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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然是陈大人最大了。”
捕快们都是很有眼色的家伙们,现在这个形势,只怕是连汤大人也自身难保,他们又怎么敢去再得罪知府大人和他身边的亲信周大爷。
周襄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还知道陈大人才是这陈州府最大的官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一个捕快陪笑道:“小的们一直都是知道的,也一直都是听从陈大人的话,可是汤大人也是官啊,他的话,小的们也不得不听。”
周襄冷冷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不用听汤大人的话了,汤大人已经回家休息了,现在屏江由陈大人管理。”
“是是是,小的们明白了。”捕快们连连点头,其实这些还用说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啊,现在这个样子,知府陈大人就是要对付知县汤大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就是想着怎么躲避的好,因为这两边都是好惹的啊,得罪了谁也没有办法。
可是汤玉和那边一直在逼他们,让他们不要听从陈有道的话,这样一来,他们想听也不行了,原本以为,陈大人指使不动他们,火气就自然会向着汤玉和那里发泄,不可能会理会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结果却没有想到,陈大人居然直接就动用了官兵,就这样把他们给抓了回来,看样子,要是不好好的表一回忠心,只怕也是过不去这关了。
周襄再次扫了这些家伙们一眼,真是一群贱骨头,就是欠收拾,他原本还想要找几个家伙立威后才能得到这样的效果,现在看来,那也是用不着了。
不过也不能这样,该立威的还是要立威,省得他们再反复,这样的小人,他们的话是不能全信的,而那两个不见踪影的家伙,自然就是立威的好工具。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把那两个家伙找回来,如果你们找不回来,那就替他们来受惩罚吧。”
周襄的眼神很邪恶,一看就知道心里没有打什么好主意,这让捕快们心中一寒,心中也大骂起那两个家伙来了,你说你们没事跑哪里去了?知府大人这头连官兵都动用了,你们要是想死,也不要拉着大家一起死吧。
周襄的这一招确实够毒,想要抓到那两个家伙,还就是要靠屏江县的这些捕快,他们都是自己人,想要找到,那都是很简单的,所以周襄的想法就是要以毒攻毒。
这时就有一个捕快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周爷,对他们的惩罚是什么?”
周襄笑了,这个笑容看着那些捕快的眼里,却是更加的阴森,“这个惩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保证会让你们记住一辈子的。”
“啊……”一阵吸气声与惊呼声响起,他们没有怀疑周襄的话,虽然还没有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惩罚,可是只要不是傻子,就可以想到这一定就是真的,没错,他们都看来了,这就是要立威啊,要杀鸡给猴看啊,那么谁来当这鸡呢?
自然就是那两个家伙了,天啊,杀啊,这说不定是真的要出人命的,毕竟周襄可是知府大人的亲信啊,他的话就代表着知府大人的话,知府大人要是想要杀他们这些小人物,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有些捕快这时就起了恻隐之心,都是老相识了,真的要把他们给抓回来受死吗?
只是当他们把这个想法说给其他人听的时候,却换回了一番指责。
“你傻了啊?现在可是知府大人生气啊,他们两个要是不死,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可是那些人还不服气,辨道:“汤大人现在正在跟陈大人斗着呢,他总不会看陈大人来杀他的人吧?”
别人自然就是冷哼一声道:“你太天真了,汤大人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他拿什么跟陈大人斗?人家陈大人用的可是陈州的驻军啊,说杀谁就杀谁,再说了,你没发现那些陈州军很面熟吗?那都是一直跟在平王身边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你可真是够白痴的,这么简单还看不出来?平王把他的人都借给了陈大人,这就代表着平王与陈大人联手了,两人都要把汤大人给干下去。”
“啊?那汤大人岂不是要死定了?”那些人这才知道,原来形势已经严峻到了如此的地步。
明白人自然就是点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汤大人做的太过了,其实之前我就觉得汤大人要倒霉了,你想想,周老龙那事,明摆着就有蹊跷,就算是真的因为为平王而死,那汤大人也该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给压下啊,可是汤大人偏偏要把事情给掀起来,分明就是要打平王的麻烦,可是他也不想想,人家可是皇上的孙子啊,亲王啊,你怎么能够和人家斗得过呢?”
“没错,龙子龙孙啊。”
明白人又说道:“光是得罪了平王就已经够可怕的了,可是汤大人居然连陈大人也不放在眼里,这不是离死不远了吗?平王还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可是陈大人就在眼前啊,随便想要怎么着都行的。”
不明白的人总算是完全明白了,连连点头道:“天啊,汤大人那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这回就做了这么件糊涂事呢?”
明白人道:“只怕是狂妄的昏了头了,这些年来,屏江给被他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他一定以为自己就是屏江王了,所以才敢这样的狂。”
不明白的人摇头叹道:“就算是屏江王,可是屏江才多大的地方啊?外面比他厉害的人还多着呢,对了,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汤大人好歹也在屏江横行了那么多年,别人要想对付他,那也是不容易的事啊。”
明白人叹了口气道:“怎么不容易了?一条强龙也许压不过,可是两条强龙呢?而且里面还有一条真龙,想要压死一条地头蛇,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啊。”
“唉,汤大人啊,真是太糊涂了。”
“行了,他糊不糊涂咱们管不了,咱们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为好。”
“嗯,是的,咱们可得保护好自己,可不能跟着他一起去死啊。”
现在屏江的捕快也都看清了形势,心里都有了数,所以找起那两个人失踪的捕快也是更加的卖力,周襄带着人在后面监视着,他此时的心情可是很爽的啊,来到屏江之后,他这才算是尝到了权力的好处,他跟着陈有道从通判一直熬到知府,好不容易可以享受到了权力的好处,怎么可以在屏江就给失去了呢?
笑话,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屏江县而已,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看看现在,还不是被他给收拾的很听话了?剩下的就是那个汤玉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当然了,周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是教训不了汤玉和,他家主子和平王爷都能够收拾得了汤玉和,只是两位大神要想收拾汤玉和,还得靠他的调查,这样的一来,汤玉和也算是被他给收拾掉的,嘿嘿,这种事情想想就很得意啊。
他周襄一无官职,二无财势,但在这陈州府内,也可以说得上是个人物,以前他家看老母的时候,一个个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可是现在他再回去的时候,什么族长、保长之类的,全都对他巴结着呢,以前他老母没有什么人会理会,可是现在呢?各家的大小媳妇加姑娘,全都天天围着他老母转,还不都是要做给他看?
哼哼,他知道他们怕他,但是他也享受让人怕的感觉,这次在屏江苏再翻一把浪,保证以后在陈州府更没有人敢小看他,到时候除了陈大人这个知府外,他就要做陈州第二人。
周襄的心里可真是有着一个远大的理想,这是谁也不知道的,这次周襄的脸色学会了平静,哪怕是他的心里再怎么翻腾,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所以没有人会知道,周襄日后的疯狂,全是因为今天的一个理想。
也正因此,汤玉和的案子,他办得很是积极。
“你们回来做什么?找到没有?”
周襄正心想着,就看到了两个捕快跑了过来,自然就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两个捕快就说道:“小的回来是向周爷报告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周襄并不在意的问。
捕快说:“我们听说那两个人出城了。”
周襄一皱眉道:“他们出城去哪里了?”
“听城门的人说,他们两个好像嘀咕了一句义庄。”
“义庄?”周襄一愣,一个装死人的地方,他们去哪里做什么?
“他们家死人了?”
周襄也只能这么猜了。
捕快们摇头道:“没有,不过小的听说,好像今天从汤大人的府上拉出来了两个死人。”
“什么?汤府死人了?死的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不早说?”
周襄一惊,这可是大事啊,汤玉和家居然死人了,而且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绝对不会正常了。
捕快们很是委屈道:“小的也只是听说的。”
周襄想了想道:“你们两个带我去义庄。”
捕快问道:“那小的两人是不是就不用受罚了?”
周襄瞪了他们一眼道:“免了你们的惩罚,快点走。”
“哎,是是是。”两个捕快一听免了惩罚,立刻就兴奋不已,大步的领着周襄出城去,后面则是跟着一队陈州军。
周襄本能的觉得这事不简单,所以他要带着足够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也好应对。
屏江县的义庄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山岗上,占地很大,有着十几间的大房子,这要是住家,那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可惜这里是住死的,在山岗后面就是乱葬岗,没钱入殓的,无人认领的,全都是给埋在这里。
从汤府拉出来的两个尸体,倒不是无人认领的,他们都有家人,只是这么年轻,家里还有长辈,不适合在家里发丧,所以他们家人就都选择在了义庄办理丧事,而且因为两人一男一女,正好又未成婚,就决定给他们办个阴婚,一起入葬了。
汤玉和因为不放心这里的事情,所以就派了两个捕快在这里守着,按照汤玉和的意思,这两个人要尽早入土,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其实他们汤家已经与家属达成了协议,他们也付了足够的补偿金,家属也承诺不会闹事。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身为下人,被家主给打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能够得到一笔钱,也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放在别的人家,非但不给钱,还要跟家属闹一回呢,所以两家人都很平静,汤玉和也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要放在以前,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张文远和陈有道在一旁看着,只要是处理不好,就会被他们给抓到把柄,所以汤玉和就说了,要让这两个人今天下葬,家属也只能听了,谁让这是县太爷下的命令啊。
整个义庄一时间也忙碌起来,这又是丧事又是婚事的,哭哭乐乐好不热闹,两个捕快也被拉到一边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楚怀瑞是悄悄的来的,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接近了两个棺木,可是靠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棺木已经上了钉,他想要也看不到了。
这可以怎么办好呢?楚怀瑞低头思索,平王让他来查死因,他要是什么也查不到,那可多丢人啊,当然,丢人是小,误了平王的事情才大呢。
楚怀瑞就这样的想着,却听到旁边有人叫道:“哎,你是什么人啊?怎么站在那里啊?”
楚怀瑞抬头一看,原来是死者的家属,身带考带,正怒目看着他,他知道,他确实是站错了位置,棺木旁边,除了家属是不能站外人的,那是对死者不敬,除非是抬棺入葬的时候,否则外人就要在外面等着。
楚怀瑞眼睛一转,连忙低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义庄里的人,刚刚回来,想要看看棺木都钉好了吗,嘿,这都是多年的习惯,千万见谅。”
说着,楚怀瑞还向着两个棺木行了一礼,怎么着也是死者为大,他拜一拜也不吃亏,再说了,他这个七品主事拜上一拜,这两个死者也一定很面子的。
只是家属却不知道,不过一看楚怀瑞的这个态度,也就相信他没有恶意,便不再对他怒目而视,就说道:“你还是快出来吧。”
“是是是。”楚怀瑞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那个家属的身边,就问道:“冒昧的问一句,这里面躺的是你什么人?长辈?享寿多少啊?”
家属摇头道:“里面躺的是我妹妹,今年才十六啊。”
“啊?才十六?这是得了什么病?”楚怀瑞倒是真的吃惊了,他还以为里面躺的是成年人呢,没想到却是个小姑娘,这么个年纪,怎么就死了呢?
家属忽然脸色一黯,声音哽咽道:“哪里是病啊,是被人打死的。”
“什么?谁这么无法无天?你们去报官了吗?”楚怀瑞再次一惊,这回又让平王给说中了,这两人死的都不正常,看来汤家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家属道:“报官也没有用的,她是犯了错,被人家主人给打死的。”
楚怀瑞沉着脸道:“就算是犯了错,小惩一下也就行了,怎么能够要人性命呢?太无法无天了,这是哪家的人做的?对了,旁边那个棺木里躺的是谁?”
家属道:“旁边那个也是我妹妹一样,都是人家主人给打死的,正好做一对夫妇吧。”
“不行,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要这样的了事吗?”
楚怀瑞知道这一定就是平王想要的东西,他自然不能让家属这样的接受现实。
家属摇头道:“我们不这么样还能怎么样?反正人家主人也赔了不少钱,我们也该知足了,我跟你说这些是看你人还不错,你可不能给说出去啊,不然人家主人怪罪下来,再找我们的麻烦可就不好了。”
楚怀瑞道:“几个钱就能买两条人命吗?你们这样对得起死去的人吗?”
家属一见楚怀瑞这样子,立刻就后悔告诉他了,就有些生气的道:“我们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说什么呢,你快点走,你要是敢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你……”楚怀瑞很是生气,这样的家属也太可恶了,可是他现在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指望这些人是没有用的,他得赶快回去挨报告给平王,这说明就是打开汤家的最好武器。
而在这时,忽然就见外面冲进一队人,楚怀瑞一看,就认出了是陈州的军人,心中顿时一喜,他以为是张文远派人来支援他呢,于是就快步走了上去。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楚怀瑞一边走着一边笑。
周襄却是皱眉道:“你是什么人啊?”
楚怀瑞也是一愣,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平王让他来领队呢?两人就这样的互望着,一时倒是没有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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