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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左边的守卫猛地拔出手里的刀,往前走了一步,呵斥道:
“哪里来的女人!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个女子仿佛没有听到般,继续往前走着,直到离着那个士兵近了,才停了下来,望着前面那高高的台阶,望着台阶上两旁那一对雄伟的石狮子,望着前面这森森威严,口里却淡淡说道:
“我是府里的人,刚才将军大人要我出去办一点事情。”
那个士兵不知怎么,看着眼前这个柔弱而美丽的女子,心里竟有些发毛,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右边的守卫见他有些迟疑,悄悄抬腿踢了他一脚,然后向他使了个眼色,又向门里面伸手一指。
左边守卫顺着他的手势看了一眼,想起来大门里面有奥斯顿公爵特意安排的那一列精锐的士兵护卫,腰杆就在那一瞬间挺得笔直,声音也随着雄浑了起来,大声喝到:
“令牌!”
这雄厚声音将门前那颗大树上正在栖息的几只鸟都给吓得四处乱飞了起来。
仿佛受到惊吓般,那个黑衣女子的肩头,也随着那声音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
士兵接了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给旁边的伙伴看了看,最后确认是真的,但他依然有些不放心,对同僚迟疑道:
“他娘的,这个娘们我怎么看着很面生啊?”
他的同伴不耐烦地道:
“将军府里包括下人,怕没有百十几人,你这榆木脑袋又怎么认得清了?”
士兵一想也是,摸了摸脑袋,呵呵一笑,把令牌还给了那个女子,向旁边让开,让她走了进去。
那个女子的一只脚,就这样踏进了这个雄伟的府邸,仿佛,黑暗深处里传出了一声淡淡狞笑。
她的身后,将军府门口中低沉的喝问声不时响起,就算是一些在亚德里恩身边服侍多年的下人,此时也一般地要出示特制的令牌才能通行,一时整个将军府防备森严,不知道奥斯顿公爵为什么突然在最近几天内给亚德里恩的将军府增添了如此严密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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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古朴典雅的书房,两侧书架上放着一些古玩器具,还有一些文史典籍,四处都是古色古香,一股文雅气息扑面而来,只是与书房身份不相称的,在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套盔甲,那盔甲老旧,一看就是上了岁月,有暗黑色血斑印记,如果隔得近了,都能够闻到这幅铠甲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
墙下,一张曲足卷耳几案,案上点着一盏蜡烛,铺着一本书,在书的旁边是主人随身不离的一柄长剑,而这书桌的主人,亚德里恩,正在桌前静静的看着那本有些发黄的书本。
年迈的老将军轻轻呷了一口茶,但是眼睛却并没有离开那本书一眼,就这样继续认真地看下去。
良久,亚德里恩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看了一半的书本放下,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微微眯起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仿佛是在细细的品味一般,捋着胡须,仿佛陷入了那悠悠沉思之中。
一阵风吹过,掀动桌子上半阖的书本,微微的响动着。
掩盖了一条鬼魅般人影四下里轻轻跑动的脚步声。
亚德里恩的宅院富丽堂皇,占地宽广,由于将军喜欢幽静,所以在夜间时分,整个将军府都是无边寂寥,只有偶尔经过的护院侍卫提着灯笼巡视的时候,才有那一片光亮在这浓郁的黑暗里,透了出来,也有一些廊苑转折处挂着的灯笼在这炎热夏季无力的发出黯淡光芒。
微光中,那条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正是傍晚时候想要进门的那个黑衣女子,此时她如一只警惕的狐狸般,时而隐匿,时而猛地窜出,在熟悉了院中的景致布局和巡院侍卫的轮值规律以后,才冷笑着矮了矮身子,向后宅里摸了过去。
忽然,她在一丛花树后停下了,在前面不远处,一只黑色大狗正懒懒的趴在那里伸着舌头,那个黑衣女子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亚德里恩的宅院里定有恶犬,自己之前有些疏忽,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在隔得不远处,那只黑狗却忽的抬头,耳朵也直立起来,往左右乱嗅,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那个女子的手不由的紧紧攥了起来,如果被那只黑狗叫出声来引起护院侍卫的注意,可就大为不妙了。
看到黑狗如此反应,那个女子立即站住,没有再往前走,她本想弄死这只守夜犬,但是刚想行动,心中忽又一动,倏地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奥斯顿公爵对亚德里恩的防范如此严,此处既有守夜之犬,只怕不远之处,也是有守夜之人吧?”
在那片黑暗里,黑衣女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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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下起了小雨,即使是夏天,在这雨天里,也有些凉意,巴特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面,忍不住的裹了裹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园的花香,随之进了鼻腔里面,倒也是颇为提神。
还有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替班了,巴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树干,无聊的看着这雨夜里雄伟的宅院。
巴顿站立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整个中庭,任何物体移动都难逃他的眼睛,而不管从哪个方向来人,都不容易发现站在树下身着斑斓彩衣,与树皮几乎同色的巴顿。而且他背靠大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从背后偷袭。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要抬头往上去看上一眼。
就在那愣是的一瞬间,巴顿只觉得肩头一沉,还未及反应过来,嘴也被人紧紧掩住,拿刀的那只手也被那人不知用什么器物狠狠的敲了一下,将刀拍落在地,然后胳膊便被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拗他的背后,稍一用力就会痛楚难当。
只在电石火光之间,巴顿就再也动弹不得,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地上出现一个婀娜的人影。
一个阴柔的声音随着低声在耳边响起: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老实着点。”
巴顿只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疼痛,看来对方用了不知名的手法让他动弹不得,他也知此时根本就没有反抗余地,便连忙点头“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愿意合作。
掩在口上的那只青葱手指稍稍松了一下,巴顿刚要喘上口气,那只手却又迅速滑到了他的喉间,瞬间巴顿的喉咙便被紧紧扼住,虽然那只手指看起来柔柔弱弱,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可是指上传来的劲道却是非常大,巴顿很清楚,只要自己高呼一声,那只手就能立刻捏碎他的喉咙。
他只好低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这可是亚德里恩将军的府邸,你不要命了吗?”
身后那股让人心都觉得麻痒的柔柔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如果不是敌人的话,只怕听到这个声音,巴顿早就酥软在地了。
“少废话,告诉我,亚德里恩现在何处?”
“将军他早就睡了!”
“哼,睡了么,那好,告诉我他睡在哪里?”
“将军今日应该睡在后宅第二进院落的正房里,你去那里找他便是。”
“好,现在你就带我过去!”
见巴顿顿时默然不语,背后那人冷笑道:
“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呢,如果你想尽忠职守,那也随你,也许亚德里恩会记得多给你家人一些抚恤。”
说着,按压在巴顿喉头的手指就倏然扣紧,巴顿大骇,赶紧连声道: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将军他未曾就寝,现在还在书房里!”
仿佛是在判断巴顿是否说实话,身后女子突然诡异的沉默起来,巴顿只吓得魂魄都要离体而出,却又不知该如何让她相信,正着急间,突然耳后一震,整个人便往前面栽倒下去,然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远处,那只黑狗,依旧在那里长吐着舌头,摇头乱看,却没有提防一支前端发黑的飞镖从远处射了过来,那只黑狗甚至都未曾悲鸣出声,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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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负责给书房里亚德里恩烧水的侍从路德正将两块黑炭丢进火炉里,在这炎热夏季里,汗水在他的面颊上流淌个不停,即使外面阴雨连绵,在这里却也是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路德的脸被火光映的通红,他用手擦了把汗,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眼惺松地嘟囔道:
“妈的,一介武夫好好打你的仗就行了,非得冒充斯文人,天天不睡觉到书房里熬夜看书,好像你能看的懂多少似的,害的老子也跟着你受罪,这大热天的,老子还要熬夜给你烧水,哪天把老子惹急了,开水扔你脸上去!”
话音刚落,他的肩头便出现一只看起来弱弱的手掌,可是那只手掌却并掌如刀,斜斜一削,然后路德就不什么也不知道了。
来的又是那个黑衣女子,火光照映下,她秀气的脸庞挂着密密一层汗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拭了去,她不急不慢将路德后仰的身子用双手轻轻扶住,然后停了一会,将路德的身体缓缓拖到了一个角落里。
待到将路德安置妥当,黑衣女子掏出一条香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着她的动作,一缕秀发遮住美目,她轻轻的将那乌黑头发拨到一边,在这黑暗中,这个淡淡的女子竟如天仙一般惊艳。
一会之后,这个黑衣女子伸出一只手从矮几上抓起一块抹布,很仔细的卷了两卷,直到卷的好看了些,才用它裹住炉火上的水壶把手,把一壶滚烫的茶水端在手中,缓步登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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