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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道士满脸怒色,把拂尘一挥,摆了一个守势,退了两步,道:“刚才是你暗中偷袭?为何坏我的罗盘?说!”
那老头揉了揉眼睛,楞道:“是你敲门吗?”
“是我敲门,可你为何坏我的罗盘?”
老头觉得奇怪,低头一看地上碎成几块的罗盘,顿时大怒:“他娘的,居然敢到钱府来碰瓷,不想活了!”他转身就要进去叫人。
青年道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老人家不是坏他罗盘之人,忙拉住道:“晚辈鲁莽,刚才有人从暗处下黑手,打坏我的罗盘,恰巧老伯这时候开门,造成了误会。晚辈向您赔礼!”心想,既然不是这老伯,是谁暗中坏我好事,好生奇怪。
老头也不是得理不让人之辈,悠悠道:“小孩子有胆子,说明人气壮,这是好事。只不过还得谨慎一些。看你一身化外打扮,敲我家门何事?”
“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两个小孩子回家了。我找他们有事。”
“哦,你找我们少爷和诚哥儿……你认得他们吗?”
“老伯进去一说我的模样,他们必然知晓。”
老头进去大约一刻钟,便即出来,领着青年道士进去。
青年道士进去一看,钱府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看便是豪富人家,请的是城里高手匠人所制,不似寻常乡下财主的格调。
穿过两进院子,又走过一片池塘,来到一个凉亭下。
青年道士抬头一看,亭下有数人正在纳凉。为首一人长得颇为富态,坐在亭中,旁边则是一个中年妇人,而亭外两个少年便是赵诚和钱多多。
钱多多一看青年道士进来,忙道:“爹,这个哥哥就是刚才给诚哥吃药的那人。”
钱多多的父亲名叫钱大宝,乃是本地第一豪富,有良田数千亩,开着数十家商贸店铺,从当铺到粮店布店,一应俱全。
钱大宝看青年道士气度不凡,忙把他请过来,道:“多谢道长救了我家诚哥儿,不知道长在哪座仙山哪座洞府清修,上下怎么称呼?”
“贫道乃是正阳山正阳门七星法师萧逸中门下首徒楚昭澜。久闻钱大善人乐善好施,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他最近几天游历本地,确实看到不少钱大宝开设的粥棚,倒不是违心之言。
钱大宝听到他如此说,呵呵一笑,忙道:“道长过誉了,敢问道长此次光临敝府,所为何事?”
“前两年我师父曾看天象,推命理,知道本地将出一百年难得的练武奇才。今日我找到这里,才发现所谓的百年一遇的天才,正是这两位小哥。”楚昭澜心想:“现在罗盘已碎,只能将两个孩子都带回山里,再由师父定夺了!”
钱大宝和夫人觉得讶异,看着旁边站立的钱多多和赵诚。
钱大宝道:“道长,既是天才又如何?”
“我想把他们带回正阳山修炼!”
“不行!”钱夫人立刻回道:“我不会同意让多多和诚哥儿去做道士。再者,他们以后都是要做买卖的,用不着什么打打杀杀!”
楚昭澜笑道:“我正阳门也有俗家弟子,而且即使是道士,也不禁婚配。等他们成年之后,也可以再回钱家,只要别忘了师承就行。”
钱大宝凝重道:“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也是我从小养大,视若亲生,我是不太舍得的。道长说百年一遇,我想应该相当难得,但是我离不开他们。”
钱大宝的夫人一连生了两个,都是丫头,钱大宝以为自己家业要传了外姓,每天着急。后来某天清晨在门口遇到一个孩童,听说是村里赵家的孩子,不知道父母被谁害死,送到了门口。他动了恻隐之心,便收下赵诚。
后来自己夫人也怀孕,生下一子,钱大宝欣喜若狂,以为是自己收养了赵诚,做了一件大善事,老天感动,降下儿子。他从此不但对赵诚像亲儿子一样看待,而且变得乐善好施,广做善事。
钱多多在旁眨巴眨巴眼睛,道:“道长,你会武功吗?”
“会得一些。”
“那你能演给咱们看看吗?”
楚昭澜微微一笑,看到亭外的石狮子,把拂尘一挥,砰得一响,起了一团灰尘。等众人把灰尘驱散,眼前场景令他们无比惊讶。
原来楚昭澜把真气运入拂尘之中,拂尘每根毛发都是坚硬如铁,直挺挺插入石狮中。这比将石狮子砸开,更为难得,钱大宝一家看的愣了。
钱多多高兴地拍起掌来,道:“我要学,我要学!”
钱夫人忙把他抱过来,瞪眼道:“学什么学,别瞎说!”又对楚昭澜道:“道长,我孩子有这个缘法能跟仙长学功夫,自然是好。但是多多是钱家三代独传,学武功不免磕磕碰碰,万一……”
楚昭澜笑道:“钱夫人慈母之心,我完全体会得到。只是你想想,你怕儿子磕磕碰碰,但是他为人一世,总是要磕磕碰碰的。将来即使出去做买卖,那也得经历风雨,学的一技傍身,岂不甚好?”
钱大宝暗暗点头,刚才楚昭澜这一手着实令他震惊,问道:“诚哥儿,你怎么想的?”
赵诚确实另有一番想法,当他从旁人口里得知,自己父母是被人杀死之后,便起了报仇之心。只是既没有目标,也没有本事,这番心思只是隐隐出现过。现在有了学本事的机会,等练得一身好武艺,将来再慢慢寻找仇人,岂不甚好。
他忙上前道:“钱伯伯,我想学!楚大哥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啊!将来我和多多学了武,便不会受人欺负了!”
钱大宝点头同意,钱夫人却还是不许,赵诚道:“钱伯母,如果你不放心,我自己去学也是一样,将来我来保护多多,我是他大哥,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他!”
钱夫人大喜,刚想说这个法子好,钱多多却甩开母亲的怀抱,怒道:“不行,我也要学!诚哥要学,我也要学!”眼看他撒泼耍赖,就要躺倒地上。
钱夫人连忙上前哄着,钱大宝却觉得他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己的脸,上去对着钱多多屁股就是一脚,骂道:“再这个死样子,老子就不让你学了!”钱多多一听爹爹口风松了,忙欢呼着跳了起来,虽然屁股生疼,却是兴高采烈。
楚昭澜见钱大宝答应,欣喜无比,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天才小师弟。
钱大宝道:“来人啊!给道长拿五百两金子,作为少爷和诚哥儿的吃食。”管家领命而去。
楚昭澜吓了一跳,五百两金子,够整个正阳山吃十年的!
“不不不,钱先生,这礼实在太过厚重……”
“不厚重,这是上半年的,下半年你们用完了,我再让人送去。”
楚昭澜听了更是不安,忙附耳道:“钱先生,我们正阳门普通弟子讲究吃苦清修,如果钱公子到了正阳山,仍是锦衣玉食,恐对修行不利。”
钱大宝乃是白手起家,自然也深知其理,但是自己就钱多多一个独苗儿,怎么舍得他在深山跟一群道士吃苦?
正在犹豫间,耳听得远处有人喝道:“这群道士骗得孩子上山,剥皮吃肉,放在炉子里烧得半点不剩,卑鄙无耻!”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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