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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跪在小麦地里,磕完三个头之后,拍打着粘在手上和膝盖上的灰土站了起来,这就算是上完坟了,清明节嘛,无非就是上香,烧纸,添新土,插挂钱,鹿鸣可没这么讲究,上香什么的就直接免掉了,一切从简,只是简单的进行了一下,心意到了,就算行了。
清理着身上尘土的时候,就瞧见这个丁向前手机短信不断,他人也是一脸的激动,夹在着笑容,蹲在地头边上,一会儿一句“太棒了”,“大单子”之类的说辞,免不了让鹿鸣感兴趣,感情这小子是又开始不老实了?
扔掉烟头,鹿鸣悄悄走过去,伸头看向丁向前的手机,上面的短信内容显示是,价格你开,我可以立刻支付一半的定金!
丁向前完全沉浸在短信对话中了,他飞速的扣着短信,时不时挠挠自己的耳朵,好像对这个开价问题非常纠结,先打了“最少得十万”几个字,后觉得可能有点多了,又删除了改写成“最少得五万”,嘴里也是不停的嘟囔:“哎,到底多少钱合适呢?要是鹿鸣在,他会开价多少呢?这尼玛毕竟是台东的房子哇!”
一听丁向前嘴里这话,果不其然,鹿鸣心里一沉,丁向前这小子又想去倒腾凶宅了,菜鸟就是菜鸟,你不去实地考察一下就定价,得是几把刀才能这么牛逼啊!?台东商业街附近的凶宅,自己怎么没印象呢?那边有凶宅,不会吧?难不成自己信息这么落后了?
真想去见识一下,鹿鸣手心也痒痒,即刻将手压在了丁向前的肩膀上,对他说道:“丁向前,你就这样说,报酬是房屋价值的百分之十就行,业内良心价了,别家都要百分之二十呢!”
我蹲地头上抱着手机聊得正热情呢,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动静,鹿鸣冷不丁一抓我肩膀,紧跟着一句话从身后飘了过来,我赶紧捂住手机,嘴里本能反应一般否认说道:“什么,什么,我切水果呢,你吓我一跳!”
“切切切,你少忽悠我,毛啊就切水果,我都看见了,你刚谈了一个台东商业街的房子,正为价钱纠结呢,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呢嘛?”鹿鸣指着我说道。
完蛋,露馅了,不过他出的主意也挺犀利的,这样一来可就不是三万五万能摆平的了,还是鹿鸣脑袋瓜好使。
我只好按照他的话将短信打了过去,心里正担心呢,万一人家嫌贵咋办?那不成了鸡飞蛋打了?几乎没给我留下什么担心的时间,没出五秒钟,对方立刻就回复了,一句话,没问题,你的卡号是多少?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这是什么人?连人都不见一面,就直接给钱?不怕我是骗子嘛?我扭头想询问鹿鸣,问:“这样的情况,你遇到过么?”紧接着我又“草”了一句,鹿鸣这小子也不招呼我一声,已经走了,落下来我将近百十米,我急忙追赶上去,一边追着,我将自己的卡号发了过去。
“鹿鸣,你咋不喊我一声,就自己先走了?”追上他之后,我埋怨他,有点微喘。
“你不是忙着赚钱嘛?掉钱眼儿里的感觉不错吧?”鹿鸣连嘲带讽,不给我好气儿,有点不太像以前的他了。
我正想狡辩,短信接着响了好几下,我忙低头去看,一条短信是发过来的台东地址,另一条短信则是银行发来的,我尾号为***75的银行卡号,在几时几分被转入了人民币十万元。我一看这短信,一激动,上去一把拉住了鹿鸣的手!
“干嘛?别老这么基情四射的好不好?”鹿鸣想甩开我。
我将手机对向他的脸前,他才停下,拿过我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地址,他嘴里念叨:“台东七路和芙蓉路交接处!那附近不是有小学么?什么意思?别跟我说这就是那座凶宅的地址?”
我点点头,顺道补充道:“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立刻就把定金打给我,十万!你看这事儿是不是有点邪乎?”
正在我和鹿鸣纳闷的时候,那个雇主又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是:“老早就听说过你和鹿鸣大师的大名,台东那座房子就靠你们了!”
鹿鸣短信没看完,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就恼火了,夺口而出一句话,质问我道:“草,你怎么连我也带进去了!?这行的规矩你他妈不懂啊!?你接你的单子,没事儿提我名字作甚么?”
看样子,鹿鸣十分不高兴。
“我……我冤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提你的名字啊!我他娘还纳闷呢,怎么他会知道你的名字!?”
我急忙解释道,生怕再让鹿鸣误会我,也不知道他相信我说的话不,我心里也是非常的郁闷,我的确没有提到过鹿鸣的名字,难不成这个人是个老客户?不会吧?老客户除去老板李嵩之外,就只剩下那个姓金的了!
我忽然记起来,这个女人同样也是济南的口音,难不成?该不会……
我有点害怕了,急忙将我的猜测告诉鹿鸣,鹿鸣却连连摆手说道:“你别瞎说,这根本不可能,那个姓金的早就被我亲自摆平了,济南口音不代表他们就是一路人,要是一路人为何不直接对付我们,还要送我们钱,找凶宅,这他妈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嘛?费这些劲儿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着,鹿鸣说的好像也对,毕竟济南青岛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再者说,就老金那身手,他身边的人会弱?要是老金身边真有人,咱们估计早就出事儿了!”鹿鸣又抽出一颗烟,将屁股靠在车前盖儿上,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他还是很顾虑老金的实力的。
“老金怎么被摆平的?”我有点纳闷。
“这你就别管了,没你的事儿,少知道为好。”鹿鸣哈了一口烟,喷向远方,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的手在口里紧攥着手机,眉头一直紧皱着,看着鹿鸣吞云吐雾,晒着暖儿。我脑海里飞速的盘算着,不行,我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怎么才能让鹿鸣和我一起去呢?要是和鹿鸣谈钱,他肯定不乐意,他又不缺钱,谈挑战,目前他好像没这个意思,他好像更喜欢安逸一些,喝喝酒,吃吃饭什么的。
哎!对了,我不妨就和他谈安逸,这样他或许可以答应。
“鸣哥,有件事儿……”
“真稀罕,你知道不?你一般没事儿很少叫我哥,一叫我哥,不是有事儿,就是你即将摊上事儿了。”鹿鸣笑着打断了我,鼻孔里外外飘着烟儿,说道。
“你这话说的,咋那难听?说实话,我的确得叫你哥啊,想想我以前办的那些没头没脑的事儿,觉得遇到你,真是我的造化。”我感叹了一句。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也不枉我救你那么多次,还不收费。”
“真的不收费么?那你的阴债是怎么还的?”我反问鹿鸣,其实很容易推测,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别人反复救你?没点好处谁干?
“你小子……,是啊,我这个阴债比较特殊,自己没办法还,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必须通过别人来还,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大家相互利用嘛,和气才能生财不是?认识你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鹿鸣用夹着烟的手一拍我手臂,烟头上的灰也跟着震掉了一些,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了。爷们之间的事儿,往往就是如此简单,不和女人之间一样,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闹个好几年。
“鸣哥,自从你第一次在郭虎家救了我,我老早就想和你吃顿饭了,就咱哥俩儿一起畅饮一番,可是每次总有不同的事情耽误了,今天,就今天,你我正好都有空?要不咱们去吃一顿?就你我两个人?”我走到鹿鸣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非常诚恳的问道。
鹿鸣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地上踩灭,还习惯性的拧了一下,一口烟雾压紧肺里,点着头,应了。他也随着我说:“是啊,咱俩好像还真没有好好聚过呢,每次你见我都是那么衰,上次还差点把命给丢了。”
无时无刻不想着调侃我,我只好也映衬着他,笑道。
“来,鸣哥,你上车,我知道有个好地方,你绝对喜欢,那有一家不错的龙虾馆,咱们去吃龙虾?”我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上,示意让鹿鸣坐副驾驶,忙开口询问他的口味儿。
“不不,不吃龙虾,吃够了。”鹿鸣拿着烟盒,正抽出一根烟,一听说吃龙虾忙拒绝带摇头的。
“那……,田螺?烤翅?石锅鱼呢?”我立刻变更者菜单,让他选择。
“石锅鱼,很久没吃了,这个不错,就石锅鱼了!”鹿鸣选中了其中一个。
两个人上车之后,我当司机,打开导航,我带着鹿鸣奔向石锅鱼的饭馆方向,鹿鸣则靠在座椅上抽着烟,一开始时不时翻阅着车内的杂志,时间久了也是闷。
突然,他深叹一口气,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张鹤圆的事儿,原来,这件事具体要追溯到九十年代初。
那个时候,他们的师傅还没有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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