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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圆瞅了一眼没出息的鹿鸣,觉得他反应有点太过了,不忍嘲笑道:“哎,我说你别那么没出息成不成?”
鹿鸣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双手紧握着这木头,如获至宝,回答张鹤圆说:“你不知道,为了找这种东西,我这几年,年年夏天去乡下,那里种了成百亩的枣树林,我等了不止一个夏天,毛都没等到,这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
(注:雷劈木,就是被雷劈过的枣木,是道家中至高无上的神木,《万法归宗》一书中,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
“这一块雷劈木可不一般,为了将之做成法器,我择日拜祭,让它对自己没害了,才敢给的你,已经在我身边数年了,这块雷劈木没有落过地,所以威力很强,你也多注意点,这可是珍品,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张鹤圆开着车,很平淡的说道。(取下的雷劈木落地,会将能量放掉,也叫放电,落地的雷劈木就很一般了。)
雷劈木一直被鹿鸣紧紧的攥在手心中,这一会儿都捂出汗了,他看了又看,一副依依不舍,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其塞进自己衣服的内兜,并用手掌压了压,跟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生怕磕到碰着,收好之后,他低头看了一下表,然后问道张鹤圆:“咱们还得有多久到济南?”
“再有不到四十分钟!”张鹤圆看着仪表盘上的迈数,回答说道,脚下的油门又踩下去一寸。
金庚越开车出了小区,深更半夜的,大街上根本没人,偶尔看见几个逃课出来钻网吧的小屁孩子,他的车速很慢,还没人走的快呢,就这样在山南大路慢悠悠的往前磨蹭着,速度逐渐加快,很快车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驱车来到姚家,金庚越再度回到了那间出租房里,在声控灯昏黄的光亮下,他进到了小屋内,然后将屋门反关上,将两座烛台上烧净的红蜡烛重新换上,点燃,屋子里才算明亮起来一些。
烧纸,敬香,一系列程序化作业之后,金庚越最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白纸,平铺在了桌子上,执起毛笔,他在上写起了字,像是在画符,起笔很顺,而且还甩出好几个圆圈圈,画的还挺对称的,最后在下面连书了五个“鬼”字!一连写了数张,写完之后,金庚越还从怀里摸出来几枚印章,对着嘴边哈了几口气,端正的盖了上去。
(注:《符箓显化集》中,符咒一千八百多种,无论每一种符咒都必须有符头,符身,符胆,符尾组成,符头须顶三清三笔,也有说是三才三笔,就是那三个点,少其一则称之为断符。)
捏起一张符箓,金庚越将其贴在了脸盆里被保鲜膜包裹着的婴儿脑袋上,婴儿均已经看不清容貌了,其自身分泌出来很多的白色汁液,这汁液把保鲜膜撑的涨了起来,即将要漾出脸盆的样子,贴上这白符后,保鲜膜突然之间“活”了!
一鼓一鼓,像是在呼吸着,金庚越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这脸盆儿,脸上像患了面瘫一般,一丝表情都不曾浮现。
窝着身体睡,睡的就是不舒坦,睡觉竟然被累醒了,我揉着脖子和锤打着四肢,关节处一阵“咯咯”作响,睁开惺忪的眼睛,我发觉眼前还是那几口棺材,不过样子变了,稍加细看,变化还挺大!
我扯开身上的白布,赶紧从八仙桌底下爬了出来,朱漆大棺材旁边的两座小棺材,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翻了,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棺材底部被撒了一层石灰,潮湿的地面上有两双脚印,这两双脚印比成人小一圈,一看就是从这小棺材里爬出来的!
顺着一深一浅的脚印,我看向了屋门,之前被狗链子拴着的屋门,也被挣断了,屋门大敞着,那双浅浅的石灰脚印就这么走了出去!我一抓头发,我的老天,刚才发生了什么?回身看八仙桌,摆在桌上的两碗粥被喝了,舔的那叫一个干净!蜡烛也烧掉了一半有余,这得是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了!
再一看我刚才睡的棺材,这时候被合上了,棺材面上布满了指甲划出的白道,还有一些像是被电钻钻出来的圆孔,我看的越来越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晕过去了,这电钻都上来了,我怎么愣是没被惊醒?
正在我张着“O”型嘴和一双“牛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的时候,这口朱漆棺材忽然从内部发出一缕“哼哼”声,就像嗓子里有口痰上不来一样,棺材表面的小孔也随之冒出了一缕轻微的烟雾,非常微弱。
烟一冒,我的头皮就一麻,嗓子里想叫却被我强压着!
我抬腿这就想着往屋外跑,却想到了还有鹿鸣交代下的工作没做,赶忙心急火燎的张开那块被我弄脏的白布,在地上用黑泥和水,用手掌在布的表面蹭出“引灵”二字,也顾不上干净了,麻利的把这块白布盖在了灵头之上。
这用稀泥写的字也不知道灵不灵验,我盖上布之前,还双手合十,不停的说了几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莫怪,莫怪。”然后又上了一炷香,这才摸起横在桌子上的锯片,来到屋门前,准备开据门槛!
看着天边的星星,入眼的没几有几颗,天上云彩真尼玛多,空气混浊,辣嗓子!有点城阳区的味道儿(空气差劲)。
竖起耳朵来,我时不时会听到几声大船鸣笛的动静,果断不在分心,胆怯的回头望了一眼那口朱漆棺材,烟儿还在冒,我赶紧锯吧,锯完我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管了!他妈的爱谁谁,得先去找小诗!
“吭哧”“吭哧”……
怕不保险,我蹲下连着锯了三道,然后才敢将锯片“哐当”扔到一边,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一秒钟都不敢多留,撒丫子就窜出门外去了,那架势,就跟屁股着火一样,多在屋子里呆一秒钟都跟千刀万剐似得。
脚下都是土坡小路,黑漆马虎的,我眼睛又不是夜视的,根本跑不快,就这坑坑洼洼的坡地,稍有不慎还会踢到石头,不少的参天大树遮的严严实实,那叫黑的一个彻底,我都快成了睁眼瞎了。
我一直伸着手超前摸着,怕再撞树上,尽可能的快步走,眼睛也在四处张望,想赶紧逃离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朝的是哪个方向,反正就是一通跑,就觉得脚下的坡度逐渐平缓,两边的树木也少了,眼前也变得稍微能看清了。
前面出现了一些亮光,正在飞速的移动,好像是车辆?我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要能搭个顺风车,一会就可以回家洗热水澡了,于是一边擦着汗,解开了衣领的几颗扣子,朝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这一条路上也没有个红绿灯,过的都是半挂之类的大车,少有小轿车路过,每一辆车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都鼓起一股热浪外加一大片的尘土,让我喘不上气来,我掩着鼻子顺着马路朝前走,想找个师傅问一下这是哪里,可他喵的一个停下的没有,还不停朝我拿喇叭!我要是穿一身制服,你再按一个试试?老子会飞秤砣!
半小时之后,我走的脚都疼了,还没搭到一辆车,看着眼前这一条延伸下去的公路,我都眼晕,这得走多久啊,现在搭顺风车咋这么难了?
我站在马路中央向远方眺望,想寻个出租车或者小山轮什么的,全然忽略了身后疾驰过来的汽车!
一阵急刹车,鸣笛声响起的同时,“嘭”的一声!
张鹤圆和鹿鸣两人下了高速之后,在街边地摊找了一家卖山西板面的摊位,两个人一人一瓶啤酒,正喝的热火朝天,饿的不行,根本顾不上说话,鹿鸣这刚又挑起一筷子面条,正在吹热气,刚说要往嘴里填呢,手机“嗡嗡”的震动了。
捏起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塞入耳朵中,鹿鸣按下了接听键,一口咬断了吹凉的板面。
“小诗,什么事?我现在在济南呢。”
“丁向前出车祸了。”电话那一头,小诗很焦急。
“出车祸?怎么一回事?”鹿鸣直起腰,将筷子架在套着塑料袋的碗上,捏出一张餐巾纸擦着嘴,有点不解的问道。
“他不老实,自己跑出了我弄的破回尸日的屋子,跑到大街上被人家撞了,不长眼,这下怎么办?”小诗着急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先去照顾丁向前,千万保住他的命,不悉一切代价,他不能死,最……最起码现在不能死!”鹿鸣用手捏着麦克凑在嘴唇边,大声的喊道,声音大到周围一圈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张鹤圆也放下了筷子,端起酒瓶喝了一大口,见鹿鸣挂断电话,用手指朝青岛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早就对你说了,那小子靠不住,让他跑个腿还行,这事儿你也让他来办?不是我说你!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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