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走那么几个选择,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对可登天,我们最终亲手决定了我们的未来。
土豆,无论我如何阻止,你最终还是选择成为吴老的徒儿,成为杀手了吗?
爰夫再次睁开眼睛后,土豆已经离开了,屋子中的摆设丝毫未变。她整理好了衣襟,起身,叠好了被子,伸手铺平他的睡榻,坐在台前,磨墨写了两封信,一封就放在书台上。她环顾一周,最终默默地将门带上,右手贴在门上,闭上眼,以往和土豆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瞬间流过,挑灯夜舞,天南地北,对话漫谈,昨夜的吻,都如云烟般散尽。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清澈明亮,坚定,没有一丝畏惧。
土豆你等我,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坏土豆,竟然敢拿麻沸散迷晕我?你不怕我把你煮熟了扒皮吃掉么?
这封信是给未来的你看的。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你也有放不下的心结,那么等我们再次遇见时,我们能否释然?
天色刚刚微亮,众人还都在沉睡之中,今天是第几日了?师傅说九日之后来查看我的巫舞九天,还剩几日?
清晨微熏,孔翠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怀中的小白兔缩成了个球,毛茸茸地依在她怀中,幸福地笑了笑。兔爷真的是累坏了,自从爰夫误打误撞错喝了不氏的哭笑癫狂饮,两天的不眠不休,第三天他同爰夫一样睡了一天**。如今已经是第四天了,不知爰夫醒了没有。他们三个最近经常这样睡在一张睡榻上,亲密得如同一家三口,如果日子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不再管什么巫族妖族权势斗争,就这么静静地迎接岁月的流逝……孔翠苦笑了下,这是做梦吧?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睡迷糊了,轻轻地帮兔爷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舀起水洗了把脸,推开了房门。
门前站着一个曾经十分熟悉,可如今却又有一丝陌生的背影。
“爰夫?”
女孩转过身,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清澈似水,面色平静,似笑非笑,神色坦然。三日不见,为何她原来孩童的稚气尽失,仅仅过了三日却如同过了三十年一般?
女孩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孔翠不要声张,然后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杏林园中。这里周围静谧得能听见花瓣掉落的声音,周围也没有一间住户,离得最近的就是爰夫他们住的小木屋。
“爰夫?你身子还好吗?让姐姐看看!”孔翠疑惑地望着拽着她急行的爰夫,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我很好。”说罢,她便再不言一语,直到她们走到最茂盛的一株杏树下,爰夫才停住脚步。
“翠姐姐,我要和你说一件事。说完以后,你可能会怀疑,但是你一定要信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兔爷的性命。”
“什么?兔爷怎么了?”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在巫山之上兔爷突然出现之事?当时我的灵力过大,天眼未闭,总是见到奇怪的幻影。可是从巫山回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了,兔爷说那是他受巫神之命以莲花印封印了我的经脉。我跟师傅习舞三年,巫舞九天的九段舞蹈她都已经教给了我,可是师傅说如果我的莲花印一日不解,我就一日练不成巫舞九天,也终究只是个形似,没有半点作用。我多次问多兔爷如何解开这莲花印,可是他说当日巫神并未告知他解印的方法,只是说时辰到时莲花印自然就会解开。就在三天前我偶然间得知了解除莲花印的方法,”爰夫顿了顿,眉头紧蹙,带着一丝愤怒地说道。
“师傅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拿兔爷的命来换,自然能将莲花印解开。”
孔翠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杏眼瞪得老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让兔爷死,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亲人。他守护了我千年,终于化成人形陪伴我才不过一千多天,可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必然会以大局为重,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但是,我断然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可这杏林堂中的人各个心怀叵测,你在这里除了兔爷,除了不氏神医,谁都不要相信。他们为了让我成为真正的巫族嫡女可以不择手段,更不会在意兔爷的性命,所以,你要留下来,守在兔爷身边。我知道,你喜欢兔爷,所以必然不会让那些人伤他。”
“你要去哪?”女孩的每句话都像交代最后的遗言,让孔翠心中不安。原来她知道,知道自己对兔爷的感情,才这几个月夜夜让兔爷化作原型与她们同榻而卧吗?爰夫,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说呢?我就这么没有用吗?
“我要去找太行山的神仙,请他们帮我解除这该死的莲花印。”女孩笑了笑,一边指着额头上的莲花印,一边望着北方说道。
“不行,这不是胡闹吗?你还这么小,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吃住又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这就去叫醒兔爷,收拾东西,要走咱么一起走!”
“站住。”
孔翠回头,看见的爰夫却是一张神色坚定,决意已定的脸庞。
“你若回去叫兔爷,他一定会追问缘由,等到他知道了原因还会同我们一起走吗?好,就算他不问,可我们三人一同离开又势必会打草惊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日夜生活的土地下面隐藏这怎样的力量吧?你又凭什么觉得吴老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他培养多年的棋子?”
“那,那我跟你去。”
“可兔爷怎么办?你若随我去了,兔爷势必会追寻我们而去,到时候还能瞒多久?如果他听信了吴老的话,为了解除我的封印自断性命了又如何是好?你不能离开,你要在这里守着兔爷,做我的眼睛。青麟殿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皇室的动荡,甚至会波及到巫族的安危,你能够留在这里,也并不容易。”
孔翠刚刚的惊恐转化成了目瞪口呆,她心中好吃贪睡的爰夫怎么仿佛**之间就长大了?如此面面俱到,又深谋远虑,哪里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父亲说巫族嫡女历代聪慧善良,果敢冷静,她还一直不屑一顾,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十岁女孩竟然为自己为兔爷考虑至此,究竟是自己昏了眼睛,还是她大智若愚?
“兔爷如果知道了怎么办?我如何劝说得住他?”
女孩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刚刚给兔爷写的书信,郑重地放在孔翠手中。
“你把这个带给他,他会明白的。孔翠,你要相信我,我会好好地回来,成为真正的巫族嫡女。然后,我们就回家,回巫族。”女孩抱着孔翠,不似往日的撒娇,而是真正的离别。
“我会让青鸟给你带去消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一会儿找几件男装和盘缠给你,这样出行方便些。”孔翠抱着她,心中五味陈杂,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路途遥远,猛兽出没,叫他们如何才能安心?
“我今夜就离开,你先装作毫不知情,等没人时再悄悄告诉兔爷真相就好。土豆不在了,你就成了不氏神医的唯一弟子,这济世杏林堂也需要你,不氏爷爷必然不会再让你离开。而且他们见我离开一定心有不甘,必然也会极力让你留下,成为牵引我的王牌,你们安心地留在这里便是。”
爰夫,孔翠又一次将这小小的女孩抱在怀中,你如此细致地为我打算,明明最凶险万分的就是你自己啊!
黄昏时分,爰夫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兔爷也已经醒了,孔翠也从医馆回来。三人围坐在饭桌前,谈论三天前爰夫胡闹的趣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孔翠望着桌子上爰夫亲手为兔爷做的胡萝卜拼盘,这胡萝卜中应该放了不少她重新配制的无色无味的麻沸散,眼中划过一丝忧伤,可瞬间又恢复了笑容。这是三人分别前的最后一次晚餐,当然要开开心心的。他们吃得很慢很慢,直到月光照进了院子,兔爷趴在饭桌上睡去,口中还念着爰夫的名字。
爰夫利索地换上了男装,将盘缠和两套替换的衣服绑成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上,最后又把平日披散的长发高高束起来。一眼看去,也蛮像一个清秀的小男孩。最后,她看到了那个不知姓名的男孩交给自己的那把佩刀,这个东西路上肯定用得到,所以也不假思索地放进了包裹中。
孔翠将兔爷扶上了睡榻,走到门边默默地望着远去的小小身影,泪水缓缓落下。怕惊动其他人,爰夫不让她送行,这一次离别,不知下一次又何时才能相见?
环顾四周无人,爰夫爬过了一块较矮的围墙,顺利离开了杏林堂。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万事齐全,准备上路。一个悠扬熟悉的声音却在她背后响起,大惊转身。
“这么不告而别是想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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