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郞亚军和同伴快步向前走去。电光石火之间,妘鹤决定这次自己跟着郞亚军和他的同伴,而涵冰留在这里盯着郭丽芳。对于跟踪妘鹤并不擅长,可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她们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只要他们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尽量远远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他们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妘鹤,一路来到北海饭店。他们进入饭店二楼,在一张靠窗的小桌子旁坐下。这个时候饭店的顾客不是很多农夫三国全文阅读。妘鹤在他们边上的一张桌子上坐下,背对着他们,避免被他们认出来。从妘鹤坐的位置上能清晰地看到另外一个人,于是她小心地打量着他。那人皮肤白皙,长着一张让人讨厌的脸。他好像是个日本人,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他在听郞亚军讲话,也或者是在听他的吩咐,唯唯诺诺地答应,一副卑躬屈膝的媚样。他那小眼睛流露出狡猾的神情,不停地探视四周。
之前妘鹤他们已经在菲普顿酒店用过午餐,于是她只为自己点了一份蛋炒饭和一杯果汁。她慢慢地喝着果汁,竖起耳朵静静地听那边的讲话。隔壁的桌上,郞亚军为自己和同伴点了丰盛的午餐,等服务员走开后,他把凳子往桌边挪了挪,随后两人便小声交谈起来。虽然妘鹤离他们很近,但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小,所以妘鹤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她只能揣测郞亚军好像要同伴记住某个命令或者指示,对方点头哼着表示同意或反对。
妘鹤多次听到他们提及‘新疆’和‘宣传’这两个词,但对于谢靓岩这个名字却只字未提。餐厅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会议时卫国会到吧?”郞亚军回答说,“或者会来,但时间紧急~~~”
接着,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就在妘鹤无奈之际。他们的声音竟然变得清晰起来,或者是他们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总而言之,妘鹤感觉自己渐渐进入了窃听的最佳境界。
郞亚军在规劝对方:“秋一,你那样做是不理智的。”这时,妘鹤知道这个长得像日本人的男人叫秋一,毫无疑问,他前面应该还有两个字,但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很快,她就听到了秋一的回答:“得了。伙计,卫国,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我们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尊容。我倒想见见这位大人物。”
郞亚军声音尖刻地回答说:“谁知道啊,也许你早见过他了呢。”
一根筋的秋一先生愤怒地说:“那简直是小孩子们玩的把戏。在我们日本,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计策。我有时都怀疑他真的存在吗?或者就是拿来吓人根本不存在的妖怪。”
“我敢保证他真的存在!”
“谁信呢?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或者他只是一台机器,下达命令。执行命令~~~”
郞亚军不屑地打断了他的话,看看表站起来说:“别再因为这个争吵,没什么意义,我们该走了。”
然后,郞亚军叫来服务员付钱。妘鹤也赶紧结了帐。几分钟后,妘鹤跟着前面两个人下了楼。走到饭店门口。郞亚军叫来一辆出租车,告诉他们去车站。妘鹤傻了,她知道如果没有车跟上的话她的目标很快就会从她们的视线中消失。好在随后紧跟着一辆车。妘鹤急忙拦下,毫不犹豫地上车告诉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那位上了年纪的司机比妘鹤还要淡定,他不慌不忙地发动引擎,四平八稳地跟着他们到了车站。在售票处,妘鹤排在郞亚军的后面。中间有两个人的间隔。她听到他买了一张去西安的车票,情急之中。妘鹤急忙也买了一张同样车次的车票。她看到郞亚军回到秋一身边,秋一接过来他的车票看看说:“时间还很早呢,恐怕你还得等半小时。”
一时,妘鹤明白了,她的跟踪计划到这里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他们要分开了,而她要不跟着郞亚军去西安,要不跟着这个秋一先生,她不可能同时跟着两个人。怎么办?时间很紧急,她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人。开往西安的车四点半出发,而现在已经四点十分了。她再次问自己怎么办?涵冰没办法过来,她要盯着美美,那么还有谁呢?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同盟者,一个叫王三忠的表哥。她背转身去,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王三忠的电话:“你好,我是妘鹤,我在菲普顿酒店附近的车站。我跟踪郞亚军和他的同伴一直到了这里。原谅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郞亚军四点半要去西安,你能不能在四点半之前赶到这里?”
好在王三忠很痛快地答应了:“当然,我会准时到达的。”
妘鹤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她能看出来王三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说会赶到就一定会赶到的史上最强重生。
打完电话,郞亚军和秋一仍站在原地。如果秋一先生一直待到送郞亚军上车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妘鹤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她随身没有携带大量现金的习惯。买了一张去西安的卧铺后,妘鹤口袋里只剩下几十元钱。她现在正盼着王三忠能带多点钱过来。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四点十五,四点二十,四点二十五,四点二十七~~~尽管妘鹤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但此刻她真的很担心,如果王三忠不能及时赶到的话~~~四点二十九~~~一道道火车车门砰然作响,渐渐合上。妘鹤感到这就是天意,只能到此为止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我来了,还来得及吧,那两个罪犯在哪里?”
已经来不及解释太多,妘鹤指着前面那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人说:“就是他,郞亚军。旁边那个和他道别的人就是秋一先生,他应该不是中国人。”
“看到他们了,但哪个是我的目标啊?”
瞬息之间,妘鹤已经想好了谁跟踪谁的这个问题。火车已经准备启动,妘鹤快速地问:“你身上有没有带钱?”如果他身上也没有钱的话妘鹤真的准备听天由命了。王三忠摇摇头,妘鹤失望极了,但随即他又回答说:“我看,我身上只有五千元的现金。”
妘鹤微微喘了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快给我拿一千元。这是你的车票。因为我们曾和他见过面,所以我跟踪秋一先生,你跟着郞亚军。”
妘鹤把车票塞给王三忠,随即,王三忠也抽出一沓钞票数也没有数就给了妘鹤。列车员准备上车,火车就要启动,就要关上车门的那一刻,王三忠迅速地钻进了车厢。车门关上,火车缓缓驶离了车站。
妘鹤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但时间容不得她做过多的思考,她把钱塞到口袋里,看到秋一正从月台那边向她走来。因为他不认识妘鹤,所以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而妘鹤再次跟上了他。
秋一坐地铁从车站来到枫林广场,然后他来到平原路大街,最后走进回民区周边破旧的小巷。这里的道路弯弯曲曲,好像迷宫一样。妘鹤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继续跟踪。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广场上。这儿的房子年久失修,肮脏不堪,弥漫着一种诡秘不祥的气息。到这里的时候,秋一回头环顾四周,妘鹤急忙躲到墙角的隐蔽处。这个地方几乎一片荒芜,又是一个死胡同,因为没有行人和车辆经过。秋一鬼鬼祟祟地看看周围,那样子极像是特工秘密接头似的,当他确定自己没被人跟踪的时候才走进一栋阴森可怕的房子。他以一种怪异的节奏急促地敲着门,大门打开了,他对看门人说了些什么便走进去。接着,大门又被关上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妘鹤束手无策了。她感觉自己明智的选择就是全身而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或者,她可以耐心地待在原地等她的目标出来。内心里,她告诉自己,应该留在原地,应该留在原地。可是心中另一个声音却不停地叫嚣着,进去吧,进去吧,如果想知道真相,冒险是必须的。最后,妘鹤长久维持的冷静在这种一阵高似一阵的挑衅中崩塌。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迈上台阶,尽可能地模仿秋一,用那种怪异的节奏敲着大门。
那时,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扇普通的大门,在她看来,她面对的是地狱的大门,等待她的是生与死的考量。她一边祈祷着门开,一边又纠结地祈祷最好不要开。但是,和秋一敲门后一样,大门立刻打开了。一头短发、恶棍模样的肌肉男站在门口,恶狠狠地问道:“找谁?”
一时,妘鹤傻了。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要想通过这扇门一定还有暗号什么的,鬼才知道他们的暗号是什么。可是容不得她有片刻的迟疑和犹豫,肌肉男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似乎一口就能把她吞进肚里似的。在高度的紧张中,她本能地回答说:“卫国在吗?”
她不知道这四个字将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恶果,但让她诧异的是,一听到这句话,肌肉男立刻闪到一边,机械地说:“进来吧,楼上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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