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凶宅秘录 > 第九章 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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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鹤圆是个骚年,而且“骚”气味儿十足。

  什么都想赶潮流,那个时候,牛仔裤才刚刚流行不几年,而且样子很中庸,比较流行的就是喇叭裤,张鹤圆凡事都想不走寻常路,用铁丝硬把自己的裤子弄的都是刮痕,或者破洞,现在的工艺叫猫抓痕,那副扮相被师父骂不是一两回了,说他像个要饭的,衣服都不会好好穿,怎么出来见人?

  年轻人,都有叛逆心理,你吵我,我就对着跟你干!张鹤圆不但不听师傅的话,还又在裤子一侧挂上一条铁链子,坠到身体一侧,十分具有嘻哈范。

  他当时心想,有什么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呢,直接挂法印一定会挨师父揍,自己得弄点霸气侧漏的物件,让人一看就明白的那种。就这样,他蹲在厕所里寻思啊,寻思……,五分钟深思之后,他终于拍板决定,要给自己弄一个非常阴险的物件。

  缚魂钉!

  这个小玩意儿,也有叫钉魂钉的,反正不是什么正派人用的,往往使用它的皆为心术不正之人,钱清坤明令禁止不能碰的东西,张鹤圆偏是要碰,他觉得,自己手里怎么着,也得有件能撑手的东西不是?孙悟空还有金箍棒呢!?

  胆子大的,不怕祸事小,他便偷偷摸摸开始着手炼制了。

  缚魂钉的炼制方法始于东汉末年,一个不知名的分支教派,后因为五斗米教一统,很多小门小派也就分崩离析了,随了大流,但是缚魂钉的炼制方法不胫而走,不知不觉的流传了下来,古往今来,用到这东西的非常稀少,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炼制条件非常的苛刻。

  缚魂钉采用银质,长度严格要求在三尺三,虽然名字叫缚魂钉,其个头可比钉子大不少,有点像一支小号的铅笔,重量和长度呼应,需要三两三钱,弄好银钉之后,还要在钉身表面刻上“漭惊文”,一篇只有四十九个字的经文,这还只是准备工作。

  (注:古代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等于十六钱,一钱等于0.003125千克。)

  准备好缚魂钉之后,这还不能用,顶多算是样子不错的装饰品,有点像是藏族银饰。要想让它有功效,还需要用符箓化水,让整根钉子在里面浸泡七天,浸泡的钉子的器物必须要用死人用过的盆,还必须是铁质的,期间还要每天晚上还要选在阴时去咏念经文,大概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为了是加强其力量。

  为了凑齐这些资料,文献和器物,张鹤圆用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才搞到手,缚魂钉练成的那一天,正好临近他的生日,也算是自己的生日礼物了。总说缚魂钉狠毒,狠毒在哪里呢?

  这缚魂钉使用起来,不用像其他法器一样,非得刺入人的百会穴才能发生作用,百会穴就是人的脑袋正中央,它不讲究穴位,只要进身,变能发挥其功效,狠毒至极。

  尚若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要是被不慎刺入,天地两魂,即刻离体,然后便会昏迷不醒,命魂也会随之消亡,用句比较浅显的话来说,直接就是植物人!(PS:摆出一个个眼歪手斜的姿势)。

  只要缚魂钉在身上一天,魂魄是无法归体的,而且还不能拔出来,不然伤口会流血不止。等到银毒一旦流经全身,就算是组织出面,也无力回天了。对付活人尚且如此,对付死人,那就可想而知了。

  而这枚赫赫有名的缚魂钉,就在张鹤圆牛仔裤的铁链上挂着呢,他慌慌张张的解开裤腰带,一把将其抽了出来,拿起那根伴随了他还不到一个月的缚魂钉,一下从那个死人头的一侧插了进去,坛布都被刺穿了,几乎就是整根没入!

  前后变化太快,刚才还在挣扎不已的脑袋,被缚魂钉刺入的瞬间,突然安静了,屋内也突然一黑,蜡烛紧跟着熄灭了,空余屋外“呼呼”不止的狂风声,天空再次紧跟着闪了两下,豆粒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院子里下起了倾盆大雨,屋门口的那一柱香,也被雨水浇灭了。

  看样子,像是镇住了?

  还从紧绷的节奏中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张鹤圆,就这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稍停了十秒,他才猛然回过神儿来,没事了……

  顿时浑身一松劲儿,就要倒在地上。

  张鹤圆拖着疲惫的身体,喘了一会儿粗气,挣扎起来,半跪着身子爬到钱清坤的身下,将他从倒悬着的房梁上解开,栓住他师父一双脚的,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头发,不过现在已经都被张鹤圆拉扯断了。

  小心翼翼将那层包裹在师父脑袋上的人皮揭开,钱清坤鼻息气若游丝,还好没有被憋死,摸着脉象还有,就是比较微弱,这才让张鹤圆松了一口气,好在两个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重新去屋外捡回丢在地上的手电,并且把屋内的蜡烛也拔了下来,张鹤圆重新点燃,将那颗插了缚魂钉的死人头连同坛布,一起包裹了起来,重新放入了纸棺材之内。捡起那瓶牛栏山二锅头,他拧开盖儿,撒了满桌子上,棺材内,屋内瞬间飘满的都是酒味儿。

  张鹤圆将手中的蜡烛朝纸棺材内一扔,里面的衣服,连同酒水一并烧了起来,烧的非常旺盛,房子内木材不少,一会儿的功夫火势就蔓延开了。

  背起师父钱清坤,张鹤圆顶着大雨,从院子的正门走了出去,当时已经五点多了,天还是很黑,大雨磅礴,乌云压顶,淋到他身上的雨水混杂着血液,在地上流出了一趟的红色,电闪雷鸣之间,他不时用手擦着脸上的雨水,踩在深深浅浅,泥泞不堪的泥路上,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也没有心去前院看白老头到底怎么样了,钱也不要了,他要带师父赶紧回城里,先救师父要紧,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回家怎么跟鹿鸣交代?

  咬着后槽牙,张鹤圆将师父架进普桑里,歪躺在后座上,张鹤圆摸出钥匙,打着火,开着大灯,冲着来时的路疾驶而去,两束灯光在雨夜里穿梭远离了。就在这时候,另一台车也发动了,没有开车灯,而是和张鹤圆的车保持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跟在了他的车后,尾随而去了。

  这件事,张鹤圆并不知情。

  师徒两个人,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他们便都出院了,基本上都是轻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倒无大碍,就是不太美观,身上被刀片划伤的伤口很多,擦满了很多的紫药水,那个时候还不流行创可贴。

  回到家中便成了张鹤圆的噩梦,分离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你……你……”得知真相之后,钱清坤不顾鹿鸣的阻拦,气的说不上话,厉声呵斥道:“你……你给我跪下!混账东西!”

  “师父,当时情况很危机的!我……”张鹤圆顶嘴说道!

  “啪!”

  甩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张鹤圆的话被打断了,耳朵被师父扇的“嗡嗡”蜂鸣不止,嘴角立刻流出了一丝鲜血,他只好满肚子委屈,跪在了地上,听候师父发落,这一跪就是直到深夜十一点。

  饭一口没吃,还带着一身的伤,张鹤圆满身虚寒,嘴唇发白,这样子折腾谁受得了?

  长时间的下跪导致他的膝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想站都站不起来,鹿鸣看在眼里,心中甚是着急,数次上前想扶他起来,可张鹤圆根本不起来,不论鹿鸣怎么拽都不起来,他只好去劝师父,可钱清坤那里怎么劝都劝不动,鹿鸣正着急呢,钱清坤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快认错啊,师父肯定会原谅你的!”鹿鸣提醒说,用膝盖顶了两下张鹤圆。

  钱清坤没有言语,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钱,甩到了张鹤圆跟前,冷冷的说了一句:“小圆,你走吧,今后别再说我是你师父,咱们缘分已尽,你给我滚!”

  说完这话之后,钱清坤转身又回卧室了,手下将门带的死死的。

  张鹤圆明显没想到师父会跟自己说这一句话,十几年的师徒感情,一句话之间土崩瓦解,他看着地上的钱有点不敢相信,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眼泪在眼眶里转了数圈,终于忍不住,泪水“哗哗”的控制不住,流了满脸,哽咽声也是压不住,他仰着头,瞧着屋顶的电灯,扯着嗓子“啊!……”了一声!

  一个二十岁的爷们,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他死死抓着手中的那一叠“四领袖”,发疯一般撕了个稀烂!他不要这些钱,他要有骨气!他知道,师父的话是经过斟酌之后才说出口的,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自己只有顺从。

  在鹿鸣的搀扶下,张鹤圆艰难的站起身来,揉着自己的膝盖,他发着呆,看着眼前他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虽然很破旧,可是感情很深,客厅里挂满了他们成长的照片,看到这儿,眼泪又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鹿鸣这时候从厨房端出一碗米饭,让张鹤圆吃,怕他饿着,毕竟两天没有吃饭了,更没有喝水,身体已经透支严重。

  接过一双筷子,将已经变凉的米饭捧在手中,张鹤圆真张不开那张口去吃,看见上面还被鹿鸣淋了一些菜汤,放上了一个鸡蛋,张鹤圆还有些哽咽,望了鹿鸣一眼,深深呼了一口气。

  “快点吃点东西吧,圆,身体要紧呐还是。”鹿鸣一直站在张鹤圆的身边,关心的说道,一刻不曾离开。

  张鹤圆端着米饭,起身来到师父居住的卧室门前,再一次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每一次都“砰砰”作响,然后他站起身来,对着屋门大声说:‘师父,徒弟感谢您的最后一碗饭,我吃完马上就走,永远不会再脏您的眼睛,师父的教诲,鹤圆会永远记在心中!我……”

  没等张鹤圆把话说利索,打屋内又传出来一句底气十足的:“滚,滚!我不是你师父!记住了!滚!”

  张鹤圆被呛住了,还没说完的心里话也被噎了回去。索性不再说,张鹤圆端起米饭,他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米饭,嘴巴赛的鼓鼓的,冒尖的一碗米饭顷刻间被吃的一干二净,最后他将碗往地上一砸,摔了个粉碎,张鹤圆说了最后一句话。

  “师父,就此别过!”

  张鹤圆,眼角挂着泪,转身离去,客厅里空剩下不知所措的鹿鸣,和满地的人民币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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