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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好心人做心脏复苏术醒来的,这一点的确有些让我很是意外。
这些好心人是对面楼上的邻居,碰巧有一位是医生,也算是我命大。他们听到一声“救命!”之后,还有紧接着楼内又传来塌陷声,才大半夜的赶过来,做好事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见我上身的衣服被撕烂了,他们给我身上裹了一床毛毯,怕我惊吓过度,不停的安慰着我。
我当时头很疼,一直在干呕,浑身跟过电一般不自主的打着哆嗦,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不得已只好询问身旁的人。
听他们回忆说,他们进屋看到我的时候,我人的半个身子已经耷拉在塌陷边缘处了,眼看着就要跌下去,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不用想,我现在铁定和小林是一个下场,脑海里稍微一勾勒那个场景,听的我身上汗毛立刻都竖起来了。
远处的警鸣声响起,随着警兔儿和火警兔儿们的迅速赶来,小区里在凌晨三四点再度热闹起来,正说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整的让人人心惶惶的。我被人搀扶着来到楼下,坐进了医护车里,一直呆到天亮,身份证被警察叔叔扣下了,溜走也是不可能的。
随后的救援工作匆匆进行,小林他被警兔儿们从废墟中抬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丝生命迹象的,他满身的鲜血,脑袋被衣柜,碎石砸的很严重,眼睛都被鲜血浸红了,现场的120急救无论是加状态,插管,回血,努力了很久,还是无力回天了,他内脏大出血,就在我身旁,他双眼无神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怒视,最终,他在将近天明的早些时候,心脏停止了跳动,归位了。
看着小林西去,我舒缓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松了下来,好歹事情算是办成了,运气成分占了大头。
后来通过法医检查,警察给其定了一个入室抢劫未遂的罪名,多亏了他手中紧握着的我的衣服,和那满满一口袋钞票,我幸运的躲过了追责,我也大概摸索清楚了我被那张符箓贴中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我也稍微润色了一下,哈哈,不过鹿鸣你别介意,你知道我不会吹牛的。
至于张鹤圆,我并不知道你们和他有什么过节,但是救他还是要救的,说了这么久了,累的不轻,我就长话短说吧,你还记得咱们去台东七路回家之后,你发现的那一枚紫冰银结印符么?
当初你说这是张鹤圆的贴身物件,专门为他的年命特制的,独一份,这让我很是嫉妒,至于这枚印符是怎么跑到程博手中的,我想你应该还比较费解,反正就是这个东西貌似用处很大,在圈里很宝贵,很多人想要。
这个紫冰银结印符最初是在小林的手中,后来他逃窜至了东北,这枚符印在圈子里震荡不小,偶然的巧合下,才落到了程博的手中,为了避免再一次失落,他把这枚紫冰银结印符震在了台东七路的那户人家墙壁之内,说是为了什么震位眼?因为太过深奥,这我就不懂了。咱们俩完全是误打误撞,被咱们发现了。
你所担心的问题,就在这里,张鹤圆的魂就寄藏在那枚紫冰银结印符之内!哎,差不多了,想了想,似乎该交代我都跟你说了,想必你也发现我再一次不辞而别了吧,哈哈,我这人就这毛病,当着你的面,我说不上来这些话,你看我,又感伤了不是!?
那……就这样吧,鹿鸣,这次真的是再见了,再见!
“滴!”一声,录音播放完了。
屋内随之一静,只有窗边吹动的风声,鹿鸣也被拉回了现实,桌子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满满的,已经没有可以再赛烟屁股的位置了,这一大段的录音听了足足四个小时,鹿鸣抽了整整一盒香烟,抬手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鹿鸣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那一枚紫冰银结印符,抽烟抽的头昏脑胀的,满屋子里飘绕的全是烟雾,他伸了个懒腰,疲惫的趴在了书桌上,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扯开窗帘,阳光显得很刺眼,鹿鸣伸着懒腰,并没有去找寻丁向前的打算,或许可以这样说,今后再想见到丁丁,可能就是一种奢望了,鹿鸣没有伤感,这段时间里,自己和他的友谊虽然短暂,但却一直波折不断,还是很多彩和值得回味的,毕竟这期间也促使了自己了解很多以前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丁向前功不可没。
这样感慨着,鹿鸣眼神越过窗户,看着海的另一边,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远方的丁向前能听得见:“丁丁,真的很感谢你,没来得及对你说一句谢谢你就匆匆而别,真是抱歉!丁向前,谢谢,谢谢你!”
回过神儿来,鹿鸣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自己跟个娘们儿一样,多愁善感。
单说这六丁六甲坛,设坛的要求甚多,光说需要的各种材料,鹿鸣就很难凑齐,毕竟现在是科学时代了,很多东西都绝迹了。
再者说,这一次没有了张鹤圆的协助,很多的重要的法器,古钱,鹿鸣根本无从下手,纵然是人脉,鹿鸣也望尘莫及,愁的自然是每天都不怎么开心,整天哭丧着脸。处于无奈,他只好求助于一直和他关系不怎么太好的小诗。
两个人因为张鹤圆走在了一起,共同商议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小诗也来过几次,她帮助鹿鸣广发请帖,将圈子里的高手,和整个青岛里的佼佼者共约一堂,商讨如何解决,为了顺利让鹿鸣设坛,她也出了不少的力,大家变得从来未有过的团结。
一来一往,鹿鸣的名号也就打出去了,不出半年,鹿鸣的字号如若日中天,成了青岛市里一位举足轻重的一号人物!
张鹤圆醒来的那一天,又是一年清明节前夕。
病床之前,两人放佛许久未见了,鹿鸣一边为张鹤圆削着水果,一边埋怨他的用心良苦,和种种不是,两个人敞开心扉,大谈彻谈,重修于好。他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多年来的误解,和善意的隐瞒,在两个人彻夜的探讨之后,相互笑了。
不过令人遗憾的事情也有,便是张鹤圆康复之后便只成了普通人,他之前所经手的阴宅生意没有办法再涉足了。
鹿鸣觉得满心愧疚,心里总觉得跟个坎一样,过意不去。
张鹤圆倒是很看的很开,无事一身轻,他拍着鹿鸣的肩膀,这样说道:“鹿鸣,没必要这样,你不要自责,这么多年来,我也看清了好多,我心想着,哪天我解放了,我就好好经营我的小酒吧,趁着自己还有点存款,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到时候,你一定要常来捧场!”
鹿鸣满口答应,还回应说着:“我挺喜欢喝你的黑方的。”
这些天,鹿鸣一直在空闲的时候来照顾张鹤圆,张鹤圆的身体和精神方面,都恢复的很快,他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在医院里例行做了一些检查,张鹤圆身体健康,随时可以出院了。
鹿鸣比较有心,就选在了清明节的当天,为张鹤圆办理了出院手续。
开着车,鹿鸣并没有直接去张鹤圆家,而是提前买后了纸钱和鞭炮,载着张鹤圆来到了钱清坤师傅的坟头,数年来,这是他们俩头一次站在一起,来为师傅上坟,鹿鸣他自当是满怀激动的!
坟前,两个人谁都没有言语,而是安静的站在钱清坤分头前,一个烧纸,一个放炮,配合默契。
故事到这里大概就要告一段落了。
上完坟,回去的路上。
鹿鸣和张鹤圆车内有一段这样的对话。
“鹿鸣,你的那个跟屁虫儿小死党呢?丁向前,哈哈,我竟然记住他的名字了。”
“他啊,丁向前他……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了?我还寻思着,咱三个一起吃一顿呢,喝个痛快,哎……你说这事可惜了,真是的。”
鹿鸣拍了拍方向盘,跟随着张鹤圆一起笑了一声,也说道:“是啊,我也非常想和他再吃一顿饭呢,很想。”
“他走了多久了,这期间你一次也没去找过他么?”张鹤圆突然问道。
“他走了也得半年了吧,我没有去找他,或许,他也不希望我去找他,或许是吧。”鹿鸣深吸一口气,回答的模棱两可。
“那个小伙计,我觉得挺不错的。”张鹤圆这样评价道,继而又说着:“得,咱不说伤心的事了,走,先去你家吧,带上小花花,还有小诗,咱俩今晚上好好聚一聚,不醉不归!”
“好!”鹿鸣回答干脆。
随着张鹤圆按开车厢内的收音机,一首来自吕方的《朋友别哭》充满了整个车内,鹿鸣的小尼桑在一望无际的马路上,戴着一些扬起的灰尘,逐渐远去,车身消失在了茫茫的车流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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