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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圆圆的小脑袋脸向外朝下控着,一滴滴黑红的血正在从头顶滴下来。
再看这张脸,可能是重力的原因,上嘴唇向外翻出来,呲出一嘴的白牙,两眼圆睁,眼球几乎要掉出来,显得异常恐怖。
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中,怎么会有一个死了的小孩子倒挂在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厨子离这个尸体最近,吓得更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等我们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一只死去的猴子。
林大个儿从下往上看了看,回头对张厨子说:“厨子,弄下来。”
张厨子瞪着眼瞅了瞅,说:“这么恶心,你怎么不自己去弄?”
林大个儿踮着脚,伸手比划了一下,指尖离着猴子脑袋还有差不多半尺的距离。
张厨子没办法,一脸不乐意地用手薅住猴子脑袋上的毛,一使劲给拽了下来。
这是一只不大的猴子,也就二三十斤,看样子刚死不久。林大个儿翻来覆去看了看,猴子周身没有什么伤,只是头顶像是被什么动物啃开了一个洞,脑浆被掏空,脑袋变成了一个空壳。
“这是什么咬的?”我不禁问。
“很奇怪,山子,你说这是死了之后咬的还是咬了之后死的?”林大个儿搬起猴子的脑袋看了看,反问我。
“咬了之后死的呗!肯定是咬到脑袋死的!”张厨子说。
“嗯!”我也点了点头,“应该是咬死的。”
“嗯,那就更奇怪了!”林大个儿把猴子尸体扔在地上,抬起头说。
我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死猴子,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猴子一般是生活在树上的,而且非常灵活,其他什么动物能这么完完整整地抓住一只猴子,而只在猴子的头顶上留下伤口?
林大个儿弯腰系了系鞋带,直起腰来说:“别琢磨了!咱也不在这里歇着了,坚持下,再往前走走?前面好像坡度陡了些。”
我和张厨子都表示同意,毕竟旁边有只死猴子,心里总别扭得慌。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我和张厨子都把皮带紧了紧,把枪背好,跟着林大个儿重新上路。
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一点刘师兄的痕迹,我的心里早已如同一团乱草。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们急于找个位置高一些的地方,好观察观察四周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炊烟升起来的地方。
往前走,坡度果然陡了些,能感觉出来海拔正在升高,可向四周看去,仍然除了大树什么都看不到。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们找了一棵高高的大树,打算爬到树顶上,瞭望一下周围有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要说爬树,最擅长的是林大个儿,可他一只胳膊还肿着,根本没法爬这种大树。张厨子那身材爬细一点的树还行,这种粗粗的树,他往前一凑,手还没摸着树,肚子就已经顶上了。再说,他上去,小一点的树杈子都顶不住,根本没法爬到树顶上。
爬树的任务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
我围着大树转了一圈。这棵树下面的直径大约有一米,其实在这种老林里不算粗,但难能可贵的是,树干长得又高又直,一直穿过其他树的树冠。如果能爬到这棵树的树冠上,肯定能看到特别远的地方。
可是,一米粗的树,我胳膊抱不住,根本使不上劲,试了半天双脚连地都离不了。
林大个儿看我为难吃力的样子,笑了笑说:“小山子,算了,咱再想个办法。”
我有时属于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不了,心里也会很难受的人,说白了就是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况且,我知道,如果林大个儿没伤,他肯定能设法爬上这棵树。
所以,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脸上烫烫的,心里暗骂自己无能。
我不甘心地看了看四周,急中生智,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这棵大树的周围,有好几棵相对小一些的树,枝杈都已经搭到了这棵大树的树干上。
也就是说,只要爬上其他的树,顺着树杈就可以来到大树上。
我把想法跟林大个儿和张厨子一说,他俩都不住地摇头:“不行,不行,太危险。老刘还没找到,再把你摔个好歹,不行。”
后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林大个儿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摘下五四式步枪上的牛皮背带,将一端挂在我的皮带上,为我讲解怎样做一个简易的安全带,告诉我有危险的地方要先把自己固定好。
我点头答应,把鞋子一脱,皮带又紧了紧,抬头选好了一棵树,顺着树干就爬了上去。
等到了我在树下看好的那个树杈,我双腿一夹骑上去,把牛皮带的另一端系在树杈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往大树那边挪。每挪一小段,我就将牛皮带解开也往前挪一点再系住。
就这样,几分钟后,我终于到达了大树的树干。
此时,我离地面已经有十几米的高度,大树的树干也已经变得细了很多。更让我庆幸的是,它的树干上生出了很多树疖子,可以用脚蹬住。
我攀住大树,沿着树干往上爬,再低头时,其他树的树枝和树叶已经挡住了下面的林大个儿和张厨子。
现在想起来,我真地佩服当时的胆量。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如果你一直觉得自己懦弱,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需要坚强过。
最终,我越过了周围的树冠,如同一只鸟一样,来到了密林的上方。
尽管这棵大树的树冠也没有比其他树的树冠高出太多,但毕竟在密林之上,视野一下开阔起来。我迫不及待地向四周望去,远远地能看到河道那边的悬崖,可再往别的地方看,雾蒙蒙的,除了山还是山。别说住户和炊烟,就是一块突兀出来的岩石都看不清楚。
“小山子,怎么样?能看到什么?”脚下传来张厨子和林大个儿的喊声。
我满心失望地收回目光,想告诉林大个儿和张厨子什么都看不到,可透过树冠的间隙,我猛然间发现就在正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队人在那里。
林子下面虽然比较闷,没有一丝风,可在树冠之上却能感到树在摇动,无边无际的密林也像风拂过水面一样,不时荡起一层层绿色的波浪。
树影摇曳间,我忽然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若隐若现,最前面的一个似乎是在弯腰拖着什么东西。
刘师兄?
还没等我看得更清楚,不知是这棵大树晃动了,还是远处摇摆的枝叶遮挡了视线,那队人忽然之间又不见了。
我又盯着看了半天,确认看不到了,赶紧顺着原路下树,心里默默记着刚才的方向。
刚一换到那棵细一点的树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冲着树下喊:“前面有人!前面有人!”
“小心脚下,下来慢慢说!”林大个儿抬头望着我叮嘱道。
我一路出溜,从树上滑下来,不顾肚皮被磨得生疼,兴奋地指着前面说:“快走,那边有人!”
他俩一听也都来了劲头,跟在我后面穿过层层灌木就往前跑。
在树上看着不远,可到了地面上,从茂密的树木间穿过去的时候,就觉得远了很多。
我们三个人几乎一路都是手脚并用,大汗淋漓地跑到我在树上看到的那个地方,可一看眼前的场景,张厨子和林大个儿一下都泄了气。
只见沿着山谷向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石人。石人的大小和真人差不多,沿着山谷的走势纵向排成一列,面部都冲着我们来的方向。石人脚下是长宽均约一米的方石,方石下半部都被枯枝败叶盖住,不知埋得有多深。
“小山子,你看错了,都是石头人!白跑那么快,我还以为能找到老刘呢!空欢喜一场!”张厨子唉声叹气,又发开了牢骚。
我仔细想了想,说:“不对呀!刚才明明是动的。应该没看错,确实是真人。”
“咱来了都变身了?那不成见鬼了呀!”张厨子走上前去一下下拍着最前面的一个石人,一边拍一边说:“你会动吗?你会动吗?”
林大个儿没说话,只是走过来端详着这些石人。
我满腹狐疑,四外找了找没发现什么线索,也跟在林大个儿后面看这些石头人,一遍遍回想在树上看到的景象。我的视力一向不错,我明明看到刚才这里有人,怎么会跑过来之后都是石头人?刚才的那个人,确实在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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