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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诚慢慢醒了过来。他只觉周身疼痛,晃晃悠悠,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躺在一辆车里面。
“你醒啦?”
赵诚这才发觉旁边有人下,吓了一跳,侧头一看,旁边坐着一个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比自己稍大一些,容貌清秀,衣着朴素。
赵诚要挣扎着坐起,那少女忙道:“你快躺下,伤势还没痊愈呢!”说着,将他慢慢扶着躺下。
赵诚只觉一股清幽之气从她身上传来,感觉十分舒畅,又看了看身上,已经用白布包扎得十分周密,道:“这位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少女笑道:“前天我们车队在官道上行驶,突然看到有人倒在身边。本来以为是饿极了倒毙在路旁的,上去一试探,你还有气,便带到车上来了!”
“前天?这么说来我已经昏了两天了!”赵诚惊道。
“是啊!本来看你伤势没有个五六天是醒不过来的,没想到区区两天你便醒了过来。”
赵诚突然想起棉槐条,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根木棍?”
“就在你身旁!当时救你时候,你的右手死死抓着这根木棍。我看这恐怕对你有特殊意义,便一起带上车来了!”
赵诚看到面棉槐条在身旁,心中一宽,左手轻轻摸在上面。他这一摸,博阳的魂魄立刻醒了过来,道:“小鬼,两天没见了,你可真够能睡的了!”
赵诚心道:“我伤势太重,昏了两天了!”
博阳通过棉槐条跟他通话,赵诚用心意回答,少女在旁什么也看不出来。
博阳突然道:“这个女孩子是谁?”
“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了,博阳前辈?”
“没事,她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
“您女儿跟她长得很像吗?”
“不像,只是我死之前,她也是这般年纪,千娇百媚,正待出嫁。可惜我在正阳山一战战死,也没来得及参加她的婚礼。现在她应该已经身为人母了吧?”
赵诚自从认识他之后,一直听他指点武学,意气方遒,此时叹道自己女儿,也流露出浓浓父爱,和平常父亲没有两样。
赵诚道:“博阳前辈,你放心我会带你去见你女儿的!”
这时候那少女问赵诚:“你是被山贼打劫了吗?”
赵诚听她叫自己,心想,如果她是寻常百姓,我跟她说被正阳门追杀,别吓着她。如果她也是江湖人士,我跟她说我被正阳门革除了,丢不起这个人,道:“我是被山贼劫掠了!”
“现在世道可不太平,不如你伤好之后投入我们派,学点防身的功夫如何?”
“你们派?”赵诚一怔,问道:“敢问姐姐是哪门哪派?”
“伏牛派。”
“哦,久仰久仰。”赵诚随口道,整个江湖他只知道正阳门和西王城,这伏牛派闻所未闻。
少女扑哧一笑,道:“你根本不是江湖人士,不可能听过我伏牛派,竟然也学着人家说久仰久仰。”
赵诚被说得脸红,笑道:“我们村里最厉害的便是我家耕地的那头大黄牛,既然连大黄牛都能降伏了,那可厉害得紧了!我称赞称赞也是应该的!”
少女跟着也是一笑。
突然马车前帘被挑开,一阵阳光射入,赵诚忙遮住眼。只见一个青年举着帘子道:“师妹,他醒了么?”
“醒了!”
“他能不能走?能走就让他离开!”
少女嗔道:“他刚刚苏醒,即使能下地,也走不远路。况且这是荒郊野外,你让他去哪儿?大师兄,再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
赵诚一看那青年,容貌朴实,宛如寻常庄稼汉,只是双眉皱着,眼神有些厌恶看着自己。
他心里奇怪:“我跟这师兄无冤无仇,他看我怎么不怀好意呢?”
只听那青年道:“不是我狠心,只是只剩下半天路程就要到赤霞洞了。带着他不方便!”说着放下帘子走了。
赵诚道:“姐姐,如果你们有要紧事,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走也是一样!”此时他浑身的伤口只是皮肉伤,看着虽然重,但是如果硬撑一口气,也是可以行走的。
“不行,你刚刚醒,元气弱得很,再躺一会吧!赤霞洞是个大门派,他们想要我们的祖居之地,要我们搬离伏牛山。跟我爹爹谈了好几次。爹爹不同意,便带着我们几个来找他摊牌。唉,说不好便要打起来了!”
赵诚心想:“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门派吗?看中别人的祖居之地,便要抢夺过来!如果有人敢抢我正阳山,我全派上下非跟他死拼了不可!”
“姐姐,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无根由便要抢别人祖居之地,简直欺人太甚!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爹爹也是这么说,不过赤霞洞乃是亲字号门派,而我伏牛派尚未入流,怎么能是他们敌手!”
赵诚心想:“师父曾跟我说过,江湖上门派按照‘天地君亲师’五字排行,我正阳门乃是为数不多的天字号门派,这赤霞洞是亲字号门派,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这位姐姐说伏牛派未入流,未入流想来就是连排名也没有。看来这事有些糟糕!”
他道:“未入流又如何?祖居之地总之不能弃!犹如自己的父母,再不好也不能让人抢了去!大不了便是一死,即使咱们尽数葬命在赤霞洞里,死了也有脸去见祖宗!”
“说得好!”
这时候车帘又挑开,原来是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穿着一身灰布衣裳,两撇鼠须,鬓带微霜。
中年人说道:“见你年纪不大,说话却十分在理。你安心在车上养伤就是!”说完他便离开。
只听得车外那大师兄急道:“师父,你怎么不赶他走了?”
“他不是个坏人,又受了伤,在咱们车里养着又如何?我平日教你的仁义之心,你都丢到哪里去了?”
“师父,不是我心狠。只是等到了赤霞洞,说得不和,便有可能动起手来。带着他实在是累赘!”
“哦?你是这么想的?”
“是……”那大师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
“别以为我老了,眼睛也花了,就看不清世事了!你是看你师妹在车里,日夜照顾这孩子,心里嫉妒吧!”
“弟子……”
“行了,你对你师妹一片心意,我也知道。我不干涉儿女私情,你能否赢得她芳心,全在于你自己。只是你别忘了,别为了私情做出一些违背侠义之道的事情来!真有那一天,我饶不了你!”
“弟子知道了!”
赵诚心想:“原来这大师兄喜欢这个姐姐,吃起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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