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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夏雨田杀猪一样叫着,看着一嘴流血的孙君柳,瞬间就吓得尿裤子。
我推门进去,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地上的夏雨田,说狗东西活该。
祁爽也在瑟瑟发抖。两个警察的肋骨被撞断了两根,勉强地爬了起来。
夏雨田的裤裆放了一个悠长的屁,眼神里面都是惊恐。孙君柳咬了一口耳朵,嚼碎了吐出去,以免夏雨田再把耳朵接回去。
夏雨田哭道,我错了,我不该……祁爽双腿发软,扶在墙上,叫道,是暴力狂的表现,绝对有病,打针,打安定。
孙君柳抬头望了过来,一双眼睛杀气逼人。沈易虎喊道,萧棋,你还愣在干什么?
我本来想看看香蕉桃子苹果桔子会不会跪在地上,被沈易虎一喊,才将窗帘拉开,十点钟的太阳正浓烈,透过玻璃照耀在孙君柳身上。孙君柳伸手挡住了阳光,手指中间露出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是恶毒的眼神,也是哀求的眼神。
孙君柳被逼到房间照不到最阴暗的角落,身子发抖嘴唇打摆,嘴角沾着的鲜血渐渐地干了起来。夏雨田把地上咬碎的耳朵捡了起来,不知道孙君柳到底怎么了,多年的鉴定经历实在让他想不通。
一个女子力量再大再躁狂,根本不可能把两个壮汉摔在墙上,而且肋骨都断了。那一刻凶神恶煞让夏雨田午夜惊醒。
夏雨田嘴里面恶毒的话卡在喉咙里面骂不出口,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跑了出去,看能不能把耳朵拼好。
医生告诉他,耳朵不是拼图,碎成渣子就没有可能补上了,不过还有一只耳朵,还是可以听得清楚的,只是吊着一只耳朵不太雅观。
孙君柳缩在角落里面,眼角流出了眼泪。
强光照射下,逼得小鬼不敢妄动,只能牙齿狠狠地看着我。我喝道,你们都出去,不要偷看。沈易虎喊道,都出去。
祁爽看了一眼我,问道,你是什么人,要我出去,我才是专家?我笑道,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想吃桔子还是想杀人?
祁爽愣了一下,摔门出去了,都是歪门邪道。沈易虎把另外两个警察也请出去了,自己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孙君柳见我靠近,笑道,你已经无法拦着我了,我已经成功。我上前拎起孙君柳把她拖到窗户边上,让阳光照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贴在玻璃上面,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孙君柳已经失去了尊严,烂在地上面,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笑着,我已经成功,不管你是观世音也好,还是玉皇大帝,都不能救他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不管他是谁,你不要杀人了?
孙君柳惨笑道,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那天晚上出车祸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是我养的那只小鬼救了我。
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小鬼会救你,你不是要彼岸花把它送走吗?怎么她还要救你?
孙君柳道,我养的小鬼是很厉害的,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杰。小杰尚未出出生就已经横死,他母亲同样是车祸而亡。被一个道士把棺材挖开,把小孩取出来,炼成的小鬼。小杰怨念太强,我无法驾驭,所以才想着把它送走,没想到来不及送走就遇到了车祸。那天晚上我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小杰钻进了我的体内,很快我的伤口就痊愈。
我说,那你觉得马双喜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孙君柳摇摇头道,他是个傻子,居然会为我而死,我除了为他留几滴眼泪,还能做什么。他都已经死了,他是无辜的人,最可怜。
我叹气不已。
孙君柳被阳光晒过之后,身上的小杰也守不住了,带着她的身体在躁动不安。我用玉尺抵在孙君柳的心口,避免小杰侵蚀心脏。又把两张捕鬼符贴在眉心处和胸口。
阳光照耀下,加上鬼符的逼迫。小杰恨不得冲出来把我咬死。孙君柳嘴唇已经发白,痛苦难忍,用头猛烈地撞击玻璃,双手不断地敲打地面,似乎已经进入了死亡前的癫狂。
不,我远远没有想到,这只是大癫狂的前奏。
孙君柳终于痛苦地张开嘴巴,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股猛力冲击,钢化玻璃被撞破。小杰从窟窿里面掉下去,我急忙顺着往下看,小杰越落越没有形状。
最终被烈日炎炎的夏天,晒成了虚无,不存于世上。
孙君柳的痛楚也减弱了不少,看着小杰化为灰烬,终于念叨,小杰,你不要怪我,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你的爱恨了。孙君柳多年来都没有生育孩子,把小杰渐渐有了母子之爱,加上小杰横死胎中,也对孙君柳溺爱万分。
小杰已亡,她又能如何杀人呢?我说,孙君柳,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准备怎么害死那个人?你告诉我。杀戮一增,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再也去不了天堂,等待你的是地狱。
孙君柳忽然反诘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人世间那么多苦难,那么多恨,你管的来吗?你是不是有病!
我笑道,我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那么多。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叫萧棋。
孙君柳摇摇头,你是好人,萧棋。你出去吧。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我如何杀死那个人的,他是谁,我永远都不会说。
逼问一个绝境之中的女人不是我的特长。
有个很有意思的道德争辩,如果犯罪分子用一颗定时炸弹会炸死一百个人,他唯一的破绽就是他的女儿,要是你,你会不会割下他女儿的双手,双脚,逼他说出炸弹的地点。
沈易虎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问出来,她要杀什么人?
我摇摇头,她不肯说。
祁爽笑道,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还能拿刀拿枪去杀人吗?
我瞪了一眼祁爽,说杀人何必动刀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忽然,从病房里面传来一股刺耳而悠长的笑声。孙君柳真正完全进入了癫狂。
孙君柳咬牙切齿,双眼发绿。不断地用头撞击了墙面,嘴角流出了绿色的液体,格外地疯狂,有几分蛊毒发作的样子。
祁爽摇头道,她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孙君柳看着门外的我,露出得意的笑容。此前种种疯癫都是装出来的,很显然她为了求生,选择了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我看在眼中,心中十分不安。她找的白色彼岸花是用来送走小鬼的。
小鬼小杰被太阳晒化,救下孙君柳的是小杰。
我和沈易虎,还有陈荼荼都一致认为是螳螂情蛊救下了孙君柳,自己化成了灰烬。显然这个推断完全错了。
其实灰烬不是螳螂蛊虫自尽的表现,而是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螳螂蛊。如同很多古书上面说的,修道之人最终飞升,留下了凡身。
汗水顺着额头不断地往下面流,我的双手有些发抖。蹲在一旁的小贱感到了我的不安,伸手舔了舔我的鞋子。
一切一切都在孙君柳的计划之中。
我有点慌乱,问沈易虎,那天在孙君柳家中收走的陶罐送哪里去了?
沈易虎被我的情绪感染,脸色发青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我们都错了,螳螂蛊虫并没有死,还在陶罐里面。沈易虎说,那陶罐送回去检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说,很难说,带我去把罐子拿出来。
沈易虎掐灭了烟蒂,出了医院,开车就往市局去,一路上狂飙,尘土飞扬,惹得身后的交警开着车追了上来。
彼时,烈日当空,我的心如同寒冬之中。
人世间的悲伤杀戮何以不断发生,边想边觉得自己把自己看重了,升斗小民,何必去想那么多的问题。
车子最终停靠在市局大院里面。我和沈易虎两人下了车,一路小跑,是往证物房而去。
沈易虎边走边喊,都去证物房里面。证物房的大门被打开,陶罐子已经裂开,白色塑料袋却还是好好的,最触目惊心的是,红线已经完全变绿。
我咽下去口水,看来母螳螂从里面爬出来了。
会去到哪里了?
我说,沈易虎,你们都不要呼吸,让我感知一下他的存在。大家噤如寒蝉,憋着气。小贱也低头在嗅气味。
我感觉它没有走远,就在大楼里面。沈易虎脸色瞬变,你的意思是说,它还在大楼里面,它会杀人吗?
我说,若不杀人,它就不会跑出来的。
沈易虎神色大变,螳螂蛊虫跑出来杀人。要不要赶紧疏通人群。我否定了他,说沈警官不要着急,冤有头债有主,它不会乱杀无辜,没必要引起惊慌。
沈易虎问我,有没有解救的办法。我摇摇头道,除非是懂得蛊术,我能对付虫子,但是那种恶毒怨恨极深的蛊虫我还不能解开。《本草纲目》也没有对螳螂蛊的解法。
蛊术虽没有传言之中的飞跃几千里的功能,但是无形无色之中跑个几百米的距离还是可以的。而且种蛊的手法千奇百怪,个个都有杀手锏,绝对不好对付。
我一路追踪,到了王汉的办公室里面。王汉办公室的门已经从里面反锁,还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传来,里面有人。
沈易虎更加不安,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不安之下,他会抽烟,摸了口袋,发现里面没有香烟了,不信地问我,你是说蛊虫已经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里面。
我点头道,是的。
我已然想明白,能够反复使用黑道力量击杀孙君柳。渣土车和视死如归的地痞,车祸现场的摄像头正好失效,把孙君柳定成精神病送到医院强制救治。王汉的确有这个能力。
像王汉这样的人,明白一个情妇对自己的杀伤力,虽然扳不倒他,但是会影响仕途。痛下杀手不是没有可能,这种事情,只要他说一句话,替他杀人的不知道又多少。
孙君柳手上如有些把柄,招致杀神之祸的可能性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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