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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之后,大总管说道:“老先生,是我的疏忽,让这些小子吵闹了您。”说着连声道歉,对这老头恭敬之极,丝毫看不出方才呵斥众人的气势,而且那感觉就像是老头比他亲爹还尊贵一般,让零落大惑不解。
“你这小子,还不向老先生赔罪,兴许还能捡条小命。”大总管好一顿赔罪之后,生气的朝零落说道。
大总管现在心里别提多苦了,本来自己也算老了,就因为公会里供着这么一位大爷,因为自己也算有点资历,能够和老先生说的上话,所以这坐镇公会总部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也正是因为老先生,高阶强手少得可怜,蓝领遍地的佣兵公会才能在帝都有立足之地。
本来这也算是一份闲差,加上老头身份殊然,无人敢惹,自己也过的算舒坦,每日喝喝小酒,下下棋,也乐得悠然自在,谁曾想今日就有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人,触了老先生的霉头,也扰了自己的清静。
这小子必须的好好修理一下,在看看零落那一身寒碜到不忍直视的打扮,三百六十无死角的是个外来的野蛮人,这就更得教教规矩了,大总管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料,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睡觉老头却是没有一点怒意,丝毫没有以往的大发雷霆,而是转过来对大总管说道:“子航,给我收拾一处地方,我要和这位小友说点话。”睡觉老头一改之前混混噩噩的疲懒之态,整个人说话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得不从。
那大总管像是当头挨了一棒一般,惊诧万分的两眼瞪得老大,看了两眼零落,又看看老先生,很是惊讶,而后就急忙说道:“好的,老先生,我这就去办,您稍等。”精明会事的他尽管搞不清怎么回事,还是一口答应,不愧是老油条了。
大总管说罢,便急急忙忙离开了,他一边走远,才慢慢地将一双老手摸像胸口,此时他的心中一片骇然,知道某些东西的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却不敢妄加揣测,他只知道,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了,而且这大事,可能对佣兵公会极为不利。
老头此时一改之前的模样,笑着对零落说道:“来吧,零落小弟,随我喝杯茶,咱们聊一聊。”说罢,身形飘然,几个健步便走向了楼上,这样子哪还有之前混混噩噩噩,睡意朦胧之态。
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他不糊涂啊,零落心中暗忖接下来有什么发展,便跟着老头走上楼去,边走边想,却听到意识之中的凯瑟琳揶揄道:“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零落有些无语,却是零落的眼力第一次在老头身上栽了跟斗,不过知道为什么,自从凯瑟琳和自己订立了寻找圣器的契约任务之后,零落感觉到她整个人的性格似乎也有了细微的变化,究竟是哪里有变化,零落说不上来,这种类似的文字小玩笑倒是有点不像她的风格。
“你一定是在想什么无礼的事情对吧。”凯瑟琳语气瞬间又恢复了威严的感觉。
“没有,哪里的话。”零落有点汗,这都能被她察觉到,当然他也知道,就算是老头再怎么深藏不露,在凯瑟琳这种级别的面前,也是渺如微尘的存在。
“真想到外面看一看啊,这片大陆真是好久不见了。”下一刻,凯瑟琳有些失落的声音传来。
零落一顿,脑中闪过一道光一般,惊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在外边世界的无法出来对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凯瑟琳回答道理所当然,干脆利落。
“……”零落没有再说下去,踏在阶梯上的脚步却是沉重了一倍,没有凯瑟琳的借力,以后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了。
“别多想了,还是看看接下来这个流落在地上世界的小家伙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你说吧。”凯瑟琳说道,随着她的提醒,零落已经来到了顶楼的一处会客厅前。这佣兵公会最高层的顶级会客厅已经被大总管安排好了,本来就是不常用的高级地方,连大总管都只有看看的份,内部也是极为舒适完备,与楼下天壤之别。待老头和零落进去之后,大总管便退下了,轻轻掩上门之后,便独自守在门外远处。一来是防止外人打扰,二来,他知道有些东西没有他听的资格,尽管在整个帝都的圈子里,他也是有三分薄面的人物。所以他便在门外来来回回,踱来踱去,如同钟摆一般,不知疲倦。而时间,也慢慢的流逝。
但是大总管却没想到,他这在门外一守,便是守了整整一夜,待到第二天清晨天空泛白之时,那被他注视了整整一晚,纹丝不动的门终于动了。
大总管虽然年事略高,但是身为一个武者,精神头仍然很足,不过整夜盯着那门,某种不安的情绪一直困扰着他的内心,让他极为烦躁,但却无可奈何。此时看到有动静,便迅速的上前,看到首先出来了的人,正是昨天那个野人一般的少年,而且只有他一人,却不见老先生的踪影。
“怎么回事?”大总管奇怪了,正欲进去一探究竟,却被零落伸手给止住了。
“您是这里的大总管吗?”零落问道,其实他和老头没有说太多东西,倒是一个人美美的睡了好一会才出来,苦了门外守候的大总管。
大总管连忙点头答应:“就是我,零落小弟。”这时候他可不敢有收拾这野小子的心了,因为现在傻子也知道这小子不简单,所以语气上也是变得极为客气。
“那就对了。”
零落确认道:“老先生让我告诉您和其他朋友,这些年多亏了各位的照应,也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让我代他给您和他的其他朋友道个别,至于他自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已经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了。”
说罢,零落拿出了一块碧绿的玉佩,递与了大总管。
“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给您的,至于给谁由您决定,算是留个纪念吧。”
那碧绿的玉佩放在大总管手上的时候,一股如清冷碧泉的感觉直达手心,不用说也知道不是凡品。
“只有这些吗,老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话吗?”
大总管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老先生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佣兵公会的一个标志,一个支柱,一夜之间就走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而他一走,必然引起一些动荡。老先生之于帝都的佣兵公会,可以说是一枚极重的砝码,一旦失去,这里怕是要失衡了,佣兵工会,驱魔师联盟,丹药联盟,炼金联盟等等一大堆,关系错综复杂,从此是敌是友,怕是难以预料了。因为佣兵公会本身就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地位,没有什么精英阶层,大部分由卖命的普通武者构成,面对其他各家的竞争,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大总管已经不敢想象了。
“至于我,完成了这里的任务,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这里的一份子了,以后有机会的话也会为佣兵公会出力的。”零落补充道,这也是那老头的一个请托,当然无论是神罗还是他自都养成了不做亏本生意的习惯,老头的条件是告知了天空树中一处极隐秘的上古遗迹的所在,这对于寻找圣器的零落当然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大总管从拿到老先生的随身玉佩就已经知道,老先生必然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但是现在听这少年的说法,似乎老先生也考虑到了佣兵工会的后顾之忧。
“是的,我知道了,还请零落兄弟今后多多照应。”大总管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佣兵工会背后的隐形支柱没了,而昨天那个触了霉头的小子,似乎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佣兵工会的新希望。
此时大总管看向零落的眼神,有忧虑,也有期待。随后零落便随大总管离开了,两人下楼时,都是忍不住回望那间贵宾客厅,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二人心中所思所想,也是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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