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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一片混沌,看着天花板上露出的人头和站在床上的男主人,突然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从我们一家三口去拜坟讲述十二年前发生的怪力乱神的事情之后,搬进新房子就再一次接触到了这种事情。
仿佛这一切就是因为我才发生的。就像周师傅说的一样,出生清明,百鬼抬棺,克死家人,命运坎坷,不得好死。
我仔细端详那个人头,看样子是个女人的头,长而杂乱的长发,脸部还有一大块的血迹在,两个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嘴上的口红从双唇延伸到脸颊。女人的头从天花板上露出来,一袭长发掉落穿透过男主人的身体,掉落在床上。男主人伸手去摸摸沾满灰尘的长发,低头看向正惶恐不安的躲在被子里的我。那双眼睛里透着莫名的东西,好似是在嘲笑,又好似是在生气。
总之,我看到不同的情绪在男主人的眼睛里窜动。
母亲不停的尖叫,双腿弯曲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父亲抱住母亲,我被夹在中间。我想想母亲每天为家操劳,也没有搓麻将什么不良嗜好,整一个安安分分的家庭妇女,一生也没什么遭遇大风大浪,除了怀上我的时候经历的百鬼抬棺。现在看看母亲有些疯狂,甚至将近疯癫如同神经病人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愧疚自己不能保护母亲,愧疚自己的命运导致母亲变得有些疯癫。我心里越想越愧疚,越愧疚,心里就越堵得慌。
我把一切都怪在自己的命上,为什么偏要出生清明,为什么偏偏就是青冥命。
“啊。”
男主人晃动着手上的酒瓶,全身仿佛僵硬一般,像个冰冷的机器人动着身子,往床头靠近。他嘴巴发出“咯咯咯”的笑容,听起来就好像讲鬼故事时那种渗人的背景音乐。母亲慌张的用被子包裹住身体,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只是感觉脑子里一声巨响,我已经站在男主人面前,他停下脚步看着我,随后傻傻的笑着伸出左手。我脱下裤子,逼迫自己撒尿,异常顺利的,尿成弧线掉在男主人身上。如同往常,男主人倒在床上翻滚。
我松了口气。
“嘶嘶斯。”
房间里,男主人的惨烈嘶叫着,母亲惶恐的尖叫着,突然有一种听起来和蛇叫一样的声音掺杂进来。我仔细听着这声音从哪里传出,却听见父亲一声大叫,转头看着父亲,他两眼不转的盯着天花板看。
该死,不会是?!
我一抬头,就被一堆的头发包裹住,头发里出现女人的头,一双眼大大的瞪着,鲜红的嘴唇张开,舌头如同一条毒蛇一般伸向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惨了!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英年早逝的场景。时间一点点过去,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微微张开眼睛,露出个缝隙看向周围。
母亲和父亲正瞪着眼睛看着我,男主人还在床上翻滚,而那个披着长发的女尸离我的脸只有一米的距离,她的那根舌头笔直的指向,一双枯老的手抓住那根舌头。
我顺着那只枯老的手,看向来人。一个头发花白,带着一副老花镜的老人,一只手正抓着女尸的舌头,另一手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有一块黄布,还有几团毛线,以及一件织了一半的花纹毛衣。
难道这个是周师傅?
还没等我多想,那个老人提着袋子的手一把放在我胸前,将我推倒父母身边,然后放下袋子,快速把黄布取出盖在翻滚的男主人身上。在这么一抓,本来在翻滚的男主人消失不见,只剩下被子上的褶皱。黄布被老人裹成一个圆球,留出一个空缺来。我看着那个黄布圆球正在蠕动着,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活动。
“嘶嘶斯。”
女尸眼球一转,死死盯着老人,双手不断挥舞,大半个身子露出天花板外,愣是没掉下来悬在半空中。女尸大半个身子露出了,我就看见她那件几乎成黑色的T恤以及穿着深蓝色裤子。
一股闻之干呕恶心的味道在房间蔓延开。
老人放掉抓住舌头的手,另一手快速的将黄布盖在女尸脸上。等到老人拿开的时候,女尸仿佛失去灵魂一样,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扭头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微张。
“你是…”父亲看了一眼没有动弹的女尸,转头看着刚把包裹成圆球的黄布放进袋子里的老人。
老人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刚才抓了女尸舌头的手,对着父亲笑笑说:“你不认识我了。也对,都十几年过去了。”
“不不不,当然认识。”
父亲摆摆手,摇摇头。当然认识,这个老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初周师傅带着他去老人的寿衣店里拿过一袋子的元宝。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父亲之所以记住老人,还是看见了袋子里织到一半的毛衣。
“只是,老人家,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楼下的门都关紧了。”
老人勉强的笑笑,然后解释道:“本来周师傅那个麻烦精打电话让我来你家看看。我收拾收拾东西过来看看,却发现楼下的门大开着。我心想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跑上来。幸好及时赶到。”
父亲点点头,然后把我推起来,说:“小宽,叫声爷爷。”
“爷爷。”
老人伸出手摸摸我,笑着说:“都这么大了。哎,这时间不等人,转眼十二年就过去了。”
“怎么称呼您?”
老人转过头来说了句。
“我姓姜,你就叫我姜师傅吧。反正我也是干这行的。”
父亲点点头,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带着姜师傅下去客厅坐着。母亲和我穿好衣服也赶着下去,只留下那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女尸在三楼。父亲一下去就招呼母亲泡杯茶给姜师傅喝,自己跑去拨通警局的电话报了案。
正当父亲和姜师傅闲聊的时候,一声警笛在房子外响起。几名警官进来,父亲带着这些警官上了三楼看女尸。没过几分钟,几名警官就下来对着父亲说要去警局做笔录,母亲和我不想呆在房子里,就随着父亲和姜师傅去了警局。
一到警局,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警局里面只有几名警官在忙事情,或是坐在一张木桌上拷问犯事的人,或是坐在工作桌上玩着电脑。
一名中年警官从我们身边走过时停下脚步,看着父亲一眼,然后笑道:“程杰,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抬头看着那个中年警官,然后有些勉强的说:“啊,赵哥,今天你值班啊。别说了,你知道的,买的新房子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赵叔叔。”我说。这个赵叔叔全名叫赵天,和父亲的关系很好。可以说几十年的交情,据说当初父亲还在摆地摊的时候,被当时当城管的赵天叔叔抓着。后来就成了好朋友。几十年过去了,父亲开了一个钢铁厂,而赵叔叔也从城管调到警局里,成了一个大队长。
赵叔叔摸摸我的头,而后转头对父亲说:“去我办公室坐坐。”
赵叔叔带着我们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坐下,父亲就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赵叔叔是个无神论者,所以那些怪力乱神的部分都被父亲自动删除。只是说一家子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天花板上的一块木板掉下来,一个女尸也随之掉落在床上。而后就是报警,然后来警局。
赵叔叔听过父亲讲的时候,点点头,起身从放满文件的柜子里拿出一叠的资料放在茶几上。
“这事情,我也在处理。那具女尸应该就是那前租客的妻子。还有个孩子没有找到。哎,我想想也应该遭男主人的毒手了。真实家门不幸啊。”
父亲点点头,脑子里还是有点疑惑的地方。根据中介公司的朋友说,那个前租客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妻子和别的男人跑了,只剩下自己和儿子相依为命。可是为什么前租客的妻子会在天花板上,到底是谁杀死的呢。而那个孩子去了哪里呢?
“是啊,这一家子到底出什么状况了。男主人离奇死了,妻子也死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杀的。孩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父亲说出心里的疑惑。
赵叔叔看了父亲一眼,说:“你不知道前租客的妻子怎么死的?”
父亲摇摇头,可是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不会是前租客杀死的吧。
“前租客——也就是那个女尸的丈夫,杀死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妻子。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父亲惊呼道。母亲捂着嘴巴,一脸震惊。我一脸震惊的,本来在红衣男孩的记忆里就知道了这事情。我看看姜师傅一脸平淡的坐在沙发上喝茶,暗暗道:姜还是老的辣。人老了经历多了,什么事情都变得平常了。
“不信,你自己看资料。”
父亲拿起沙发上的资料,我和母亲把头凑上去看,便看见一个男人的照片出现在上面,这是那个死掉的男主人。一目十行之后,我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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