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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听后心里暗叫一声“来了”,但却并未直接回答科萨的问题,而是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昨晚两位大人遇害之事,恐怕将军您早就知道了吧?”
科萨听后一愣,讶然道:
“什么早就知道了?难道你是怀疑人是我杀的?!”
杰夫看他表情不像作伪,心中先是疑惑一番,而后释然,这一段时间自己忙于联络公国遗老,一直和这些老奸巨猾们打交道,竟然不由自主的竟将这个粗鲁将军也当成了那些奸猾之人了,看来这科萨叫他来,恐怕是另有目的,倒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杰夫面上立即显出惶恐之意,解释道:
“属下不敢,属下意思是你在来这里的路上,雷诺殿下已经将事情告诉了您,毕竟看将军您万事从容,胸有成竹,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科萨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脸上横肉这才完全舒展开来,咋眼看去,倒也是英气勃发令人看了也是精神一震,笑道:
“我就喜欢老弟这种人,文绉绉的,夸个人都这么带劲!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情,都不够我活动活动筋骨的,自然就是什么‘万事从容,胸有成竹’了,哈哈。”
杰夫赔笑道:
“将军英明神武,这些让小人棘手的事情,到了将军手里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了,要不然殿下也不会让将军您不远千里从外地赶回来了。”
科萨点了点头,大咧咧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想要端起眼前茶杯喝口茶,结果还未拿起杯子,杰夫早抢上一步,将杯子端在手里,笑道:
“杯子里的水都有些凉了,就让小人给将军倒杯热茶,算是小人向将军谢恩了。”
科萨听后哈哈大笑,道:
“太客气了,老弟你太客气了,哈哈。”
科萨话虽客气,但是身子却是纹丝不动,连胳膊都没有抬动一下,待杰夫将热茶倒上,放到他手边,科萨才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叹了口气,横肉瞬即塌了下来,一脸苦笑模样,杰夫忍不住,问道:
“什么事情,竟能让将军您如此焦虑?”
科萨苦笑一声道:
“杰夫老弟,你别看我表面光鲜,实际上我过的什么苦日子,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杰夫不解其意,疑惑地问道:
“大人你在说什么啊?”
科萨忽然摇了摇头,然后将桌子上的那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冷冷一笑低低地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过的什么苦日子!都以为外面没有管束,什么都是我说了算,能捞到不少油水,可是你们哪里知道,老子在外面天天喝西北风!”
杰夫听后,目光一闪,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
“外面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喝西北风倒是不至于吧,我听说跟随雷诺殿下起家的那些将军们,最近可是吃的很饱啊。”
科萨眼中凶光一闪,手掌紧握成拳,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怒道:
“哼,殿下将那油水多的地方全部分给了其他众人,偏偏让我守着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子自从去了那里,就没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杰夫微微欠身道:
“这也是公爵对您的信任罢,毕竟让其他人去伦敦省,只怕殿下也不一定放心。”
卡萨皱着眉头道:
“哼,这叫什么信任我!”
似乎感觉到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科萨摆摆手,道:
“不说这些了,这次我好不容易回到都城,对于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还需要老弟你多多照顾照顾。”
杰夫道:
“不敢当不敢当,将军折煞我了,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小人敢不从命!”
科萨面有欣慰之色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绕圈子了,老弟你也明白,老子当兵不过是想捞点油水,家里上下几十口子可都张嘴等着老子给他们喂饭呢!”
科萨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看着杰夫,缓缓地道
哼,这次我好不容易回到都城,而且代兼城防长之职,可不想空手而归,可是我在这里并无根基,城内底细自然也不清楚,不知道谁能动,谁又动不得,所以就厚着脸皮请老弟指点指点,当然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说完长出一口气,一脸期待的看着杰夫。
杰夫在心里冷冷一笑,心道堂堂公国将军,不以国事为重,竟然挖空心思谋取私利,丝毫不管百姓疾苦,但他表面上仍端正容色,对着科萨恭敬回道:
“将军吩咐,小人敢不从命!”
他抬起头来,结果看到科萨紧皱眉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下一凛,立即满面堆笑道;
“将军息怒,小人的职位您也知道,都是在都城和城中贵族打交道,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在将军您的面前也是有些放不开了,不过还请将军宽下心来,小人这就回去,将城中那些体谅将军辛苦,‘自愿’慰劳驻外大军的贵族官绅都替您通知一遍,不过收取‘体恤银’的事或者有不想交的,小人是没有办法的。”
科萨对杰夫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下桌子,道:
“哈哈,好,好,就这样,本来只要老弟给我那些没有靠山的权贵商人名单给我就行了,既然老弟如此大力支持,到时候得到的好处,我分你一半!哈哈”
杰夫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有难言之事不好开口,科萨看在眼里,此时心情极佳,又拍了拍杰夫肩膀,放声大笑,那笑声嘹亮,尽显男儿豪迈之情,片刻后摇头道:
“老弟啊,有什么事情,让你挺为难的啊,我在早朝时候听他们私下议论,说你那方面不行,哈哈,不要担心,老哥想办法给你求几味药来,保准把你的病治好,让你那婆娘求你一个晚上,哈哈”
杰夫跟着打了个哈哈,苦笑了下,似乎再斟酌词句,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决心时候,端起眼前酒杯,向科萨敬了一杯酒,科萨大笑着回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杰夫看着科萨喝完这杯酒以后,眉头一皱,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一般,道;
“将军,虽然我脑袋不够灵光,但是却也明白,抓住刺客以后,城防长一职肯定不会由小人担任,新的人选恐怕是您军中的将军……”
科萨听到这里大手一挥,道:
“我到时候跟殿下说声就是,这个城防长一职还由你来担任就是,决计不会撤你!”
杰夫低头苦笑一声,然后不加思索,显然是早已考虑清楚,径直说道:
“将军,经过这次事件,小人往后即使再担任城防长一职,恐怕也不会长久,即使殿下信任我,只怕朝中那些大臣私底下也会不停弹劾我,所以小人想离开都城,跟随将军外出驻扎,做大好男儿,建立不朽之功业!”
他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似乎心里也是越来越激昂,竟忍不住端起桌前酒杯一饮而尽。
科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杰夫心中真正所想,但是被他那豪气所感染,隐隐间竟有些欣赏这个青年人了,他心中高兴,跟着杰夫大笑一声,也把面前美酒一口喝干,目光如刀,盯着杰夫,说道:
“外面可不如都城内,可以天天的花天酒地,尤其伦敦省,经历了几次大旱和战争,百姓都穷的叮当响,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要不我能到都城来找你,通过你捞好处么?你可要想好了,我那里就是个火坑,很多人都是想逃出去的,哥哥劝你还是别往里跳的好。”
杰夫摇头苦笑道:
“将军,这些我也知道,可是现在情况,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我想先出去历练历练,也是避避风头,待几年之后,再回都城时候,就不怕别人背后闲话了。”
科萨欣慰的点了点头,满脸都是肝胆相照,大义凛然的表情,道;
“既然老弟看的起我,跟着我往火坑里跳,哥哥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当然外面其实也有些油水,到时候少不了你的,我明日就禀报殿下,让你跟我到军中历练,保你回来时候加官进爵,到时候谁敢看不起你,我第一个不让!”
杰夫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阵对自己的厌恶情绪,但面上却带了感激的神色,微笑道:
“杰夫谢将军栽培!往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科萨急忙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诚恳地道:
“你这是说哪里话,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只是,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
杰夫重重点头,道:
“就当小人给将军递交的军令状好了,保证不辱使命!”
科萨这才放下心来,仰头大笑,对着杰夫道: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好了,让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弟妹也该着急了,赶紧回去‘安慰安慰’她罢,哈哈,在做我交代给你事情时候,别忘了打点行囊,这边事情忙完之后,我们就该动身了。”
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科萨满脸戏谑的将嘴附到杰夫耳边,轻声说道:
“老弟的病,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治好,到时候让你真正体会一下,真正的男人风范,哈哈哈”
他说完之后,放声大笑,然后拍了拍杰夫肩膀,也不看杰夫脸上苦涩表情,就返身往楼梯口走去,要下楼时候,嘱咐道: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杰夫笑着躬下身去,待他抬起头来时候,科萨已经急步的走到楼下去了。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杰夫眼里那凶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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