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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0章 一番喧哗
鱼场成为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听说了这儿不仅有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还有一头只吃水果的小狗,桑良的『奶』『奶』拄着拐杖也来凑热闹,可能老眼已昏『花』,一直在问着周围的人,那条大鱼在哪儿?丁父免不了解说一番,同时也叫聚齐在池边的乡亲们小心别落水,看完之后赶紧撤出温棚。
“大梅她家的,你说抓到这种鱼要放掉,不然会被公安关起来?”桑良的『奶』『奶』可听得仔细,疑『惑』地又重复问上一次,听到丁父不厌其烦地解说后,她郑重吩咐身边的桑良媳『妇』,叫小良今后捕鱼要小心些,别捞到这种大鱼,捞到了也赶紧放生。小孩子们听了哄笑起来,野生的大鲟鱼哪有那么容易被捞到?
丁文和桑木兰走到鳗场这儿,俩人几乎愣住。这不是把养鳗场当水族馆吗?丁文赶紧打电话给桑『春』,叫他与乡亲说一下,『花』鳗鲵很容易受到惊吓而蹿跳池壁,从而外皮受伤,导致皮肤感染。
这事儿可别闹大了。那里面可是上千万的东西,桑『春』一阵慌张,连忙叫上九叔公和桑良等人,匆匆地赶来鳗场,看着鳗场的温棚不时有村民进出,几人分头去劝大伙离开。
当乡亲们陆续走后,丁文一个接一个温棚看过去,决定换水。
池面漂着『花』生壳和糖果纸,池边有许多瓜子、桔子皮,丁文只得用网兜一一捞起,脸『色』着实不佳。桑木兰跟在后面,将池边那些垃圾扫干净。
“儿子,鳗鱼...会不会有事?”丁母忐忑不安地问,知道自己这回闯下大祸,接着又埋怨身旁的丁父,说他教动植物的也不懂这个理,支个声提醒一下也好。
“妈,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换下池里的水就好。”丁文将父母亲劝走,拉灭各个温棚里的电灯,让温棚里安静一会儿,稍后再放水。若是章守志在此,他必定心痛地上蹿下跳。
说来是自己疏忽了,没有在鳗场外面挂起告示牌,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特意『交』代。丁文可不想因此而把一家在『春』节里的和乐气氛破坏殆尽,反正洪荒湖的『花』鳗鲵还有一大把呢,现在考虑的是。以后养殖品种多了,这现场管理和技术人员得需要不少,是该请老沈他们给村民们一些基础『性』的专业指导。
损伤的『花』鳗鲵数量比想象的要多,丁文叫桑木兰拿来好几个鱼箱,捞起外皮刮伤严重的『花』鳗鲵。看着越来越多的『花』鳗鲵被捞放到鱼箱里,桑木兰默默数着,有四万八千多尾,那可是快百万元的损失。
“蓝子,不许说出去啊。咱们刚好趁机进补,说定啦,以后每天捞几尾炖上。”丁文说得轻松,桑木兰又好气又好笑,但转而一想,这次卖掉五十万尾,池里还剩一百万多尾,损失点也算正常,倒是自我开解。
换水洗池说来容易,但把每样细致事做完,不觉间快到天黑。
厨房已飘出谗人的饭味,今晚的晚餐好丰盛,更像办酒席的样式?蒸笼飘出鱼香味。估计『花』鳗鲵清炖也成为其中一式菜了。
丁文本以为,母亲她们肯定使尽千般手段,炸、焖、炖全用上,把那些『花』鳗鲵消耗掉。倘若吃不完,还想着送人,待明儿将这些『花』鳗鲵全部派送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酒席摆在校舍那边,廊前临时搭起棚,听母亲说,今晚特地请来了木兰一家,再加上几位舅舅和九叔公他们,厨房、餐厅都已摆不下了,只能摆到那边空旷的地方。
大摆宴席,这似乎没必要吧?
场子四周的电灯已全拉亮,从除夕到初四上半夜都是这样,下半夜就留下几盏长明的电灯直至天亮。丁文记得小时候桑家坞没通电,那时外婆总在厅堂里点着那老旧的煤油灯。
今夜灯火灿烂,给往日宁静的鳗场增添融融的节日气氛,而校舍那边已放起了烟『花』,呼啸着冲上夜空,炸出五彩缤纷的礼『花』。
看来咱妈这次舍得『花』钱,丁文与桑木兰说着凑进厨房里。桑木兰本想到厨房里帮手,俩人被丁母赶去洗涮,惹得几位舅妈一阵笑话。她们说木兰这几天一直想呕吐,该不会有了?看大姐心疼她像宝贝一样。桑木兰顿时绯红着脸,逃似的避出厨房,回房里,还不依不饶地说,都是丁文给害的。
蓝子『女』侠。小生会负责的。丁文捉狭大笑,本来有些疲惫,经过一番笑闹后,反而轻松不少。
桑木兰喜孜孜地替丁文挑选出几套休闲便装,在她看来,将丁文装扮帅得出『色』就是一种自豪,象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出炉,哪怕一个领口皱褶都不放过。丁文最怕这个时候,自己象一个木偶被摆『弄』,平常都说了着装随意一点,这样和乡亲们容易打成一片,免得被乡亲们说咱是城里人,先有了分别。
可桑木兰说今天不一样,丁文很无奈地换上第三套咖啡『色』的便装后,桑木兰才算勉强通过,身前身后帮丁文整了整外衣。桑木兰早已选好一套桃红『色』的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无端。
俩人刚到场便引人注目。说来也怪,丁文今日有三次这种感受了,感觉今晚这场家宴有点怪怪的。
丁父的一番话终让丁文明白,说今天这日子不错,恰好双方长辈和各位亲朋都在,先将俩人的事情说定。等过段时间再选个好日子向桑家正式下聘礼。桑三儿自是乐意接受,虽说现代年轻人自由恋爱、也不乏恋爱时同居,城市里不兴这个;但在乡村里,总归于给嚼舌头的人留下茶余饭后谈资。
没想到今日闹上这一出,丁文看到九叔公辈份最大坐于首位、桑三儿坐在次位、还有几位舅舅辈都坐在这桌,而丁父只能敬陪末座。桑木兰被她姐姐们叫走了,丁文汗了一把,看到阿曾站起来招手,有些机械地走过去。
“嘿嘿,小文。你这个七妹夫不仅把我坑苦了,还把三姐夫都给绕进去。你说怎么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灵?”阿曾拉着丁文坐在身旁就委屈地说,因与丁文年纪相若,所以说话随意许多。丁文与在座几位不甚熟识的姐夫点头招呼后,看到姚官无奈地摇头,不禁咧嘴好笑,其实当时就是有点记仇,暗摆了姚官一道。
“以酒陪罪怎么样?”
阿曾说你拉倒呗,在桑家坞谁不知你的酒量象大小巷的水,滔滔而不绝呢?再加上你那个大舅,昨晚被灌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啦,就问你去省城一趟带回什么好消息?
大到几千万投资、小到几十万投资,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项目,阿曾你想投哪个?丁文开玩笑地唬了他一把,毕竟这样的大众场合不适合谈事情,而且那一连串的事还没明朗化。
阿曾将信将疑,但被姚官压了话,说今晚不要谈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日子,就怕你『精』力不够。阿曾愣了愣,侧过头悄悄告诉丁文他的全部家当就是这个数,在桌底伸出一边手。丁文会意地点头,才让阿曾换上得逞的笑容。
今晚的十桌酒席,又让丁文少了五小坛酒,眼看着最后一大缸的存酿就要耗空了,等大舅妈得空闲之时多酿造一些。
过半席时,丁文代替父亲轮桌敬过酒,看在座的有一大半会认识。从首桌开始,不久来到桑木兰七姐妹这桌,那可叫莺莺燕燕,六位姐姐六张嘴,一人说一句都可以把人转晕,不过还好,经过除夕英勇的表现,她们有意放过丁文一马。
最窘的就是,人小鬼大桑勤居然起哄着要丁文喊舅舅,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以这个为由,和同桌小朋友们打起赌。还好另一位流着鼻涕的小叔公没来,否则他上也得坐大位。丁文就是不喊,只得以三杯敬他一杯,用行动『门』g『混』过关,然后狼狈地转往他桌。
哎,在桑家坞论辈算的话,自己“小得没品”。听说以前『女』婿逢丈母娘家红白之事,只有干活的份,都没有上桌机会,待遇比弼马温在天宫里还差。怪不得那些受欺负的『女』人总闹着回娘家,因为在娘家可以稳压丈夫一头,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而且也俱有时代『性』,现代的穷『女』婿在丈母娘家依然待遇不佳。丁文怀着恶寒的念头回到自己座位。
这时,章守志的电话打来说,苗商提货的日期比原来推迟十五天,因为他们的鳗场建设收尾工作受到『春』节影响而延误,问丁文怎么答复他们。
按理,经过双方协商可以给予宽限几天,但在签合同的时候,丁文还特地强调会受『春』节影响的,但对方一口咬定『交』货日期不能改。丁文跟章守志『交』代:鉴于今年情况特殊,要求他们一天都不能拖,必须按时收货和付款。否则跟苗商他们说了,对方『浪』费了我方大量人力、物力,我方将到经侦大队报案,要求立案侦查是否存在合同欺诈。
章守志在电话那头嘀咕着不会这么严重、这么复杂吧?
哼哼,如果年底的时候,鳗场被渔澳镇强拆,看你老章头拿什么『交』货,丁文说章守志在那头冷汗涔涔。其实,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只要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就不知有人在背后搞起小动作。
丁文因校舍前人声喧闹,接着电话不觉间来到鳗场,挂断通话后,只见那灯光下,嘟嘟正与那头小狼嬉闹。
小伢伢说的小狗狗不见,看来小家伙是受不得热闹,又是躲到后山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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