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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在翡翠拿了一成干股的那个长安纨绔之中的一哥,他揪着施艺辉就在包厢中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拎着人如同死狗一般的提走了,走之前告诉我该怎么样就怎样,不用顾忌他。
我不得不感叹,这果然是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哪怕之间有一种亲情的系带,但是在这些纨绔或者说是地位越高的人的心中,这种亲情上带来的羁绊就越发弱小。
“你什么时候拿到那些东西的?”看着散落一地,上面标注着各种数据的白色纸张,我有些奇怪的问江溪,她的动作也太快了一些。
“就在刚刚才拿到的。”江溪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她这幅神态若是让翡翠那些员工看去,怕是会惊掉一地眼球。“其实还是存龙帮我查的。”
“存龙?”我歪头看向范存龙,范存龙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把头点了点。
“江姐说让我注意一下他,我就托老鼠门的朋友调查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的有问题。”
老鼠门,就是之前周敦颐帮我寻找南柯一梦时候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靠着贩卖情报为生的人群,没想到范存龙现在跟老鼠门之间倒是建立起稳定的关系了。这就很不错,我暗自点头,把范存龙放入长安地下世界中的那个大染缸里面,不就是要让他做这些事情么,现在看来他做的很成功,最起码要比我想象之中的简单了不少。
“以后自己身边的人要小心点,不是知根知底的不要往身边放,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我看着江溪认真叮嘱了她一句。
“能有什么事情啊,你不是还给我找贴身侍卫了么,她功夫很厉害,怕什么?”
“什么贴身侍卫?”我愕然,怎么连侍卫都整出来了,回到古时候了么?
“就是你给我请的那个女保镖,我放了她两天假让她回家探亲去了。”江溪一解释,我心里才隐隐有了点印象,当时是给陈庆之提过一嘴来着,不他还叮嘱我要善待人姑娘。说是家里情况不怎么好,能帮衬就多帮衬一些。
“对对,有点印象,你把那姑娘的薪水调高一些,她家里可能有些困难。”我给江溪叮咛了一句,她点了点头,给我说她知道。
……
紫桐别苑,小丫头坐在沙发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动画片。
“行了,别总围着我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把范存龙打发走之后不长时间,黄三跟黄四过来了,看着他们兄弟两个现在的装束,我不禁有些感叹。现在看着他们,还有谁会把这两个人跟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联系起来?
“最近在这边一切都还好吧?”黄四还是那么一副憨憨的仿佛缺根筋的模样,黄三也依然是那种眼珠子乱转看起来十分油滑的样子,两人的本质看上去都没怎么变化,唯一变了的就是外观跟身上的哪一种气质。气质这种东西,说不明白,但是人确确实实都能感觉到,这应该就是跟一个人自身的涵养有关系吧。
“都好着呢,跟着吴老长了不少知识,吴老说再带我们一两年,就能提个掌柜了。”黄三说起话来一脸的兴奋,但是黄四,神色闷闷的,好像要说什么但是都被黄三用眼神给制止了。
“四儿,想说什么就说,别看你哥脸色。”我瞪了黄三一眼,这小子一辈子都是这幅模样,把他的这个傻兄弟吃的死死的。
“郑哥,我就是觉得长安还是没有咱们渭城呆着舒服,这里是挺大的,看上去也比渭城好,但我就还是觉得渭城好……”
黄四的话让我哑然失笑,这家伙属于那种恋家的人。相比于黄三来说,他没有什么野心,大概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好穿好睡好然后讨个媳妇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吧。
“听老吴说你们两个在这方面都还有些天分,改天我考校考校你们,看看你们本事学的咋样了。”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摸过那些老物件了,现在提到,心里却不尽一阵痒痒的。自从到了长安之后,事情就越来越多,我能接触古董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已经再也无法如同在渭城那样,一个人躺在藤椅上,周围放几样喜欢的东西慢慢把玩,或者把自己关在那个原本存放着粘红物件的暗室里,沉浸在其中跟那些东西斗智斗勇了。
傍晚吃过了晚饭,给先给管仲打了一个电话,他依然还是很忙,而当我再把电话给陈庆之打过去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老二那边又出了问题,他在监狱里面差点被人给弄死,陈庆之告诉我说,他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想要老二死在里面,永远都不想让他再从里面出来。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了一惊。
“老大,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想想办法让我跟老二见一面,你抽不开身我过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我知道,我也正想给你说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老二那家伙在南边究竟是捅了什么娄子!那家伙老早就不安分,现在琢磨出事情来了吧!诶,你再过去之前告诉我一声,我立马着手安排,这次说不定得扯一扯我老子的那一面大旗了。”陈庆之在电话那头也很头疼,当时寝室四个哥们,我们三个都各自活得十分安逸,唯独老二一个混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还是有些沉甸甸的,听着白马寺的暮鼓声,我迈出紫桐别苑朝着隔壁的白马寺慢慢走了过去。
朱红色的寺门还没有关,里面一切的痕迹都没有什么变化,和尚们该做什么还依然在做着什么,只是我却感觉这个地方,仿佛还是变了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至于是什么,我说不清楚,就是总有那么一丝细微的地方跟我的记忆有些对不上。
经常会来这边走走,也许是因为之前经常跟老方丈见面,所以白马寺里的小沙弥对我都还有些印象。两个小沙弥看到了我,一个急匆匆转身走了,另一个则带着我进了主殿堂,在那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下,我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三炷香,对着佛像摆了摆手插进了香炉里面,而那个之前离开的小沙弥在这时候已经一路小跑着从偏堂里过来。
“施主,请移步方丈禅房叙话。”小沙弥双手合十朝我躬了躬身子,他在前面带路,然而那走的方向却跟我以前去方丈禅房的那路径对不上,我压着心头的疑惑,继续跟着小沙弥往前走去。
这同样是一间禅房,但是却要比之前老方丈的禅房小了一半,而且其中的陈列更为简单,整个屋子别说禅床桌子,就是连一个椅子都没有。对着西边的墙壁上依然是金底黑字写着一个大大的佛字,而在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金色的蒲团,蒲团上盘坐着一个披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面容坚毅,头上有九个戒疤,但是我却不认识,这根本就不是白马寺的方丈。
“施主无需迷惑,师兄在一个月之前已经圆寂了,现在由贫僧主持寺里的一切事宜。”老和尚并没有坐起来,他依然是双腿盘坐在哪里,纹丝不动,“老衲正在坐苦禅,不能起身,还望施主见谅。”
“大师不必客气。”我暗暗心惊,老方丈一个月前圆寂了?可是在离开长安之前,我还来白马寺里转了转,老方丈的精气神都很好,绝对不像是一个即将把生命走完的老人。
“师兄圆寂之前,曾嘱托贫僧,要将一样物品禽兽交道你手里,现在你来了,正好把它交付于你了。”老和尚说着,对站在我身后的小沙弥说道:“去吧禅房里那个盒子拿过来。”
小沙弥领命而去,老和尚对我说了句稍等,便捏着佛门的宝瓶印再次入禅,到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这个接替了白马寺主持之位的老和尚。
老和尚的确是在做苦禅,他的双腿盘放姿势很怪异,没有一定的功力根本就没办法那样坐下去,由此可以看到这和尚从一开始修的就是苦禅一道。苦禅,用一切艰苦的条件磨砺自己的一颗禅心,等到己心通透之后方可小成,而这苦禅十分磨人心志,一旦坐下去,最少都得十天不能起身。至于这个老和尚,给我的感觉却是不如之前那位老方丈一样深不可测,他身上的佛性虽然也很强大,但是我却能看到他的根底。
小沙弥很快回来,把一个包裹着黄布的盒子递给了我,黄布外面用麻绳封着。
“大师,这是什么东西?”盒子里面同样是沉甸甸的,江溪给我的那个盒子放在屋里,都忘记拆了,现在又收到一个。
“这贫僧也不知晓,施主拿回去自行打开一看便知。”老和尚似乎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好奇心,对我手里的东西更是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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