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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住我的人群里传出一个男声:“张姐,跟他废什么话?让老子先砍掉他一条腿再说!”
在这危急时刻,我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和女人讲道理是永远讲不清的!我再继续和这叫张姐的女人纠缠下去,绝对会落得被碎尸万段的下场。事到如今,我只能用事实说话,抓出那三个黑皮人来证明我的清白了!
狗急了还跳墙呢,我被众人围住,喊打喊杀的,干脆心一横,转身就闯进了帐篷,引得帐篷外众人一阵阵惊呼:
“狗贼,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就让你做太监!”——这是男人威胁型的。
“臭不要脸的,又进去了!”——这是女人惊讶型的。
“小伙子,一错不可再错,回头是岸呐……”——这是老人规劝型的。
“如花姐,你要坚强,不要害怕哦,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是少年花痴型的。
不过众人的叫骂声从我的耳中穿脑而过,我完全的无视了这些杂音,一心只想找到那三个黑皮人。
帐篷里还是黑黢黢的一片,我正想再次拿出手机照明,却发现帐篷里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那个被张姐称为颜如花大小姐的女人自己打开了一盏提灯,也许是她在黑暗中听到有人进入了帐篷,吓得不得不打开灯的缘故吧。
既然帐篷里亮堂起了灯光,我趁机寻找起黑皮人来。帐篷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四个平方左右,帐篷里的东西一览无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我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那三个能够为我洗清嫌疑,穿着伪装的黑皮人,不见了!帐篷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除了卧坐在地铺上正在酝酿着惊叫的颜如花。
这不科学!三个大大个的黑皮人就这样消失了!我心想,难道是肖鸣趁我去找胖哥的时候,又回来把黑皮人带走了?完了,一定是这样,刚才我就应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认清了无法洗脱嫌疑的现实之后,我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颜如花身上,毕竟她才是我今晚能否躲过一劫的关键因素——不管是取得谅解还是劫持人质!
颜如花穿着黑色丝质吊带睡衣,露出在外的皮肤在黑色睡衣的衬托下,显得白白嫩嫩的,但她那张脸——果然人如其名——如花,不过却是食人花,着实让我不忍卒睹!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跟去韩国整过容似的——手术失败了!
整张脸肿得跟个煮熟的猪头似的,眼睛被肿胀的肌肉挤得只剩下了两条缝,嘴唇像两根香肠般翻出,脸上满是兵乓球大小的肉瘤……
我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眼光,我怕我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吐起来。
颜如花也看清了我的样貌,却没有再次尖叫,而是哭兮兮的说:“你个狠心的冤家,三年了,你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我心中一惊,暗自奇怪:“冤家?三年?找你?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我盯着地面,语气尽量平静的说:“小姐你好,你是叫颜如花吗?”
颜如花从地铺里爬过来抱住我的大腿,边哭边幽怨的说:“你居然问我的名字?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记得我,永不相忘吗?难道你都不记得了?你这个骗子!”
我感觉被抱住的大腿整个儿的变成了石头,不会动了。我颤抖着声问道:“请问,你确定没认错人吗,你再仔细看看我的样子好吗?”——拜托,千万别把我误认为是你的情郎啊!
颜如花又看了我一眼,在我的裤腿上蹭了蹭眼泪,骂道:“好你个余涛!当年你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是命运安排我们走到一起,还说好要找到一个办法,治好我们的脸,然后照顾我一辈子!结果你跑到中心医院去找医生,一去就不复返了!现在你的脸治好了,恢复了原貌,真是恭喜你呀!但你看到我还是这副吓人的老样子,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啊!你个薄情郎,负心汉!”——天啦!连名字都叫上了,这是哪位神仙姐姐在跟我开玩笑啊?
我听到颜如花所说的话,心中莫名惊骇,忍不住再次看向她那张长满肉瘤的脸,猛然惊觉——在中心医院里遇到的白色病号服脸上也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瘤,而颜如花和他脸上的症状居然惊人的相似!再加上颜如花话中所说的“去中心医院找医生”“治好我们的脸”这些信息,我更加确定了颜如花口中的负心汉就是那白色病号服!
但是,颜如花怎么会认为白色病号服和我是同一个人呢,难道我和白色病号服得辐射病之前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她还叫出了我的名字——余涛,难道白色病号服也叫余涛?
如果说有一种可能性是巧合,那么两种可能性加在一起就是事实!
换句话说——我在中心医院遇到的白色病号服就是我!
但白色病号服怎么会知道马华生的ID卡号呢,让我误认为病号服就是马华生了。
至今为止,我已经慢慢接受了在这末世之中有多个“我”的事实了,无论是在我家里突然出现的黑皮人,还是中心医院的白色病号服鬼魂,无论是净水厂里写血字的神秘人(虽然我是在幻觉里发现是自己写的字,但我认为这和我也是有联系的),还是大润发超市冷藏库里的人头,甚至是下水道无限循环封闭空间里的蟑螂人,都证明了在末世里,多个“我”的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苦苦思索了很久,得出了一个十分狗血的结论:他们是我的克隆人!在这个连电脑都成精(天网)的时代,复制个人儿还不是小儿科。不过,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程序员,有什么价值值得大费周章的克隆我呢?
也许颜如花能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我装出失忆的样子问:“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颜如花说:“玩儿失忆吗?你别以为装失忆我就会原谅你!好吧,你既然想听,我就说给你听!还记得那是2020年的4月1日,正是黑死病全面爆发之后的一个月,我被一群黑皮人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你像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用手中的长剑将黑皮人砍得支离破碎。你救了我,从此我们就相依为命,在末世中苦苦挣扎。然而,在一次和红皮人的战斗中,你受了重伤,防毒面具也被打碎了,吸入了大量的核辐射尘,我把我的防毒面具给你戴上,导致我也吸入了大量的核辐射尘。没过几天,我们的身体就出现了严重的核辐射病症状,脸上也长出了大量的肉瘤。但你并没有抛下我离去,而是对我说,要找到救治我们的方法。你从那些仍然没有撤退到地城基地的幸存者口中听说,市中心医院里有能够治疗辐射病的治疗舱,所以就独自前往。我要跟着你去,你却说怕我遭遇危险,让我在家里等你,结果你就一去不复返了。我永远记得那个日子——2020年4月23号——我们分离的那天,你说你就算死了,也会变成魂魄回来找我的,结果,这一去就是三年!你治好了病,却不再记得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天让我再见你一面,就是为了让你来嘲弄我对你的一片痴情吗?现在,让我去死吧!”
颜如花越说越悲愤,好像就是因为我的相见不相认从而让她痛不欲生一般,说完就从身后的被窝里摸出一柄匕首,狠命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看样子不似作伪。
我心中大惊——绝对不能让她死!
从远了说,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完成病号服对颜如花的誓言,毕竟颜如花把我当成了病号服,我不能再伤这位不幸的女人的心了。
从近了说,我更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外面还围着二十几号随时会冲进来把我碎尸万段的菜刀众呢——颜如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条小命就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大吼一声:“不要!”,伸手护住她的胸口,挡住匕首的去势。
“啊!”我惨叫一声——匕首深深的刺入了我的手背!
“啊!”颜如花也惨叫一声——我的手背一吃痛,狠命的抓住了她胸部的柔软之处。
“啊!”我又惨叫一声——颜如花的巴掌扇上了我另一面保存完好的英俊面孔。
我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几乎盖过手背上的刀伤之痛了,鼻血欢畅的喷涌而出,一半是被扇的,一半是被刺激的。
我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就这样被两个女汉子扇来扇去,扇成了猪八哥了!
我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这一切都是拜肖鸣那死丫头所赐,我前世到底是欠了她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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