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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叫我悲凉王唐晴,你呢?”悲凉王望向沈丹舟,眼里流动的,是岩浆一般炙热的战志。
不知是否因为战志觉醒的缘故,他现在的状态竟无一丝疯态,亦无一丝病态,神志似乎从未如此清明过。
他审视着沈丹舟,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带着强烈的个人信号,令人不敢忽视。
“原来你就是唐门三杰中的唐晴啊,你的武功比唐风高出可不止一截两截!我叫沈丹舟。”沈丹舟抱拳说道。
“沈丹舟,我听说过你,听说你有‘山中宰相’的称号,没想到,你还是一名剑客,而且还是剑客中的王者,很好!”悲凉王盯视着沈丹舟,眼中的战志在不断燃烧,“告诉我,你在什么状态下武功才能发挥到极致。”
沈丹舟一遇到悲凉王,就已从其眼神中感觉出,此人是一个好战分子。对方既然是敌对阵营中的人,那么今夜一战便再难避免了。
“我之平生,嗜剑如狂,收集了十二柄名剑,剑名分别叫做惊鸿、倒魄、追风、恋霞、凝真、凌秋、流星、天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这十二剑在手,我的武功就可以发挥到极致。”沈丹舟也不隐瞒,直言不讳。
“那现在你的十二把剑都在吗?”
“十一把剑都在,只有惊鸿剑,刚刚被你们唐门的家主唐风抢走了。”
“好,我将那把惊鸿剑拿回来还你。”悲凉王说着,神识遍查四方,很快便捕捉到正在地肺中穿行逃匿的唐风,他不禁冷笑一声,“唐风,你想走,那就先留下惊鸿剑再走。”
“给我回来!”悲凉王狂吼一声,左手整支手臂插入地里。在那一刻,就如地震了一般,大地震动,唐门地面上的所有建筑都为之震了一震,那些正在奔逃的人,都被这震动震得一跤跌坐在地上。
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一伸手间,居然能施放出堪与地震相媲美的伟力。
身在地下穿行的唐风,对这股伟力感触最深。
本来,他轿子化钻,钻入地下上百米后,便打通到了地下河。落身地下水道后,他的轿子再次瓦解重组,变化成一头鳄鱼,逆流而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最后应当是从碧玉湖中浮出水面,因为那条地下河是从碧玉湖那边流过来的。
可是,悲凉王那声狂吼,穿破地脉,骤然而至,就像在唐风的耳边炸响一般,震得他两耳嗡嗡作响,好不难受。与此同时,唐风只感到自己的身子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捉住,竟被生生拉出了地面。
不,不止是他处身的大鳄鱼被拉出地面,在那一刻,连整条的地下河都被拉到了地面上来。
“轰”的一声,沟壑中地面破开,怒水狂泉飚起数十丈高,直将周围两百丈范围内的地面淋了一个黄黄湿湿,两方人马俱被淋得个个像是落汤鸡一般,当真是惊天动地。
悲凉王一手扣住大鳄鱼的脖子,冲天而起;沈丹舟也冲天飞起。此时,他们处身的那道沟壑,已尽被地下喷涌而出的河水溢满。
好在,那条地下河只被拉出地面片刻,然后土石挪移,将通向地面的洞道封闭,河水再也无法渗出地面,这才使得唐门得免一场水涝之灾。
不过,那道沟壑中的水直到半年之后才彻底干涸。听说,在这沟壑中的水即将干涸时,唐门弟子还在沟壑中捉到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怪鱼。
那种怪鱼,惧光,喜欢呆住在黑暗的冷水中,足有四五斤重,它们没有眼睛,头大嘴尖,身体透明,透过皮肤可以看到五脏六腑,味道极其鲜美。
有一天,唐大拿这种怪鱼做菜下酒,吃到酣处时大为感叹,说了这么一句话——“全赖阿晴从地底挖出这种怪鱼来,老夫才得以吃到这么鲜美的下酒菜。这鱼,史无文载,乃是新奇鱼种,不妨以阿晴的别号命名之,今后就叫它做悲凉鱼吧。”
这句话在唐门内传扬开来,于是,那种鱼便被人们称为悲凉鱼。
且说悲凉王、沈丹舟二人冲天而起后,双双落足在树梢上。
此时,四周的双方人马已不再逃窜,虽然都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但是一个个都十分激动地望着树梢上的两大高手。
两大高手决战,会是什么情景呢?
大家都在期待。
这一战,万众瞩目!
“唐风,把剑交出来!”悲凉王一手提着比他身子大了数倍的大鳄鱼,喝道。
这大鳄鱼并非活物,而是一个机关兽,唐风此时便处身在机关兽的内部。
唐风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身为唐门家主,地位之尊,不言而喻,可是现在,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唐晴这么提着,并且还出声威胁,这叫他情何以堪。
唐风眼中闪动怨毒之色。
他对唐晴的恨,由来已久——在唐门三杰还未成名时,他就已经很嫉恨唐晴了。
那个时候,唐龙、他、唐晴三人同门学艺。唐龙武功最强,他不得不服气,毕竟唐龙是大师兄,武功强过一些,那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唐晴的武功居然也比他强,这就让他心里非常不爽了,毕竟唐晴是他师弟,师弟的武功居然比师哥还强,你让他这个师哥怎么服气?
唐风可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师父每次教训他的时候,就常常拿他与唐晴比——“你看看,唐晴年纪比你小、入门比你晚,可是人家的武功却比你高了一大截,你这个二师兄是怎么当的?难道你天生废材,烂泥扶不上墙,是一根不堪造就的朽木吗?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多跟你师弟唐晴学学。”——这是当年师父每次骂他时最常捎带的一句话。
师父的本意也许是想通过比较来鞭策他进步,可是,他却不是这样理解的,他非但不认为那是鞭策,反而认为那是一种羞辱。
如果唐晴的武功不是那么强,他就不会受到师父这样的“羞辱”,所以,他嫉恨唐晴。
后来,他们长大成人后,师父给他们分派的任务也不同。
当时师父分派给他的任务是到敌营里去做卧底,侦查情报;而分派给唐晴的任务,则是不断挑战各派高手,以此来提高唐门威势。
这就注定他们两人,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他虽然一身本事,却只得隐藏武功,藏身泥淖,潜行匿迹,于世无名;而唐晴则高调蹈世,一路凯歌,光芒夺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分派任务的不同,令他对唐晴的嫉恨更甚。
再后来,唐晴因为林小镜之事,下重手将他双足打废,让他后半辈子只得以轮椅代步。当时如果不是师父、唐大等前辈及时赶到制止,只怕唐晴已经将他打杀了。
这让唐风对唐晴更是恨之入骨。
现在,唐晴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威逼他将惊鸿剑交出来,这种羞辱,令唐风多年来一直埋藏心底的恨在这一刻如喷泉一样狂涌,他双目中杀意涌动,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然微屈五指,调动体内的真气,准备孤注一掷,想要给唐晴致命一击。
唐晴虽然看不到机关兽里的唐风,但却似乎已洞悉了一切。
“唐风,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但我劝你现在最好还是忍着。”唐晴的脸上泛起冷得让人发颤的笑。
虽然死在他手上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不过,唐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残忍的人,他杀人,那都是对方自己取死。事实上,在与小镜相知相爱的那段日子里,他已放下杀念。
但是,他善良,并不代表他对唐风不会残忍!
是唐风故意不将林小镜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而致他误杀了林小镜。仅凭此一条,对他来说,唐风就是自取死道!当年由于师父和各位唐门前辈的阻止,他没有杀了唐风,可是现在,如果唐风胆敢对他哪怕稍有违逆,他绝不介意让唐风这个唐门家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一堆肉酱或是一片血雨。
“是龙,你就给老子盘着;是虎,你就给老子卧着!否则,死!”唐晴冷笑着,扯着那机关兽不断撞向铁笼,撞声砰砰直响,震得机关兽里的唐风头昏目眩。
“唐晴,你欺人太甚了!”唐风恨极,就要不顾一切出手,与唐晴拼个死活。
“哈哈哈,欺你又如何?有种你就动手!三招之内若不能杀你,我便不叫唐晴!哈哈哈……”
唐晴狂笑!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别人都会笑,笑说此话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这话出自唐晴之口,没有人敢笑,非但不敢笑,内心还感到强烈震撼,因为唐晴绝对是那种可以主宰他人生死的人物。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如何在三招之内取我性命!”唐风狂吼,浑身真气爆发,
“轰”的一声,机关兽立时被他的真气震碎,化作万道飞皮向四周散去。
同时,唐风手执那把惊鸿剑,从机关兽爆炸的碎片中杀了出来。
他一剑刺向近在咫尺的唐晴。
那一剑,没有耀目的光芒,也没有夺天的威势,甚至,都不带一丝剑风。
那一剑,死寂无声。
但是,站在对面看到唐风这一剑的沈丹舟却大为动容。他在这个时候心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唐门三杰,果然都不简单!这个唐风,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出招失误,已然被我重伤,可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刺出这么死寂无声的一剑,足见其实力绝非寻常,看来他之前并未尽全力。”
............
“好安静,好压抑。”
身在玄地阁的唐三遥向山门,观天望气。在唐风刺出那死寂一剑时,他突然感到天空中的乌云一下子变得极重极重,就好像那些云一下子全部变成了巨铅,就要从天上掉下来一般,让人本能地感受到巨大的危险。
“好阴好阴的恨,好险好险的剑。这是从心灵中刺出来的仇恨之剑!太阴狠了!”
唐三感到自己心口似乎被划了一道伤口,好痛好痛,他在用心感应远天的剑意时,心灵也无
可避免地受到那些剑意的影响。
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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