雷鸣,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雷鸣见吴越军大部分撤离,趁势逼了上去,到吴越侍卫只剩五个人时,他距吴越只剩二十米远。
雷鸣听到,知是将军宁死沙场,不愿自刎,喝道:“好将领!我成全你!”说完嗖地一下直冲过去,拔刀迎面斜砍。吴越习惯性地横剑便挡,只听“吭”的一声,剑断了,“噗”的一声刀从肩斜劈至腰。吴越笑了笑,闭上了眼,两段身躯分开掉落。
五个侍卫见吴越死去,纷纷拔剑自刎,仰面倒下,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此时,太阳半天高,离正午还有些距离,但仍照得雷鸣留在地上半米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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