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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摩尼教总坛来说,内功是源自古老东方的神秘异术,并非每个人都能拥有。摩尼教徒中有内功修为的并不多见,但在圣火意志的加持之下,他们有如神助。
四大-法王领头在城墙上大杀特杀,他们将登上城头的敌兵杀退,将搭在墙上的云梯摧毁,一时间无人可挡。这四位法王本就有修为在身,在圣火意志之下更是如虎添翼,远超普通教众。
但这四位法王并不能让长生天神教祭司们忌惮。祭司们一直没有亲自出手,一方面是神秘的传世法王一直未曾露面、不知底细,不敢轻易涉险。另一方面,也是别有原因。
正如杨绮所预测的,蒙军很快撤兵了。
卫城的大门被砸的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城墙上每一寸更都撒满鲜血,墙上墙下都堆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卫城人手本就不足,现在更是捉襟见肘严重缺乏,仿佛蒙古一方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克敌制胜。
但蒙古还是决定停下进攻,暂且修整。很多人弄不清缘由,只有最上层的几人明白内幕。
佟七无疑就是知道内幕的人。
他先来到了中军大帐,大帐中银祭祀静静地抱元守一,闭目凝神。他好似佛教菩萨一样盘膝坐在高台上,四周满是浓密的熏香。烟雾缭绕,他苍白的脸色开始渐渐红润,但这红润之色并不正常,像是通过某种极其珍贵的秘药激发了最后的力量。
这是他付出的代价,若非方龙图的十八学士搅局。他已经被打死在了神秘岛上。
佟七又来到另一帐篷内。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第六铜祭祀整个浸泡在无法辨别的药液里。熊熊的火焰在木桶下燃烧,咕嘟嘟的水声中,第六铜祭祀在沸水中载浮载沉。原本的干巴老头现在胖的像一个巨大的皮球,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肿胀,看起来分外渗人。
这是他付出的代价,若非以毒攻毒使尽手段。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毒风侵蚀中。
佟七再次动身,来到某个连蒙古天狼军都不想接近的角落里。这阴森邪异的角落中摆着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棺材,棺材虚掩着盖子,里面躺着一个宛若尸鬼一样可怖的人。这人躯体残破不堪,有些地方只是看看连接在一起,脸上不仅没有皮肤,甚至连肌肉肌腱也都萎缩腐化。
森白的牙齿一根根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眼球直接嵌在不能闭合的眼窝里,鼻子处更是只剩下两个孔洞。简直就像个木乃伊一样。这棺中还摆满了女子头颅,木乃伊的左右双手更是搭在两颗美丽的头颅上。这两颗头颅原本属于摩尼教的两位圣女,现在,属于他了。
这便是百损道人。
这一切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你怎么样了。”佟七对百损淡漠的问道:“还活着吗?”
“活?”百损的嘴巴张开了,就像木乃伊忽然诈尸一样。满是血丝的眼珠骇人的一转,死死盯住了佟七。声音就像旧磁带一样带着嘶嘶啦啦的杂音:“你觉得。我还算活着吗?”
“哼,你能力不济、本领不足,怨得谁来。”佟七伸出手,抓住百损腰部的大伤口向两边撕了撕,就像一个法医在进行尸检:“但你伤成这样依然没死,倒也算本事了。”
遭到如此对待,百损却面不改色当然,他的面本来也没法再改色了。那伤口噗嗤噗嗤的撕裂、损毁,但却诡异的没有血液飙出来,反而有股幽绿色的诡异能量在伤口处盘旋封堵。百损的躯体。已经诡异的接近真正的死尸了。
“嘿嘿嘿,我不会死,我不会死……这两个摩尼教圣女没练过内功,但所谓的圣火倒也有些门道,与我阴阳相容让我又进了半步。但这两个远远比不上那个娘们,远远比不上她!她才是真正的至阴成至阳,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得到她!”百损音调渐渐疯狂,他死死盯着佟七:“她会来吗?她真的会来吗?”
“郭守敬最后一次传讯时说白虎未西行。不过我不信那个家伙,我更信我自己的直觉。那个女人是贾腾鹰的同伴,不止是她,连贾腾鹰也一定会来。”佟七的眼前似乎又掠过了当日在襄阳大会上的所见所闻,他想起了那邪魅张狂的双眼,他万分笃定自己的感觉:“他必然会来来杀我们。”
“哈哈哈,来吧,来吧!不管是贾腾鹰还是那个死娘们,来哪个都好,来吧!!”百损疯狂的大吼着,他浑身幽绿色的气息也弥漫而出,似要发威。
佟七一皱眉头,轰隆一下把棺盖牢牢盖死,隔绝了一切。咚,咚,咚,他一拳一下,用一双肉掌在棺盖周边砸下十颗大钉,将百损彻底封在了里面。
“那个女人生死未卜,但贾腾鹰跑不掉。所以你全力修养,在最后的时刻,由你去给他最后一击。”
棺材中穿出沉闷的回响:“好,贾腾鹰,他也可以!我要他死,我要他尝遍人世间至极的痛苦!还要多久?他什么时候会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佟七看向远处的卫城,眼中亮起深邃的光:“杀人之时,就在最近。”
西白虎、庚金之主、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天下第一魔头,为了对付这个人,银祭祀做出了诸多安排。他们时刻提防着这位名满天下的杀星,更征调上万大军一起随行。万军俱在,兵锋正盛,只要他敢来便让他来得去不得。
但是佟七却忽然感到遗憾。
强者,不应该这样落幕……
月亮升起来了,又落下去了。太阳升起来了,也落下去了。班得瑞派遣人手时刻监视着蒙军的动向。蒙军每日例行攻城。攻势不强不弱不温不火,但已经让卫城中人感受到了极大地压力。卫城第一道大门终究没撑住,在传世法王的号令中,教徒们舍弃第一城墙,转而守卫第二道城墙。
虽然卫城修建有多道城墙,防御纵深不差,但所有人都知道。城破之日,就在最近。
战事每况愈下,诸人的心情也不由焦躁。
先是方慧来找杨绮:“允诺之地岌岌可危,卫城眼看就要守不住。如果守不住,你我所图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的援军呢?能不能赶得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允诺之地?”
杨绮紧紧的闭着眼,气息沉寂,磨砺着心中神兵:“不论后面的人赶不赶的上,我们都会行动。出发之时,就在最近。”
然后是三妙来找杨绮:“晦涩的毒气已经蔓延到娇娘的肩膀。剧毒攻心近在眼前,我们到底何时行动?天之大限碑与允诺之地伴生共存,必须开了天门才能进入,可若天门不开又待如何?”
杨绮静静的盘膝坐着,搬运气血,锤炼着自己的体魄:“不论允诺之地开不开门。天之大限碑一复苏我们就会行动。不能早。不能晚,必须一战而成。成败之时,就在最近。”
允诺之地深处,那神秘石壁之前,苍老的男人看着眼前石壁上无法抑制的光纹符号,深深叹了口气:“生死之时,就在最近。”
第二个深夜,娇娘一针一线的缝着披风。闪亮的大字在快速成型,娇娘心中对嫁衣神功的内力转嫁之法的推延也走入了最后的关头。当她终于绣过最后一针,轻启贝齿咬断金发之时。她终于想透了最后一**关隘。
她吹灭了烛火,在长久的无眠之后,她今日终于稍微放松下来,面带微笑的闭上眼睛小憩一阵。
终结之时,就在最近。
第三日,景山之巅,郭守敬紧紧地锁着眉头。他看着沧溟的深处,似乎看到了什么常人见不到的风暴。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白虎归西,庚金杀天。天下运道,尽在此间。”啪,郭守敬捻动的手指忽然无端端的爆出一道伤口,鲜血迸流、血花四溅。郭守敬愣愣看着这伤口,先是呆了片刻,然后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轰隆,遥遥的极西之处,神秘的允诺之地深处,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整个允诺之地就像忽然间活了过来一样,某种不可思议的庞大存在感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忽然从无到有的跃入了所有人的感知。
宛如长空,好似星河,撼动万古青天。
亦真似幻的场域忽然铺展开来,覆压百里。
哗啦啦,大风起兮云飞扬。
风不大,但烈烈不休。云不多,但天昏地暗。
前一秒还太阳高照,碧空如洗,下一刻整片天空都在某种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之下彻底昏暗下来。
并非没有光,并非如黑夜,并非伸手不见五指,人与人之间依然能够看到彼此。暗下来的并不是实质的光线,只是每一个人都觉得天空被什么庞大至不可想象的存在所遮蔽。在那存在投下阴影的时候,一切生灵都必须体味自己的卑微。
唰啦,银祭祀睁开眼睛,眼中似有霹雳闪过时候到了!
哗啦,第六铜祭祀飞出木桶,脸上带着躁狂与疯癫时候到了!
咔嚓,一双鬼手撕碎了棺椁,嘶吼声惊天动地时候到了!
呜呜呜,连成片的号角声再次震撼连营,披挂戴甲的军人们奔出营房,在军官的呼喝声中快速就位。不需要任何说明,每一个人都知道,时候到了。
而佟七则回头看向了来处,他期盼着,又遗憾着,他知道某个人一定会来。
小镇中,隐秘的房间内,杨绮忽然睁开眼睛。
虚空一震,她的眼中亮起了火一样的光芒。这一次,这光芒不再被抑制,宛如神兵已经出鞘,无需再压抑,无需再假装。她浑身一震,古典的服装瞬间崩散做飞扬的尘埃。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皮裤、黑色的皮靴,一件又一件,她穿上了久违的服装。
“我果然还是适合这一身。”
“不好了!不好了!”方慧急匆匆的大叫着推门而入,然后又愕然呆住:“呃?!你、你这是什么打扮?”
“记好了,这身衣服叫做‘仇恨铸模’。”唰,杨绮戴上墨镜,整个人的气息忽然变得张狂肆意、强悍绝伦。恨欲狂,长刀所向,皮靴踏着地面,她走了出去,杀意冲霄汉。
当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是永夜女王再度掀起狂澜的时刻。
她踏出一步,左手一招:“娇娘!”
咯吱,娇娘推门而出,战意无穷:“来了!”
她踏出两步,右手一招:“三妙!”
唰啦,三妙闪身出现,紫霞弥漫:“我在!”
她轮了轮胳膊,脸上笑容渐起、嘴角渐锋利:“我们走!”
“好,我们走!”三人齐头并肩,一起向前。
“喂,等等啊,你们听我说啊!”方慧惶急的跟上来:“蒙古人发现了我们的探员,他们现在在远近山头上都布满了守卫,我们已经没办法潜伏过去了”
“老子我从来就没想过什么潜伏!”手一翻,咚,逆流机车凭空出现。手再翻,唰,火焰潮汐融入引擎。呼啦啦,深红的地狱火焰炽燃而起。杨绮长腿一迈,悍然跨上地狱逆流。左脚挂档,右手轰油,轰隆一下好似恶魔在咆哮,地狱逆流活了过来,深红的火焰冲起三尺高。
杨绮长发飞扬,血气如龙腾空,气势渐豪渐疯狂
“老子要直接杀过去,我看何人敢挡!”(未完待续。)
p:今天也是个半大章,而且发的比昨天更早,这就是昨夜多写的成果啊我趁着情绪继续写,今夜能多写出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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