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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丝瓜蚂蝗叮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块茶碗口大的血印,如同渗着血一般,一片一片的,有些都连在了一起。再看我穿过的秋裤,上面也被血染得斑斑驳驳。
“提着裤子看画儿呢?一会着凉了!”刘师兄也把自己的秋裤脱下来递给我,跟我开着玩笑,他看了我的腿,转身又问在一边拨弄着丝瓜蚂蝗的林大个儿:“大个儿,小山子这腿还真有点吓人,你怎么还跟没事一样呀?”
林大个儿转脸看了一眼我的腿说:“真没事儿,明天就能褪下去,一惊一乍地他倒害怕了”,接着又去看地上的蚂蝗。
刘师兄和张厨子都把里面的秋裤脱给了我,我拗不过他们,就把刘师兄的秋裤穿在里面,又把张厨子的秋裤套在外面。张厨子的秋裤还是花的,又肥又大,我把裤腰一免,用我的皮带扎住。张厨子一看就大笑起来:“小山子走两步,来个丛林时装秀!”
我见林大个儿一直自顾自地看着地上的蚂蝗,就问:“大个儿哥,这东西怎么长这么大?”
林大个儿把手里的一截短木棍一扔,站起身来,一见我的样子,也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哥就不给你捐了,我的裤子你穿上也就是个裤衩”,随即指着地上的蚂蝗说:“这都不算大的,大的能长到一米!奇怪的是,这种丝瓜蚂蝗按说只分布在中越边境的林子里,而且特别稀少,怎么秦岭里也有?”
他用脚把地上的蚂蝗踢到水里,一脸惋惜地说:“这可是名贵的中药!一条能卖到几千块,名副其实的活体黄金,可惜咱们没法带。这东西一离开水,一会儿就废了。”
我心里想,怪不得林大个儿说中奖了呢!我掉水潭里再上来,身价就十几万了啊!这个水潭也不知道多大,要是能把里面的蚂蝗都捞出去,那得能卖多少钱!
我当时不知道,这些蚂蝗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因为它很快就救了我们四个人的性命。
我把鞋里的水倒出来,甩了甩又重新穿上,把裤腿扎住。刘师兄已经把我的裤子拧得半干,不过还是没法穿。我们随身带的有打火机,看来,只能一会儿找个地方点把火烤一烤了。
张厨子从旁边的树上弄了几根木棍下来,做了四根简易的手杖分给我们。这样再往前走的时候,有坑呀水呀的之类就可以先探出来,避免再出现一脚踩空的情况。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各个方向看上去几乎都一样,在这里,人已经没有了方向的概念。再看看他们三个,也都一脸疲惫,毕竟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我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说,我们都不是坏人,但愿老天保佑。然后,跟着前面的刘师兄绕过水潭,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
丝瓜蚂蝗真是让人后怕,一想起它们隔着两层裤子能叮到我的肉里,我就不由自主地摸一摸腿,生怕皮肤会起来大片的疙瘩甚至腐烂,好在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不良反应,只是手摁到腿上,肉皮略微有些疼。
不知是不是因为逐渐适应了林子里的环境,后面的路我们竟觉得好走了些,至少可以一步步地迈了出去。不像一开始的时候,手扒脚蹬,手都被刮破了,费半天劲却挪不了窝。
偶然有不知名的鸟儿从我们脚下惊起,咕咕叫着,一眨眼又不知钻入什么地方。有好几次,我手一扶树,猛然会觉得凉嗖嗖肉呼呼的,一抬手,一只蜥蜴飞快地逃离。这时,林大个儿就会在旁边给我讲解,什么样的是滑蜥,什么样的是草蜥,什么样的又是蓝尾石龙子。
树的种类也多起来,除了松树之外,竟也有了柿子树、栗子树、核桃树、山楂树等等,我们还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葡萄的藤类植物,结的果实比玫瑰香还要小,不过味道酸中带甜,无比鲜美,而且非常提神。
一开始看到这些果树,我们以为到了有人住的地方,心里异常激动。可仔细一观察树下满地掉落的野果,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地方,刚刚有一点的希望又破灭了。
沿着豁口往里走,果然是一个山谷,我们走的是山谷的底部,能感觉到地势在慢慢升高。四个人又累又饿,但都努力坚持着,心里都只是想着中午的时候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看周围是不是有炊烟升起来。
我和林大个儿跟在刘师兄和张厨子身后,正全神贯注地走着,忽然听到张厨子“呵呵”笑了起来。
我一抬头,他正指着前面说:“哈哈,房子!我们有救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在正前方的几棵大树间,果然隐隐约约像是有个人工建筑物,不过称为房子似乎有点夸张了,远远看去那顶多是一个大窝棚。
即便如此,我们几个也都兴奋不已,一下都来了精神,连蹿带蹦,很快就来到了“房子”跟前。
这座“房子”,整个都被枝蔓藤条包裹着,乍一看,确实像是一个用树枝临时搭成的窝棚。
直到近前我们才发现,在枝叶覆盖之下,竟是一个石屋。大家都来了好奇心,围着石屋转了一圈,把能拽动的枝蔓都扯了下来。
渐渐的,石屋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这个石屋呈长条形,宽和高都是两米左右,进深有五六米,整个都是用宽、厚三十公分左右,长度不等的条石砌成。石屋的正面有用同样的条石砌成的三级台阶,走上台阶就是一个黑洞洞的门口,除此之外,石屋再没有其他出入口和窗户。仔细看那些条石,表面都已经腐蚀得凹凸不平,应该已经有很久的历史。
我心想,这里虽然到处都有石头,但要是运到这密林里来,肯定也要费不少劲。这个石屋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我们几个人攀上台阶来到门口,林大个儿打开手电筒向里面照去。
我原本以为,石屋的里面肯定就是地面,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往里看黑咕隆咚,深不见底。
看来,这个石屋似乎只是一个地下空间的入口。
林大个儿又用手电筒往里照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回头问我们:“下去吗?”
“下!没准有财宝呢!”还没等我们说话,张厨子就抢着道。
“财宝?我看着像墓道,没准真是哪个大官的墓呢!下去看看呗!反正已经来到了这里。”刘师兄也说,好奇地在入口向下张望。
“你俩有点出息行不?就知道发财!”林大个儿摇了摇头,迈出了脚步。
里面的台阶与其称为“台阶”,倒不如叫作坡道更合适一些。
由于阴暗潮湿,每一级台阶上都长满了厚厚的苔藓,脚踩上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一滑到底。
不得已,我们四个人都使劲扒着台阶两侧的石壁,一点点地往下挪。石壁上虽然也长满了苔藓,但已经风化出了一些手指宽的缝隙。
这些砌成石壁的材料应该和石屋的条石差不多,只是石壁上的条石的大小看上去完全一致,而且由于在地下,风化程度要稍微轻一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表面似乎曾经雕刻着某种图案。
我忽然想起来,石屋的条石冲外的一面有的看上去稍微光滑一些,有的看上去却千疮百孔,并且长度也不规则,怎么和下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一个猜想渐渐在我的脑海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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