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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的话音刚落,那个躺柜边戳着的草人,突然间扭动了一下,带动着糊在身上的纸衣裳,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在这间几个人都不说话的屋子里,显得惊悚诡异。
而随即,屋子里面的温度骤降下降,仿佛一步从三伏天跨到数九寒冬,给这几位连冻带吓的,都说不清现在是个啥滋味儿。
要说,最害怕的还是韩金德,现在这家伙的心中,再也不敢说这个世上没鬼了。因为这亲眼见到的诡异,实在无法用常理解释。此时吓得他,差点就一头扎进自己媳妇怀里。
有道是,龙行从雨,虎行从风。但凡异类出现的时候,都带有自身的威仪和特性。而阵阵阴风,以及骤然变冷的空气,都是有鬼的征兆。所以一些人在撞鬼的时候,都会感觉身子发紧,头皮发凉。
遇到鬼的时候,伴着这些感觉,人们都会感到害怕。但要说所以的人都害怕,也不尽然。比如现在的江流,心里头不但没有丁点害怕,反而那是一个美。
为什么呢?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啊,而且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还很成功。一段咒语,便拘来了韩玉山的真魂,只是在他高兴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瞎子,眉头却是一皱。
按捺住心下的激动,稍稍平复之后,江流才冲着那个草人问道:“是韩玉山么?”
拘魂问鬼,是阴阳先生经常用到的一种法事,其作用也不难理解,就是通过咒语、法诀。把死去之人的鬼魂拘来,问一些活人想知道的事情。
这种法事,大多的时候是用在被鬼祟缠身的病人身上。因为人在生病的时候,中气不足,阳气不旺,比较容易让鬼魂附体。
但是今天这情况,却不同以往,因为没有具体病人,所以只能另作一个草人来让鬼魂附体,至于为何要用干草,是因为从阴阳来论,干草属阴,比较接近鬼魂的气场。
按照常理来说,鬼魂被拘来,在阴阳先生问话之后,都会开始说话。因为它们也希望尽早的把事情办完,毕竟阴阳有别,这阳间也不是它们能长待的地方。
可怪事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江流问完话之后,那个草人只是轻微摇摆几下,随即戳在那里不再动弹。
嗯!怎么会这样?
江流心里感到纳闷的时候,一个听上去很空洞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上嘿嘿的笑了一声。
这笑声如同寂静无声的夜里,突然响起的夜猫子叫,吓得江流身子一哆嗦,脊梁骨感到阵阵发凉。
“站乾位!掐五行诀。”
韩瞎子低沉的声音,适时的在江流耳边响起。
师父的提醒,江流赶忙站起身子,只是站起来的他,有些失落,因为现在他心中感到很是惭愧,本以为自己学艺三年,不敢说浑身上下的通天本事,但降服个把鬼祟也应该不在话下。可现在,一声鬼叫,就差点把自己弄的方寸大乱。就这个德行,以后怎能出徒。
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激动,江流抬脚向着左边走出三步,重新站定身子之后,脸子阴沉着的又问一句:“说,你是韩玉山么?”
这次问完,倒没有了刚才的笑声,但那个草人也没有再动弹。看到这个情形,江流心说:“好!好你个王八蛋玩意儿,这么不给面子,那你就别怪我,”
想到这里,江流左手手指掐诀,嘴里念了句:“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随着这声咒语,江流掐诀的左手,猛地朝着草人指去。
这便是五行诀的第一诀,也叫炼诀。
五行诀也是阴阳先生经常用到的一个手诀,配以咒语,是对付鬼魂最有效的一个招式,而且五行诀的法力,是一诀更比一诀强的,如果五诀全部尽出的话,即便有修行的恶鬼,也能当场魂飞魄散。
按照江流的想法,韩玉山才死几天,鬼魂应该没有什么道行,只要自己的五行诀使出一诀,也能把他打得吱哇乱叫,立刻降服。
可现实就是这么让人难以预料,江流的五行诀使出之后,那个草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下,江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中的怒火,腾一下子给激了起来。
你大爷的,不给你点厉害瞧瞧,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心里骂着,手也没闲着,继续掐诀,一个又一个的手诀,连连的指向那草人,嘴里的咒语更是爆豆一般。
“倾尽三江,浪淘天,困!借地五方,移三山,镇!乙木青龙,化万剑,斩!……”
一连气,江流使出另外三诀,可是,那个草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底,江流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安置事儿。再加上结果大出他的意料,小伙子心里有些着急,所有在这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个草人,心里反而犹豫着该不该使出这第五诀呢?
一旦这第五诀使出,韩玉山这才死去几天的鬼魂,肯定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这韩玉山的鬼魂,终究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自己这样做的话,实在有伤天和。
可自己不使出这第五诀,这也太栽面子。自己第一次安置事儿,竟然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这个向来心气很高的孩子,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骑虎难下的江流,正在思量对策的时候,听着嘎巴的一声响,随即小脑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个傻小子,韩玉山的魂早就走了,你还自个困、镇、斩的玩的挺欢,收拾收拾起来吧!”
韩瞎子的一席话,臊的江流那张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跟块大红布一样。还好的是,屋里昏暗的灯光下,别人没有看见他的窘态。
其实,在最早的时候,韩瞎子就感觉到异常,但他却没说,一来,是想历练历练自己这个宝贝徒弟,二来,他想看看,这个鬼魂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正因为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在江流骑虎难下的时候,及时提醒。而他的提醒,也起到了作用,因为如果江流在刚才那个状态里出不来,对以后的心性肯定会有所影响。
此刻的江流臊眉耷眼的站到赵四海身后,一声不吭。眼睛一撇,看见那戳着的草人,气的他咣咣两脚,把草人踢飞。
看到江流的赌气模样,韩瞎子跟赵四海心里都想乐。可转念想想自己第一次安置事儿的时候,还不如这个孩子呢,所以生生的憋住了。也就没管江流,由着他自己性子去吧。
那四位一直注意着事情的进展,也从俩人寥寥的几句话里,听出事情结果,但都没有言语,一起看向瞎子,想看看他下一步怎么办。
就在这么个当口,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进,几乎是跑进院子,接着一阵七里哐当的屋门响,一个村民风风火火的闯进屋。
“老村长,你赶紧快去瞅瞅,韩有才又上吊了!”
“啥玩意儿?你说咋着?你再说一遍。”
乍听到这个消息,韩贵都傻了。不光韩贵,屋子里所以的人都傻了,这次是咋回事儿?还不到二十八天啊?难道这玩意儿还有中间加塞的么!
“韩有才,韩有才他也上吊了!”那个村民以为老村长没听清楚,又重复一遍说道。
急急忙忙的从炕沿帮上站起来,招呼都没顾得上跟屋里的人打,韩贵就跑出屋子,那个报信的村民,跟韩奎见村长已经走了,也赶忙的跟上。
韩瞎子脸色很沉,掐着手指算了一算,然后贴在江流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随后,江流也跟着出屋去了。不知道这爷俩要干什么?
江流出来屋子以后,刚到院子里面,就听到一阵隐隐的哭声。
“……韩有才哎,你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呦……你它妈的两腿一蹬你享清福去了……撇下我们娘俩可咋过哎……你个挨千刀的鳖犊子玩意呦……”
哭泣声中,夹杂着骂人的话语,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凄惨。
江流腿脚儿快,虽然是后出来,但出了大门之后没走多远,便追上了韩贵他们三个人。追上的时候,正好听见韩贵的咒骂声。
“妈了个巴子的,……到底要作到啥时候……”
接二连三的事儿,确实够他这个村长头疼的,偏偏这些事情,还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心中憋闷,火气自然难免大些。
老村长一发火,吓得那两位都不敢说话了,闷声跟在他屁股后面。江流跟他们本就不熟,再者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于是也就这么闷声跟着。
正在这个时候,从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来,今天晚上,注定不会消停。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直到那个人跑到跟前。韩贵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原来的韩育才--------韩有才的亲大哥。
“育才,你兄弟咋走的?啥时候的事?”
“老贵叔……可别提了。我家兄弟也…也是上吊死的……兄弟媳妇才发现的。我也刚接到信儿,就赶紧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跑的很快,或许是因为自己兄弟的死,让他很着急,所韩育才说话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几句简单的话,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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