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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周云鹤，或者他背后的那个存在可没有心情听零落的故事，从来都是他去掌控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了一个凡人来嘲笑他，他也知道这凡人和自己这一身的皮囊一样，只不过是在狐假虎威罢了，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东西。
所以在他厉声惊呼的同时，身体已是上下飘忽，将脑中六识迅速的扫过了他创造的黑色空间，誓要将那躲藏在某处的家伙给揪出来不可。
但是让他惊诧的是，那些他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探知万物的气息却像是荡出去的无边波纹一般，没有一丝再荡回来，他感知不到任何其他人的信息。
“不可能！”
周云鹤那张做出表情都很艰难的白纸脸庞，此时已经褶皱出道道深痕，显然是怒极，恨极。
他本就是窥伺着别人的存在，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是被别人给窥伺了，他很强大，但却有着恶作剧般的乐趣，他最喜欢的便是看着普通人被自己的言语蛊惑，看他们脸上的茫然无措的表情。
对他而言，那种感觉就像是品尝了世界上最极品的处子之血，还把对方变成了自己的禁脔一般。
但是现在，却是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用看破一切的视线盯着他，让他变得如同定被钉在绞刑架上，随时等待着落下斧头的死囚一般。
这种破坏他乐趣的人，他绝对不能放过！
零落将周云鹤的惊慌和愤怒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颇能理解他，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别人轻易的摧毁，那种感觉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绝望。
这种感觉零落也曾经体会过，在小世界中，拥有着剑气决和金色海洋的力量的他，面对冰火神兽压倒性力量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比眼前的周云鹤和强多少。
想起来的话，当时他靠的还是凯瑟琳才脱离了困境，眼下的情况还是一样。
虽然两者联系不是很大，但是零落的心底还是无由地流露出了莫种淡淡的失落，让他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仿佛是读到了零落心中所想一般，凯瑟琳并没有现身，而是透过无尽虚空一般地说道。
“你很擅长幻化之术和攻心之术。”只是一句便是将周云鹤的看家本领给道了个明白。
听到这一句，周云鹤便趁势把那两颗白浊色的眼球此时陷得更深，六识再次扩出，开始探知那虚空中的波动，但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无尽虚空中只有无尽虚无，什么都没有。
“之前你扮作别人，可以说是因人易形，那便算是化，现在你辟出这一方黑暗，将敌困在其中，便算是幻，如此的手段，不论怎么说，都是极高明的。”
凯瑟琳并没有否定周云鹤的本事，似乎还很是赞赏。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随起随灭的东西，最后还是要归于湮灭的，不论你幻化的多像，终归都只是假的，既是假的，那就永远代替不了真，更成不了真。”
这一句话的突然转变，却是让零落心中一动。
这样的见解，若不是凯瑟琳这样的存在，是很难道出的。
零落自己也算是深谐此道的人，在听了这话之后，心中瞬间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幻化，隐藏，终归都是小道，骗一下比自己不如的人也许会有效，但如果面对比自己境界高太多的存在的话，却是会变成一个笑话了。
自己虽然是无法抵挡周云鹤那幻化的领域，却是能够看破他的真假，从这一点上来说，自己倒也不弱。
“一个永远都想着用机巧之术来诓骗对手，打败对手的人，要么是聪明到极致，要么是傻到极致，因为真正压倒性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那种东西！”
贯透的，威严的声音，像是要将周云鹤那一层白纸给震破一般，轰然而至。
紧接着，蔷薇花的香气弥漫。
似乎是要让整个空间变成花海的暗红，伴着空间之中旋飞着的无数钟表，压倒性的，摧毁式的美丽出现在了周云鹤所在的空间之中。
及腰的黑色长发，凛然的，神魔一般的黑色眸子，妖媚的容颜，还有，笼罩在身上的比黑暗更黑暗的神秘气息。
“说吧，你是哪一个，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凯瑟琳神威如狱的问话，将周云鹤的身形和气息瞬间压制。
她看向周云鹤的那种眼神和表情，和零落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一样，像是看着死物一般的厌恶的眼神。
零落相信，面对这样的凯瑟琳，没有什么人能够生得出反抗的意志。
事实上周云鹤只是一道气息占据的傀儡而已，而且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的一具傀儡，但是此时，已经死去的人类本能却是再发挥了作用。
他并不敢对这话有任何反驳，因为此时在他的眼里，眼前的人几乎是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所有恐怖的总和。
那一张比零落还要幼小稚嫩的身躯，所释放出的威压可说是他前所未见，自己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形象，她就像是是破云直上的巨人一般，自己连她的脚都看不到。
“嘶……”
周云鹤的口中撕磨出不明所以的怪声。
他之前说的没错，在他的领域里，他就是神，就是一切，一切因他而动，但是这一刻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所释放出的威能，完全可以将他那可怜的领域视若无物。
此时的凯瑟琳，整个形象都投射在了周云鹤那无神的眼球之上，让他的恐惧直达最深处。
零落只听到周云鹤那磨砂般的嗓子，终于是硬挤出了几个字。
“你，你究竟……”这一次是幕后的声音，很明显的波动。
他很明白，面前的女孩展现的和自己的幻化完全不同，是没有一丝虚假的真身，是绝对无法被幻化，被蛊惑的强大存在。
而凯瑟琳对他的疑问都是充耳不闻，在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之后，凯瑟琳出手了。
这一次她没有使用禁典，而是虚空一指，背后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械钟表。
她那一指正和十二整点重合，像是告别了过去，展开了新的时间点一般，周云鹤的黑色领域像是被稀释一般，变得越来越淡。
而他瞳孔中隐隐可见的瞳仁，也是越缩越小。
但是随着那指针的渐渐重合，周云鹤缩小到极致的瞳仁突然变大，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看了看凯瑟琳，在看了看零落，几乎是惊叫地喊道：“你是，你们是!”
没有等他说出来，他那残留着某种阴鸷神色的眼睛已经不再转动，身子也停滞了，似是完全失了魂一般。
而凯瑟琳那旋动的钟表齿轮也是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零落问道，虽然并不是他的出手，但是他还是看得出周云鹤的异样，因为凯瑟琳那审判一样的绝招并没有完全释放。
下一刻，周云鹤那张白纸燃起了黑色的灵火，像是滴血一般的，融在了地上，不见了。
“被逃了吗？”凯瑟琳看着那消失无迹的地面，也是说不上来。
真的能有什么东西能在自己的时间领域中逃走吗？
在她看来，普通的东西的话当然是不可能，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有这个本事。
黑暗之镜，穿梭于真实和虚幻间，可以入人眼，透人心的诡异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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