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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听说小琴生下的是个女孩儿啊。”严总以为抓住了我话中的一个破绽,殊不知他已经踩进我下的套了。这几天,我可不是光在睡大觉。我通过各种关系,搞来了宋别的出生证明、死亡证明,还让人皮埃斯了几张宋小琴“母子”的合照。
我不急着拿出这些证据,“严总,你是信我,还是信你外面找的人?”
严总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信你了!”
喏,现在我再亮出实物,效果绝对事半功倍。
“这!”严总看完假证据,他彻底失去方向了,“怎么会这样,我该早点去找他们的!”
当人心痛到难以自制时,就会尝试爆发,有人会去虐他人,有人会自虐。而严总就是后者,他悲愤地拔着自己的头发,地板上顿时就多了好几团黑白相间的体毛。我没有劝阻,亦不曾那么想过,这本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让他死了那条心,我才能确保严肃不会有事。
我抽了大概有四颗烟的光景,严总说话了,“能带我去他们的墓祭拜一下吗?”
...什么,我还得去弄个墓出来?我倒吸了口冷气,沉着道:“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在我的故事中,宋小琴和她的儿子都死在了无锡。我连夜赶到无锡,购置了一个双穴。完事,请人刻好字,弄了个衣冠冢。照片用得是宋阿姨本人,有怪莫怪啊!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等到周六,严总腾出时间跟我来到无锡扫墓。当他亲眼见到宋小琴的墓时,“扑通”就跪下了,口中念念有词,多半是道歉的话语。
我远远避开。对于老板来说,有些私房话,即便是我这种亲信,也听不得。哎,年轻时留下的情债化成了现在的浊泪,难怪严总一直规劝我要洁身自好呀,啧啧啧...
如今身处墓地,头上盘旋的却不是乌鸦。估计小麻雀们是将我当成了便所,两坨绿油油的鸟屎正确无误地落在了我肩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鸟屎运这个说法?”我拿出纸巾,捏起鸟屎,忽然感觉屎里有粒硬硬的东西。好奇心上来,也不管这是动物的排泄物,我把它剥开,在里面发现了一颗大约五分大的“玻璃”(后来得知是钻石)。
“你在干嘛,剥大便玩?”
我把挖出来的“玻璃”,用纸巾小心擦拭了一遍,“你看,我在里面找到了这个。”
严总眼神很好,一把就把“玻璃”夺了过去,问道:“这是在大便里找到的?”
“是啊。”我拿出湿巾纸开始擦手。
严总就跟发病了一样,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抖动,使得劲儿很大,声音却是哽咽着的,“这和我当年送给小琴的吊坠上的钻石一样大!小沈,这是天意吗?”
连老天都在帮我让严总死心。小麻雀哟,这泡屎,拉得漂亮!
这枚钻石的出现,让严总彻底相信了宋小琴已死的消息。他魂不守舍地跟我回了上海,在火车上,他又偷偷抹了几回老泪。这不禁让我心头萌生了一丝负罪感,我是不是太缺德了?严总都能算是我半个父亲了,我却这么坑他...我使劲摇了摇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严肃好。
我们下了火车,严总家和我家是两个方向,理应分道扬镳的。
可这会儿,严肃陪洪敏去了外头散心,暂时回不来。严总以这样的状态回家,我怕他会做傻事,劝道:“严总,要不去我家吧?”
“不用,我们去酒吧。今天你的禁酒令解除,陪我一醉方休!”
老板发话,我这个当喽喽的,自然是言听计从。赶忙打的去了最近的酒吧。
去过火车站附近酒吧的人应该都知道,里面鱼龙混杂。我为图安全,就要了间包厢。随行而来的服务生妹子翻开酒水单,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严总抛过他的信用卡,“小沈,随便点,今天我们要喝个尽兴。”
“那就把你们这里的鸡尾酒全部上一遍。”酒名太多太花,其实也就那几个味道,反正今天严总买单,我索性就充回胖子。
服务生妹子按完点单器,又小声提醒道:“我们这里的服务费是二位消费金额的百分之二十,刚才这位先生把我们这里的鸡尾酒全点了一遍,加上服务费的话,一共消费了三万零四百元。”
三万?你他妈嫖我啊。我拿起酒水单就开始查价格,严总约是嫌我的行为掉价,开口道:“小沈,不够一会再点,先就这些上来吧。”
谁是老板,谁是屌丝,一目了然。那妹子媚笑着对严总靠了过去,“老板哥哥,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们喝啊?”
真是个点儿背的妹子,严总正在为宋小琴的死而郁郁,你这无疑是在堵枪口啊。
“滚!”严总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老板,又不是对谁都给好脸色的。他见服务生妹子还心存侥幸,想要留下来,破口大骂道:“叫你滚,你听不见?沈思,把她轰出去!”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妹子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只不过,她在出门时又嘀咕了一句,“老狗,你是举不来了吧,凶什么凶。”
严总早就到了爆炸的临界点,听完这句话,“嘭!”炸了。“叫你们经理过来!无法无天,客人都敢骂?”
那妹子倒也牛逼,真把经理给找来了,经理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笑着道歉道:“这件事是她不对,对不起!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酒水给您打八折,您看可以吗?”
“酒水给我打八折?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们价格太黑,才会发那么大的火?小瘪三,你这种酒吧,我一口气可以买十个。”严总的话越说越难听,经理的脸也愈发阴沉。
他让服务生妹子先退出包厢,随后他脱下了上衣,露出身上的青龙白虎纹身,“老东西,你很有钱对吧?”
这是要砍人的节奏?我连忙站起,隔在他和严总的中间,“经理,有话好说。我老板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多包涵。”
经理搓着下巴上的胡渣,语气轻蔑地说道:“要我包涵?可以啊。那今天你们的酒水钱算两倍好了。要是你老板还不满意,我可以算三倍、四倍,算到他满意为止。”
严总向来吃软不吃硬,见经理胆敢威胁他,不由怒发冲冠,“小沈,报警!”
他警字尚未完全说出口,包厢的门口忽然就人头攒动起来,经理知道那是酒吧看场子的人到了,“两倍不满意啊?那就五倍吧。”
我的机智呢,我的机智在哪里?再不机智起来,这顿酒还没喝就要付掉十几万了,“你认不认识杨峥嵘?”我的机智出现了!
经理闻言,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认识杨叔?”
“呃...我叫沈思,是杨叔的师爷。”我情急之下,想不到合适的话,就只好把那天毛庆元封的称号拿来用了。
经理也没说信不信,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时,他满脸堆笑,说道:“原来是沈师爷啊,我是刘正;柳启华,柳哥的嫡系。弄了半天,大家是自己人,对不住。这顿酒不要钱了,你大人有大量,这事儿就别跟杨叔说了,成吗?”
我就是个假了杨叔虎威的狐狸,经理肯服软,我当然是最好不过,答应道:“好说好说,今天让刘经理破费了。”
我肯讲和,可严总不干,正想要横插一杠,就被我伸手捂住了嘴巴“唔唔唔”地直哼哼,“刘经理,你们没事儿就出去吧,我老板人不舒服。”
刘正能混到这个位子,说他没眼力,那是在开玩笑。他冲我感激一笑,回身挥散人群,他亦和看场子的人一同消失。
严总抬手赏了个板栗给我,就当是刚才我捂他嘴的惩罚。看来宋小琴的被死亡对他的打击真的不小。换做平时的板栗,我至少得疼个十来分钟。今儿的,却是一点都不疼。
我点的酒在刘正的特殊关照下,上来得特别快。基本几分钟就有一个新的托盘进到包厢,严总也是敞开肚皮喝,“呼啦呼啦”几口,一杯酒就下肚了。我在边上,只有小酌的份儿。
“小沈,我是真的很后悔啊。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去找他们母子俩。”严总微醺,轻晃着酒杯,俨然对于生活已经意兴阑珊,“我是不是该早点下去陪他们?反正公司有你,我很放心。严肃再过几年,你天娜阿姨准备把他接回澳洲。我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影响。”
我将杯中的酒,尽数泼在了严总的脸上,“严总,清醒点,别说傻话了。樽轩没了你,势必树倒猢狲散,我根本压不住那群猴子的。”
严总没生气,只是胡乱地抹了几下脸上的酒,“你知道韩云尘他们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都觉得你之所以会留在樽轩,是我在强留你。上次买你设计图的威尔顿能源的老板在见过你之后,几次跟我提出要把你给招揽过去,都被我拒了。就连日本的那个住田,他也想要挖你,据说还写过信给你,是吧?”
我猛然记起那封放在裤子口袋里的信,答道:“那信太长,我没看全。”
“哈哈哈,是你的性格。”严总笑了,可为什么眼角会有闪闪发光的东西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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