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莫经寒眼皮都不抬地接道,“我们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不喜欢女人……”
拖长的尾音里含着隐隐的邪魅,萧瑟的眉眼跳了一跳。他觉得莫大主编的话没有说完———他们确实不喜欢和陌生女人住在一起。
看着萧瑟沉默,单晟锐凝定的眸瞳里滑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些许的希翼,些许的暗沉,“那好!我和佳言一起搬出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蓦地一疼。
没有人知道,在和萧瑟朝夕相处的六年里,他早已习惯萧瑟的存在。他不能想象,离开萧瑟的日子后,他要如何度过。
“不行!”萧瑟腾地站起身。他冷冰冰的声音里,透出平日里收敛起的威慑和锋芒,“晟锐,不要胡闹。你们还没有结婚,怎么能住在一起!”
“晟锐。”萧瑟说着,声音低了几分,也柔了几分。
而单晟锐的心,却是滑过一抹尖锐的疼痛。不是不让他搬出去,而是不允许他和柳佳言一起搬出去。
说到底,萧瑟还是选择站在了莫经寒那边,萧瑟和莫经寒一样,都想让自己搬出去。
他直直凝视着萧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一点点蜷起,轻轻握成了拳,“萧瑟,这几年来,我以为我不说,你全都知道。”
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
然而,他此刻才发现,自己那么努力地靠近他,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底。
许久后,他转开了目光,刀削斧凿般流畅的脸部线条,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凛冽漠然。
萧瑟看到单晟锐眼中的悲凉,心猛地一抽,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窒闷而又无力。
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那里凝着单晟锐转身离开的背影,被灯光拉出一条瘦削孤独的影子。
他想起自己刚从监狱里走出来,世界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那一晚,他在深夜马路边的公话亭里,用身上仅有的钱打了单晟锐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却有些忐忑起来。他不知道,坐牢的这三年,昔日的合租好友单晟锐有没有忘记他。像他这种杀过人又坐过牢的人,旁人都避之不及。
但那天晚上,他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单晟锐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拥住,“萧瑟,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而如今,他却要亲自将单晟锐赶出去,赶出三年前唯一一个愿意收容他的地方。
想到单晟锐被他们逼着离开这里,他心底就一阵慌乱和愧疚。
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烧得他的眼睛又酸又疼,他抬起手掌遮住眼睛。
唐弦乐觉得这事闹大了。他皱着眉想要劝诅,对面却猛地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尖刀。
他一惊之下抬起眼望过去。
莫经寒薄唇微微下倾,漂亮的眸瞳里闪过幽幽的暗光。
唐弦乐的俊眸猛地一眯,立即明白过来———莫大主编真是煞费苦心!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不仅为他莫大主编那个做市长的父亲,在官场上制裁了检察院院长,就连单晟锐这个潜在的情敌,都被他莫大主编不费吹灰之力赶了出去。
所以说外界有关莫大主编的传说里,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一见莫大主编误终身,惹谁都不能惹莫大主编。”
唐弦乐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莫经寒说,“主编,你太缺了。”
闻言,莫大主编斜挑了一笔长而入鬓的眉,薄唇扬起细微的弧度,“我当你是在夸我。”
他想要做的,不仅仅只有这些。把单晟锐赶出门,让单晟锐彻底孤立无援,只是他所有计划的开端。
唐弦乐“……”
莫大主编真是太犀利了!唐弦乐也巴不得单玉雕搬出去住,一来是防萧瑟这个情敌,二来他也更容易靠近单玉雕。
不要看莫大主编整日一副森然凉薄的模样,其实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莫大主编有时候忒善解人意了!(o(╯□╰)o真是狼狈为奸物以类聚!估计只有唐弦乐这缺德的货,才觉得莫大主编忒善解人意。→_→)
十分钟后,单晟锐提着行李从楼上走下来,他目光幽深地看了萧瑟一眼,低声说,“我走了。”
萧瑟只觉那一眼里决绝而又悲凉,他的心口又是猝然一痛,在单晟锐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出手拉住单晟锐的手腕,眸中闪着隐痛的光,“晟锐……”
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没有你在的深夜里,我害怕那些不堪的过往将我吞噬。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害怕我会重新陷进无止境的回忆里。
我更害怕,你不在了,以后我一个人,要怎么办?要如何坚强地走下去?他有那么多话想说,可最终也只能紧紧盯着单晟锐,眼中全是痛和焦躁。
“谢谢这六年来你对我的照顾。”单晟锐缓慢地抽出手,深凝到看不到尽头的目光里,流淌出冬日寒霜一般的沉凉来,“但……萧瑟,请你记住,我不欠你。”
他知道萧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像他知道,萧瑟从来都不懂他的心意一样。
在这六年里,萧瑟倾尽温柔对他,而他,却交付给了萧瑟整颗心。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让萧瑟知道,他爱着萧瑟。宁愿放弃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生活,和萧瑟住在这样一个小房子里,陪萧瑟走过这几年漫长的时光。
他不欠什么,因为他爱萧瑟。
萧瑟的手半横在冰冷的空气里,心底的疼痛一点点放大,他顿时感到浑身都在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莫经寒眯眸凝视着萧瑟没有任何光亮的眉眼。好!很好!单晟锐的存在,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莫经寒觉得,自己这一招,做得非常的对!他就是想让萧瑟痛,只有彻底把单晟锐从萧瑟心底驱除,萧瑟的眼中,才能容得下别人。
但看到萧瑟这种伤情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就是一疼。
唐弦乐站起身走到萧瑟身边,“萧瑟,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晟锐的。”
萧瑟没有说话。
莫经寒表现出了大度的一面,不等唐弦乐开口,他就把车钥匙丢了过去,“记得明天早上来接我们。”
***
单晟锐带着柳佳言坐上车后,唐弦乐提议道,“晟锐,这么晚了你一时间也找不到地方住,出去开房……对柳小姐的名誉也不好,不如今天先去我的住处凑合一晚。”
单晟锐点了点头,又转过脸对身侧的柳佳言说,“你先在酒店住一晚,我明天给你找房子。”
柳佳言粉嫩的唇瓣微抿,声音绵软悦耳,“单大哥,你真的要和我一起住?”
“柳佳言,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单晟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起伏和温度,和刚刚的温柔截然相反,甚至是那双如一方凝玉的眸瞳,都恢复了一贯的凌厉阴寒,“从一开始,我不仅没有接受这门婚事,我甚至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其实单玉雕已经很委婉了,若不是柳佳言遭遇如此不幸,依着单玉雕那凉薄到从来不关心别人死活的性子,根本连看都不看柳佳言一眼。
闻言,柳佳言小脸白得跟纸似的,她看着开车的唐弦乐,像是找到了证人一样,目光里闪烁着一丝希翼的光,“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说让我住萧瑟哥哥家?为什么在萧瑟哥哥面前说你要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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