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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才出口,只见庚眯着眼尖看向我,带着我捉摸不透的神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冰冷,足够将我瞬间冻住,他这种神情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最后凌厉的眼神终于消散下去,而是问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庚,然后说:“不知道,好像忽然之间就有了这个念头。”
庚就没再说话,然后拍拍手上的尘土说:“单单在这里瞎琢磨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先到镇子上看看再说,或许会有别的线索。”
说完他就往回走,我看了铜井一眼,然后跟上去,只是走了几步庚又回头和我说:“张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庚这话问得奇怪,于是反问:“想起了什么?”
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庚这奇怪的神情让我足足揣摩了一路,总觉得他的每句话里都蕴含了不可捉摸的深意。
等我们再次来到河边到了石桥边上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进入到了清河镇的镇口。只见在桥的另一头是高耸的石陵,上面刻着清河镇三个大字,后面则是蜿蜒一路往镇子里去的青石路面,看不出外面如此荒芜,可是镇子里却一点没有荒凉的味道,倒像是一直有人住着的样子。
只是唯一不寻常的是这里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我和庚相继从桥上走过去,在走过去的时候我往下面浑浊的河水看了一眼,可是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我竟然看见河里似乎有一团黑影凝聚成一个人的样子,而且在看到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出声:“这是什么?”
可是等我再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庚闻声看过来,只是他看见的也不过是湍急的河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可是庚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一团像一个人一样的黑影。”
庚听了却说:“兴许是你看错了。”
只是他嘴上虽然这样说,面上的神色却更冷了,庚是一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我看得出他表面上说我是看错了,可事实上没有,兴许,他自己也曾经看见过,否则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似乎从进入到这里开始,无论是庚也好,还是周遭也好,都开始给我一种分外诡异的感觉,我似乎觉得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一样。
之后我们径直穿过了石陵进入到了里面。
从我们进入直到镇子里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可是无论这里的房屋也还是街道也好,都整洁干净,而所有的住户也是家家大门紧闭。同时我还发现现实中的清河镇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我一直以为这个建在山里的镇子会像村落一样贫穷杂乱,可是进入到清河镇之后你根本看不到任何杂乱的气息,而且每一座房屋虽然都不同,但都是豪门大户的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只见庭院深叠,重重错落的感觉就出来了,几乎没有一家小门小户。
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就是整个镇子的街道十分有序,东西南北笔直穿过镇子,好像是经过特地的设计一般。
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洛阳城这样的老成都是没有的,这不禁让我有种来到了另一个都城的感觉。
我于是问庚:“清河镇住的真的都是普通村民吗?”
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反问了我一句:“谁告诉你清河镇里住的是普通村民的?”
我一时哑口无言,的确没有任何人说过,只是从周家掌柜的模糊的描述中我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它和一些贫瘠的镇子没什么区别。
庚接着说:“清河镇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底细的,当然也包括他们的财富,他们几乎不与外人打交道,就算生意上都甚少有往来,但是他们却很富有,没人知道为什么,否则单凭山里头的人怎么能修建出这样规模庞大而且规整的镇子来。”
我这才知道清河镇的特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说:“只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进来却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虽然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听庚说出真正的答案来,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答案。
可是庚什么都没说,他只说了一句:“这里的不寻常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你跟我来。”
说着庚领着我往镇子深处更走了一些进去,然后推开了一座大院的门。我一直以为像这样紧闭的门一定是从里面闩死了的,可是庚只是轻轻一推就进去了,而且毫不费力,似乎这门根本就没闩上。
进去到里面之后就是屏风,我们绕过屏风就是客堂,客堂旁边有通往里院去的走廊,我看见客堂的雕花木门也是紧闭着的,庚也没打算进去的意思,只是领着我往走廊里进去。
穿过了走廊里面就是一座四合院,四合院里有石桌亭台,我看见石桌上放着几个果盘,上面的水果都还是新鲜的,好似才刚放上去不久,可是这里却和整个镇子是一样的——死寂!
在这里,似乎到处透露着人的气息,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人气。
庚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径直进入了西厢,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书房里堆了很多书,蘸过墨的毛笔还停留在砚台上,而在书桌上有写了一半的纸签,庚层层进来似乎就是为了这张纸签而来,我看见他拿起纸签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环顾一遍书房,这屋子的主人倒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人,满屋子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环顾一遍之后我再次将视线集中在庚身上问他:“上面写了什么?”
庚的脸色很冰冷,签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是他读了很久,而且我感觉他读了很多遍。
于是我感到有些不寻常起来,我于是再问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这回庚回应了我,他将签纸递给了我,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站着,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这样写着:生人擅自闯入了清河镇,他们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死亡的阴影。
我看得不明白,狐疑地看着庚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我看见庚手上已经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签纸,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这张签纸递给了我,我依旧接过来,上面的字体与我刚刚读过的一模一样,看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只是庚后面递过来的这张签纸显然已经很旧了,似乎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头。
只见上面这样写着:清河镇的井水干涸了,镇里的人再也开不出另一口龙口,这是不是在说是需要进行那件事的时候了?
我看完依旧是一头雾水,庚说:“这张是三年前我在这张书桌上找到的。”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年前?”
庚说:“清河镇一共有六十六户人家,每六家一条街,一共是十一条街。”
我见庚答非所问,然后问他:“这和这两张签纸有什么关系?”
庚示意我我看,我只见他用毛笔在空白的签纸上横竖各画了两条杠,看着就像一个井字一样,然后他说:“你数一数这上面一共有多少条线?”
我数了数说:“十二条。”
接着庚用笔将最顶上靠左的一条涂掉,他说:“清河镇的六十六户人家刚好建造成了这样一个形状。”
我没有看过清河镇的全貌,但是听庚这样说却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说:“你觉得清河镇建造有些近似这样的形态?”
庚却说:“不是近似,而是就是在按照这样的形状在布局,所以我推测清河镇应该有七十二户人家,有六家人家——也就是有一条街不见了!”
我觉得单单凭一个建造的形状来猜测多少有些牵强,我质疑道:“万一他们就是按照这样的布局在建造的呢?”
可是庚却摇了摇头,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庚从怀里再掏出一张布来,只是这块布和我得到的人皮一样也是一张地图,他说:“这是当年赵老头描绘的清河镇的地图,你看和我画出来的这个布局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我看了之后立刻就看出了镇子的布局,只见赵老头绘出来的这一张只有半个井字,其实也不是半个井字,除了缺掉的最上面靠左的这一条线,还缺了下面与之相交的三条,所以看上去就像井字并没有封口一样。
我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说道:“这么说来的话……”
庚接过我的话说:“这就是清河镇最大的隐秘,每隔七年他们就会多出六户人家,修出一条街来,所以当时赵老头他们来的时候只有四十八户人家,在这二十一年之间已经多出了三条街十八户人家,而它们的规律很简单,就是要布成这样一个局。”
庚指着签纸上的这个图形,或者直接说这个字说道。
我于是不解起来:“他们为什么费尽心思要构建成这样一个布局,有什么讲究吗,而且为什么不一次性建起来,非要七年建一条街?”
庚说:“不是他们不想建,而是一口气根本建不起来,因为他们要建的并不是房子,而是在建风水!”
我惊呼:“建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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