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经寒的声音落下后，萧瑟只感到眼前一白，一叠A4纸直直朝着他的面上掼来。
那些纸在半空中扬出一道道弧度，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萧瑟，你当笙歌是你这种杀过人，素质低下的人想进就进的地方？”
莫经寒的唇线柔软，一色微红，以至于在萧瑟看过去时，很容易就能忽视他声音里鄙薄的阴寒。
“主编故意拖到今天才见我，就是为了彻底调查我？”他本以为莫经寒是嫌弃他有案底，却没有料到莫经寒对他杀人的原因感兴趣，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莫经寒薄唇间滑出一条阴冷的弧度，“就差调查你的祖宗十八代了。”
闻言，萧瑟的眼睛落在地上，那纸上“杀人犯，入过牢”几个字被特别圈画了出来。
他的面色依然很平静，声音也是平日里的温温和和，“其实……主编若想知道，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经寒抬起手掌盖住长眉，唇角微动，“出去。”
他这些年看透太多事，对有案底的人的看法则是———人年轻时都犯过错，能改正就好。他只是质疑这个新人的人品，毕竟杀人并不是小事。
萧瑟觉得莫经寒是一个忒有风度，忒有教养的主编，毕竟莫经寒没有像其他公司的面试人一样，在他实诚地说出自己杀过人后，叫来保安把他一顿毒打后就丢到门口。
他出去的时候，莫经寒在他身后道，“顺便把小乖给我叫进来。”
萧瑟“……”
他很想回头骂一句，“你大爷的！老子既不是你的下属，又不是你的奴才，你凭什么使唤我？”
但萧瑟自来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莫经寒不是东西，他萧瑟要是跟他计较，就更不是东西。
另一方面，他安慰着自己———像莫经寒这种习惯发号司令，从不拿正眼瞧人的男人，估计就算是莫经寒自己的大爷来了，莫经寒还能懒洋洋地掀着眼皮，“大爷，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倒杯茶来。”
是以，无论是顺不顺道，认不认识莫大主编要找的小乖，他都点头应了下来。
穿过长廊，在尽头处转了个弯，萧瑟站在编辑部门前，一把好听的嗓子喊道，“莫大主编羊癫疯发作，速传小乖进去，唔……交代遗言。”
萧瑟觉得，把毒舌强势的莫大主编，说成是多年羊癫疯患者，足可以体现他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宽大胸怀。
说完之后，也不顾听到这话后，不仅没有哭天喊地地冲到主编办公室里救人，反而在办公桌上的电脑前挺尸的一干人，他两手抄在墨色牛仔裤口袋里，转身走的时候一直在琢磨着，莫大主编你的人品究竟有多差？
“萧瑟！”
刚走出几步，萧瑟就听到身后温柔的声音。
萧瑟往身后的墙上一靠，看着已走到眼前的男人，平平缓缓道，“小乖。”
面前的这男人长得白皙俊俏不说，因笑意而浮现的两个酒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很乖顺。萧瑟觉得莫经寒眼光忒好，小乖堪当此称号。
唐弦乐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被赶出来了？”
落井下石的小人萧瑟见多了，但像眼前这个即便是正在落井下石，也仍然温柔而又纯良的人，让他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他眯了眯眼，“让你贱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唐弦乐拍了一下萧瑟的肩膀，“别担心！你先回去，我保证主编明天会让你正式上班。”
这话稀奇了。萧瑟看着唐弦乐温柔带笑的眼睛，又想起莫经寒那双鲜少正眼看人，却时时刻刻都像是冒着寒意，冰珠子一样森然的眸瞳，心里不知为何一晃。
“我也不是很在意。”若是因根本没有公司愿意聘用他而沮丧的话，那么他在这半年的求职生涯里，早就郁卒身死了。
萧瑟说完，也状似“你就是我好哥们”一样亲昵的动作，拍了下唐弦乐的肩膀。
看着对方白了又白，却死撑着温柔的脸，萧瑟觉得心里总算舒坦了。
转身走的时候，他把唐弦乐那削瘦单薄的肩膀，和宽肩细腰的莫经寒对比了下，觉得还是小乖这样柔弱的男人，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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