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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克钟和张宏,林枫也没再单独开个会,有了今天周克钟那一番话,相信自己能够很快掌控局面。
在派出所几位副职的陪同下,林枫参观了整个城区派出所;城区派出所位于县城正中,距离县公安局走路十分钟就到了;这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大门口正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警徽;一楼是大厅和办理户口的地方,二楼是治安组的办公室、四楼是刑侦组的办公室,五楼是民警的休息室;所领导的办公室以及会议室都在三楼,正好夹在治安组和刑侦组之间。
所长办公室很大,分成两间,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是所长的休息室;装修很豪华,至少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很不错了;办公室有一个很大的办公桌,配着一个靠背很高、可以旋转的皮椅子,另外书柜、皮沙发、茶几、空调、饮水机等一应俱全;休息室有一张一米五的木床,上面铺着席梦思;还有一个电视柜和一台电视机以及一个大衣柜;休息室还专门隔出了一个洗漱间,令林枫感到惊奇的是,这里居然安装了电热水器,可以直接在里面洗澡。
看来自己的前任刘治友很会享受,这个办公室比起周克钟的局长办公室来也不逞多让;可惜刘治友把办公室搞得这么漂亮,到头来却便宜了自己;林枫甚至在想要不要去看看那位素未谋面却已经落马的刘治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多不好意思啊。
在所长办公室转了一圈,林枫却发现好像少了什么;对,植物;这个办公室装修虽然豪华,可惜没有什么生气,一看就是缺少了绿色植物;前世林枫生活奢侈,没事喜欢种点花花草草,今世重生,看来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养花种草可以陶冶自己的情操,修身养性,倒是个不错的习惯;当下林枫换了便服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民警问明了哪里有花市,就买植物去了。
花市离派出所不远,听说走路五分钟就到了,所以林枫也没开车,而是步行去的,顺便还可以看看辖区的情况。
这一片是齐山县的中心地带,商业比较繁华,道路两边都是林林总总的店铺和摊点,叫卖声不绝于耳,其繁华绝不是玉河镇和刘家山可以相比的。
花市不远,果然五分钟就到了;这里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摊位,摆着各色的鲜花和植物;林枫逛了一圈,买了一盆君子兰,一盆云竹,用黑色塑料袋提着,正准备回派出所,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齐山县公安局副局长李雅蓉。
李雅蓉同样没穿制服,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一条黑色的皮裙,蹬着黑色高跟鞋,包裹着肉色丝袜的大腿微微弯曲,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女士皮夹,正低着头在选花。
卖花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时他也是身子微微前倾,林枫发现,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正不时瞄向李雅蓉的胸口;李副局长对自己春光外泄浑然不知,她选好了一盆君子兰,抬头起来,小贩的目光很适时地收了回来。
“这盆君子兰怎么卖?”李雅蓉问道。
小贩看了一眼,道:“您可真有眼光,这盆君子兰的成色在我这儿可是最好的,您给个整数,两百块。”
李雅蓉明显对这个价格不满意,“这么贵?你这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小贩指着那盆君子兰笑道:“我这花虽然不是名贵品种,可您看看我这花的成色,您瞧这叶子,长得多好啊!收您两百可不贵。”
李雅蓉犹豫了片刻,就开始打开皮夹掏钱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这花是假的,可不能买。”
李雅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林枫正对着自己傻笑;这小子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天蓝色牛仔裤配上一双黑色的运动板鞋,整个就是一高中生形象,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本县最大的派出所的所长。
小贩一听却不乐意了,张嘴就骂:“你这么屁大点儿孩子懂什么?给老子死远点。”
林枫也不生气,走过来拿起那盆君子兰,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盆君子兰看上去成色的确不错,可惜好得有点过头了。
李雅蓉看着林枫问道:“这话怎么说?”
林枫微微一笑,指着手中这盆君子兰道:“叶子又肥|又厚,叶子表面松软油亮,长得又这么繁茂;我说卖花的,你们家氮肥不要钱是吧?”
小贩一听,就知道今天遇到行家了,人家一语就道破了这盆花的玄机;这的确是一盆加了很多氮肥的君子兰,不然也长不了这么好;这花拿回去养几天,特征和品相就会完全变了。
李雅蓉一听,过去就拉住了小贩的手:“走,咱们到工商所说理去。“
小贩没想到李雅蓉会拉他去工商所,当下就急了,一把甩掉李雅蓉的手,指着李雅蓉骂道:“放你妈|的屁,你少听这个小屁孩胡说八道,他凭什么说老子的花加了氮肥;再说了,就算真加了,这养花加肥料错了吗?”
李雅蓉也火了:“加氮肥没错,可你不能加了氮肥来卖我高价吧,你这是欺诈;工商所不去了,咱们去派出所,走。”说完李雅蓉又去拉小贩的手;小贩这回可真急了,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耳光给李雅蓉扇了过去。
李雅蓉根本没料到小贩会动手,眼看这一耳光就要到脸上了,一只手臂忽然出现在眼前,强壮有力的大手死死捏住了小贩的手腕,小贩疼得哇哇大叫,蹲在地上不住地求饶:“兄弟!我错了行吗?求求你松开手,疼死我了,哎哟。”
对这些起早贪黑,偶尔占点儿小便宜的小贩,林枫也没打算要把他怎么样;看到小贩求饶,他松开小贩的手腕,警告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以次充好的卖假花,我削了你的摊子你信不信?”
“不敢了,兄弟,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小贩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讨饶;林枫对李雅蓉笑道:“以后买花的时候注意点儿,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多了去了;这次就算了吧,做人要大气一点,特别是女人,那样才会更漂亮。”
李雅蓉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这个小家伙,穿得跟个高中生似的,教训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特别是最后那句,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情话呀;李雅蓉觉得完全不可思议,这家伙才多大啊,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当下瞪了林枫一眼,转身就走了。
没走几步,林枫追了上来,嬉笑道:“李副局长,你看今儿要不是我,你可就上当受骗了。”李雅蓉回过身抿嘴笑道:“对,要不是你,我还得挨一耳光呢!”
“就是就是。”林枫打蛇上棍,连忙应道;李雅蓉打趣道:“那我可就谢谢林大所长了。”
李雅蓉此时双手抱着胸前,将胸前两座大山衬托得越发波涛汹涌;林枫看得直流口水,他故意把脸拉得老长,感觉大为不满:“光谢谢就完啦。”
李雅蓉扑哧一笑,道:“哟哟哟,大所长生气啦!那你说,要我怎么谢你。”
林枫嘿嘿一笑,道:“李局,你看这都快中午了,要不你请我吃个饭吧。”
“行,想吃什么?”李雅蓉倒也干脆,马上就答应了;林枫挠了下脑袋,道:“我来齐山好几个月了,还没跟家里吃过饭呢;要不你买点菜,炒几个家常菜我吃吧。”
李雅蓉看着面前这个阳光大男孩,想起他一个人离家在外工作,这几个月为了刘奎发专案也是没日没夜的忙着,心头顿时涌出一股女性独有的母爱特质来;当下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请你这个小家伙吃一顿吧;走,买菜去。”林枫大喜,跟在李雅蓉身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李雅蓉的家在城南,是一栋八十年代中期修建的楼房,七十多平米的老房子基本没什么装修,感觉有些破旧。
林枫一进门,就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女警察,那对夫妇中的男的也穿着警服;林枫指着那张全家福笑道:“这两位是你爸妈吧?”
李雅蓉的眼眶忽然红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这是我警校毕业那年照的;这张照片照完没过多久,我父亲就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林枫闻言心头一酸,赶紧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李雅蓉摇了摇头,红着眼睛给了林枫一个微笑:“没事儿,不怪你,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李雅蓉擦了擦眼泪,对林枫道:“家里乱,你随便坐吧,我去做饭。”说完提着菜进了厨房;林枫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李雅蓉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熟练的洗菜做饭,心下不禁感叹,看来这么多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不容易啊;对了,她母亲呢?
吃饭的时候,林枫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李雅蓉她母亲去哪儿了;谁知道这次李雅蓉的眼泪直接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林枫心头一紧,不会这位也牺牲了吧?没见她母亲穿警服呀。
林枫赶紧递了一张纸巾过去,李雅蓉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泣道:“我父亲的去世对我母亲打击很大,父亲牺牲后没多久,我母亲就病了;五年前,她也走了。”
林枫现在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怎么嘴就这么贱?问一位死一位;看着李雅蓉低落的情绪,林枫也郁闷了,吃完饭赶紧寻了个借口闪人;今儿这气氛可不适合花前月下,再呆下去,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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