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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奇怪,说:“您是嫂子吧?哦,我前几天给您打过电话,约好时间过来问问刘师兄的情况,可是那天我在楼下等了一天,家里都没人。”
“是吗?可是我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门呀!您,您是不是走错了?”刘师兄的爱人一脸疑惑地说。
莫非,我真地走错了?
我自己一时也有些糊涂,回想着那天是不是这个门口。
“哦,也可能是我在屋里睡觉,没听见敲门。自从老刘病了后,我晚上一直睡不好,可到了白天就睡不醒。”
刘师兄的爱人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您来了也没用,老刘去南方找了一个中医给他看病,不能中断,基本上都没回过家。”
刘师兄的爱人说完,叹了口气。
我问刘师兄的病怎么样了,她告诉我目前只能算控制住,即便能治好,也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我又问刘师兄在外边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治病的地方在哪里等等,刘师兄的爱人只是叹气,说告诉我也没有用,终究也没有说。
这点我很理解。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可能是怕我去找刘师兄打扰他治病,也可能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而兴师动众。
我没什么话可说了,只得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刘师兄回来后给我打个电话,就告辞了。
我转过身后,有些失落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刘师兄的爱人正好关门。就在一瞬间,我隐约中看到门后人影一闪。
确切来说,我不能断定那是不是人,一是因为我没有看清楚,二是因为刘师兄的爱人说过,家里就她自己。
而门后的影子如果真是一个人,就肯定不是刘师兄的爱人。因为,她是黑头发,而那人影闪过的时候,却是一片刺眼的白。
路上我一直想着,门后到底是不是有一个人。后来,我几乎断定那是一只白猫,并且有些嘲笑自己:从秦岭回来后怎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就过了多半年,到了2001年的夏天。
刘师兄的消息我一直没有得到,张厨子也没有联系过我。回想起在工地上的那几个月时间,感慨之余,更多的是让我晚上睡不着觉时琢磨来琢磨去的谜团。白魈,血蟾蜍,丝瓜蚂蝗,鬼豺,玄武……按照林大个儿的说法,这些动物见到一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们却见到了这么多,难道这只是巧合?还有那山里的通道,是干什么用的?那井底的老太太,到底是不是仙姑?半脸翁消失后去了哪里?刘师兄在失踪的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生病后,为什么跟我们几个从不联系……一连串的问题,越想越乱,有时让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好几次,半夜中被奇奇怪怪有关朝天宫的噩梦惊醒,想起秦岭里的经历,如梦亦如幻,分不清梦是曾经,还是曾经是梦。
唯一让我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就是“朝天宫”。我去国家图书馆查了资料,知道这是道教一些教派的葬法,就像佛教的舍利塔一样。朝天宫也被老百姓俗称为“葬井”或者“老道井”。井口朝天,是希望去世的先师有朝一日能够羽化飞升,步入天界。这种风俗也曾被一些达官望族追捧,一些地方时兴过所谓的“八卦全井仙葬”。道教崇尚自然,因此信徒的墓葬一般也极为简单,秦岭里的朝天宫却连接着复杂的地道,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那些困扰着我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摸不到头脑。
搬到唐家岭后的一天,我闲来无事收拾衣服,在一件旧迷彩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块儿直径约四公分、厚约半公分的圆形石片,颜色如同墨一般,没有半点杂质,手摸上去非常圆润光滑,却有一种彻骨的凉。
我记起来,这正是张厨子在崖洞中塞到我手里的那块东西,没想到连同衣服在洗衣机里洗过一次,竟然看不出分毫的损坏。我不知道这是一块石头还是玉,就拿着到潘家园去问了问收玉石古董的,问了三个地方,虽然他们都说这是一种青玉,可具体是哪种青玉,却谁也说不出来。至于价钱,一个地方给了八百,另外两个地方都给了上万。这个东西,本来也不算是我的,而且我也没想过要卖,只是想知道是什么,看这帮人也不是真内行,就没再搭理他们。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去通州,在运河边上一个叫上河花鸟市场的地方,碰到了一个摆地摊卖玉的老人,当时心血来潮,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他看。老人看头一眼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后来看了半天,忽然像是气恼万分又像是惊恐万状的的样子,冲着我说道:“赶紧把你的东西收起来,走吧!我也不想看你这个,你以后也不要再拿给别人看,拿红布包上九层,自己也别拿出来看!”我莫名其妙,想再问问,老人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撤摊儿了。
问了这么多次,也没有问出这块黑色石头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干脆不问了,真找了红布把它包起来,贴身放在了衣兜里,不过没有包九层。
开始的时候,虽然隔着层衣服,仍会感到周围一片都拔得凉凉的,如同贴了一片含薄荷的膏药。但是,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浑身通泰。后来,带着这块石头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这年正热的一天晚上,我独自加班到晚上十点多,终于干完了一天的工作。从单位的写字楼里出来,发现街上人山人海,人人欢呼雀跃。
这全民欢庆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忽然意识到:申奥成功了!
我心里也莫名地高兴,为了庆祝,破天荒地打了一次车,花了将近六十块钱回到了唐家岭。
我一进楼门口,房老头儿就趿拉着拖鞋,摇着蒲扇从他的小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卡片:
“小山,有人寄给你的!”
我坐在出租车里一路上都在昏昏欲睡,此时脑袋还在发沉,谢了一声房老头儿,随手接过来,心里想:不年不节的,寄什么明信片?肯定是广告,这帮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地址。
楼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我一边爬着楼梯,一边扫了一眼手里的卡片。这是一张六寸的相片纸,拍摄的时候可能晃动了些,照得有些模糊,但里面的景物却都依稀可辨。
整个画面是在一个树林中,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和一丛丛的灌木,中间是一个突兀的石台,三个人背朝外,正在往石台里面看着什么。这三个人都是背影,看不到正面,可即便如此,我看了一眼就几乎窒息。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卡片。
没错,这三个人一矮一胖一高,正是林大个儿、张厨子和我!
而这场景,正是我们三个人在朝天坳从石台的窟窿往里瞧的时候。
这是谁照的相片?当时难道还有别人?
我努力平静住自己砰砰跳的心脏,把卡片翻了过来,除了我的地址和名字,还有一行小字:申奥成功时,相聚新天地。
这十个字的意思很简单,不用去细想,一看就能明白。只是“新天地”指的是哪里,我有些不太确定。
在我工作的公司楼下,有一家小吃城,名字叫作“美食新天地”,莫非说的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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