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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这……这就是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是那个小女孩!”
“废话!瞎子才看不出来!”张焕吼了一句——我们和那个贴在天花板上的白衣女孩对峙着,似乎双方都有所顾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扇门忽然“砰”的一下被打开了,寂静的走廊上这声音格外响亮,我被吓了一跳,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尖叫,一个女人大喊:“那是什么东西!”
张焕忙不迭的要把那个女房客推回房间里去,但就在这一刻,天花板上的白衣女孩忽然迅速向张焕的方向冲刺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在张焕的背后。
我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张焕拉到一边。
我是没什么身手的人,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倒也有效,那白衣女孩扑了个空,落在走廊的中间,忽然又急速转身,朝我这边扑过来,我吓得急忙后退,转身逃走,几步就到了楼梯间,可是那个女孩居然狠狠一蹦,我只觉得一个黑影从我的头顶腾空而过,“啪”的一下贴在楼梯上方的角落里,接着猛地回过头来,那惨白狰狞的脸直直的向我凑过来。
这一刻,我才看清,那白衣女孩的眼眶里,其实已经没有了眼球,那眼眶里的一抹惨白甚至略带青绿的色泽,并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层细密的蛛网。
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贴在了后头的墙壁上,而那白衣女孩对我张开嘴,我直感觉那嘴里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就在这时,张焕忽然冲上来,口中默念着什么,急着喊了一声“着”,反手一掌拍在那女孩的头部,那女孩的头晃了晃,狠狠一甩已经干枯打结的发丝,转过头去对张焕发出一声嘶吼。
“糟了!”张焕大喊一声。
白衣女孩的注意力被张焕吸引了过去,张焕疾步退后,但也总不是那白衣女孩的对手,这时候,情急之下,我忽然看见走廊一边放着一截晾衣叉——我阴影最大的玩意儿。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可能人打斗与危急中总能脱生出一点前所未有的勇气来。
我一把拽过旁边的晾衣叉,从背后朝那个白衣女孩扎过去,我这一扎,白衣女孩应该是毫无防备的,叉子前端的铁钩子,立刻就刺在了女孩的背上。
我是第一次拿东西扎人,小时候我打架都不敢打。
等我的衣叉扎进去了,我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那白衣女孩,却只是停了一下,居然慢慢站起身来,背后那长长的衣叉滚落在地,而她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了一层浓稠墨绿的液体,而她背部的伤口,似乎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而这时候,似乎是刚才一直在等待时机的伏双双忽然出手了,先是萨摩一声犬吠,从斜侧面朝那个女孩冲过去,那女孩刚要跳上天花板躲闪,却在半空中被萨摩扑中,整个人落了下来。
可是,女孩并非一般的人类,落地的片刻,却如同弹簧球一般,再次“砰”的一下弹跳起来,动作极其迅捷,霎时间我已经看的眼花缭乱,伏双双的人影,也在这一刻闪到弹跳的女孩面前,手里闪过一抹亮色,只听“呲啦”一声裂响,那女孩腾空而上的身体还没接触到天花板,就整个摔落下来。
那女孩四肢着地落在走廊中间,低着头,这时候,我似乎听见一阵阵窸窣的响动,再看伏双双,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这时候还滴着浓黑的液体。
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地上的女孩,刚才伏双双那一刀,很可能已经划开了她的肚子,可是地上的白衣女孩还在动,张焕咬着牙,说:“这是个邪物!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东西来。”
我当时愣了,说:“这到底是什么。”
“人蛹,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而已,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伏双双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东西忽然手脚一阵痉挛,居然再次蹦了起来。
“抓住他!”张焕大喝一声。
但是那家伙动作实在太快,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只“人蛹”已经窜出了窗外,我们赶紧追到窗口,向下望时,那“人蛹”已经落在了落下的空地上,四楼的高度,她跳下去却如此轻盈。“人蛹”在地面上飞蹿而且,没多久,旁边的小树林灌木背后,一个黑衣服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那人蛹乖乖的臣服在他的脚下,一动不动,那男人背着手,好像还朝楼上看了看,接着,就转身再次隐没在了小树林里,人蛹居然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当时我们在四楼,何况这村子周边地势崎岖,我们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去。
这一刻,我十分惊愕,我感觉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我说:“那个人……是,难道就是那天的。”
“应该没错。”伏双双说,“就是他。”
“这个混蛋,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张焕也说。
没错,那个人,分明就是我们在城中村看见的,那个控制酸与的男人,城中村的秘密还没有完全解开,他却似乎携带者那些秘密跟着我们到了这个地方,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是为什么来的,是为谁而来的,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
“你们看!”张焕忽然伸手一指,说,“那里!”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楼下的地上空空如也,那句坠落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滩血迹依然留在地面上,从四楼看下去,就像是一块伤疤一般,张焕一咬牙,说:“该死,失算了……肯定是那个家伙偷了尸体。”
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悸,缩回了探向窗外的头,回首之间,就只看见走廊上那一溜墨绿色的粘稠液体,中间还有几只像是挣扎着的小虫,它们的身体正在融化,化成一滩脏污有毒的脓血。楼道里忽然传来了那个迷糊小姑娘的声音:“焕哥,发生什么事了……”与此同时是,急促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很快,那小女孩和邓豪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上,张焕赶紧大喊一声:“别往前走,地上那东西有毒!”
那两人似乎都吓了一跳,这边,我们三个人,包括一条萨摩,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虫尸和毒液,来到邓豪和迷糊小女孩面前,小女孩说:“焕哥,你一直叫我守着下面,可我还是不放心,就上来看看,刚好遇见他在找你们。”
张焕皱了皱眉,说:“你是来退房的么?去下面退就可以了。”
邓豪说:“不是,我不是退房,我是想问你一件事,406的房客,走了吗?”
我们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这个时候,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我没走!”
邓豪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一回头,看见的正是那个女人——刚才那个在水房里头呕吐的女人,这个时候,她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依然穿着睡衣,猛然的出现,让我觉得她像是个索命的恶鬼。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顾地上的那些毒汁,一把掐住了邓豪的脖子,大声说:“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畜生,我掐死你……”
我们当时都愣住了,甚至来不及去拉开他们两人,不过,那女人力气毕竟比邓豪小得多,没一会儿,邓豪一把推开了那女人,那女人连续退了好几步,再次想冲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被我们给拉住了,她在原地嘶声大叫,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在她挥动手臂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她不仅仅是手背,整条手臂,包括肩膀上都全是疙瘩,而且那疙瘩已经从刚才我看见的皮肤的色泽,转化成了鲜红色。
鲜红的疙瘩下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我越看越觉得浑身发麻,没一会儿,那女人忽然捂着腹部,整个人倒向一边,我们尽顾着止住她,一时没有扶稳,那女人,扑倒在旁边,开始大声呕吐起来。
她,在吐血!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当着我的面吐血,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
张焕急忙说:“不好,120!”
我赶紧拿出手机来。
一边的邓豪当时好像想要走,伏双双看在眼里,要过去拉住他,他却跑得飞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楼道下方,伏双双回头跟我们做了个手势,似乎意思是要追上去,于是就和萨摩一起迅速下了楼,那女人情况稳定一些后,张焕让迷糊小姑娘把女人扶到一边房间里照顾,自己却依然站在走廊里,我当时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呆在走廊里,在那一堆浓黑或鲜红的液体之间,我只闻到一阵阵的腥臭。
张焕打过电话,转向我,低声说:“这女人,恐怕有问题,咱们得小心。”
我说:“她受伤麻麻点点的红疙瘩……”
张焕说:“希望不是吧,如果是的话,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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