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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哪敢让吴悺儿帮忙,只要不添麻烦就行了,只是苦笑着朝吴悺儿道:“夫人,您能会美稷城就是最好了,打仗那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事情,不劳夫人操心,烦人能保重自己就算是对得起将军了——”
吴悺儿脸色一变,对成渝的话很是反感,虽然吴悺儿并没有董白的政治诉求,但是吴悺儿却不愿意落在董白之后,何况自己本来就矮了董白一头,若是落在董白之后,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吗,心中略一沉吟,也就对成渝沉声道:“将军小看我们女子了,海虎部兵犯北疆,董白夫人已经去了朔方城,并发动了美稷城的百姓,去朔方征战,难道我还能退缩吗,将军,我看你神情担忧,想必是因为兵员不足,但是此战之事,我来此不正好帮助将军吗——”
眼见成渝还要说话,吴悺儿却接着道:“马邑城我来过几次,与城中百姓还是很熟悉的,这样吧,让我去对百姓们说,如今并州危亡在即,保家卫国也不单单是当兵的事情,想要维护现在这么好的生活,那就必须站出来,拿起武器来维护,生活是靠自己去创造的,而不是等着别人施舍的,只要有人,将军应该能守得住马邑城的。”
被吴悺儿的话说的一呆,成渝苦笑了一声,吴悺儿虽然心是好的的,但是打仗那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听到北疆海虎部犯境的消息,却还是大吃一惊:“夫人,果真是海虎部叛乱了吗?妈的,将军才去,鲜卑鞑子就干作乱,真是该杀。”
成渝虽然愤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他现在真正能做的,就只是能守好马邑城,不让周勃兵进雁门郡,这也是成渝唯一能做的,兵败的话也只有以身而殉,但是让百姓上战场,却并不是多好的注意,只是面对吴悺儿的坚决,成渝只是沉吟了一下,这才苦笑道:“夫人,周勃手下的太原兵,那都是百战之师,让百姓去和他们打仗,根本就不行的,夫人还是回去美稷城吧。”
吴悺儿脸色一沉,只是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一脸的倔强,却不肯在和成渝说话,只是站起来朝外走去:“我的事情将军就不用管了,我去马邑医馆去看看,将军忙你的就行,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夫人——”成渝和韩正同时色变,只是站起来朝吴悺儿就要追过去,只是吴悺儿却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成渝与韩正相视苦笑,没想到这位夫人也是这般脾气。
吴悺儿出了府衙,心中压着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董白做的如何,但是想到当日董白那般盛气凌人的对待自己,吴悺儿心中终究是憋得难受,如果刘岩在还好说,但是此刻刘岩不在了,自己却又能如何,原来不想喝董白生气,是因为自己还没过门,董白怎么说也是正妻,但是如今自己却连名分也没有,越是如此,吴悺儿心中就越是赌气,想起刘岩心中不免恻然,隐隐的泛起一层泪光,为何死得这么早,不等自己过门之后呢,这让自己在并州相当的尴尬,但是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自己心中放下刘岩,这心里便再也盛不下别人,让自己以后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胡思乱想之间便已经到了医馆所在,吴悺儿这才抹了抹眼泪,径自下了马车朝医馆进去,坐堂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虽然年岁不小,但是骤然间道吴悺儿,却是脸上一惊,随即顾不得理睬眼下的病人,便赶忙站起来朝吴悺儿行礼:“侯域参见监官大人。”
话说到此处,便要说一说吴悺儿此时的身份,自从来了并州,吴悺儿不但是刘岩的未婚妻,还是医务监的监管,等同于朝廷的九卿之一,却是并州特有的一个官职,加上吴悺儿的身份,其实吴悺儿在并州的威望并不低,并州一系的官员对吴悺儿还是很敬重的,当然也是吴悺儿对政治并没有什么诉求,只是关系医务这一块,对并州的贡献颇大,所以并州医馆所有的郎中对吴悺儿也是相当尊敬,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吴悺儿的医术也是所有郎中所尊敬的,接着刘岩的指点,吴悺儿在医术上有了突破,开创了外科这一门医术,对受伤的兵士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根本,医务监还有一个专门的随军司,便是跟随军队,救治受伤的兵士,如今成效颇为显著,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对郎中侯域的恭敬,此时吴悺儿并没有多少心思理睬,只是坐在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正找你有事情商量,你先把病人看完了在说话,我就在这等着。”
侯域也不敢多言,毕竟按照医务监的规定,一切都是以病人为先,就算是刘岩前来,也必须依照病症的轻重等待,因此便静下心神给几位病人看完了之后,只是嘱咐杂役去抓药,便赶忙站到吴悺儿面前。
“你做吧,我来这里是邮件要事与你相商。”吴悺儿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沉重,呆呆的半晌,这才低声道:“侯郎中,虽然正纳闷都是治病救人的郎中,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大敌犯境,并州危在旦夕,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能够相助并州,但是如今大难将至,所以我是来轻侯郎中与我一起去好找城中百姓从军的,一会你就让馆内的杂役们安排,在城中校场上搭台,我要请百姓们从军。”
侯域一呆,却见吴悺儿一脸的倔强,心中迟疑又不敢不从,毕竟如今他们这些郎中都已经纳入了并州府的管辖,都是府衙在给治理生活,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并州府衙的官人,要不然不是为了这个身份,谁会放着好生活不去过,来贪图这里的日子,当然这只是对他们这些医术高明的人来说,但是在并州做郎中却是生活安定,除了每天为人瞧病,却是什么也不用操心,而且颇得地方上的人的尊敬。
迟疑了一下,侯域也只有应了一声,便自行去安排杂役去校场搭台,人多好办事,一座简易的高台很快就搭好了,这才来请吴悺儿,哪知道一进门就见到吴悺儿正在偷偷抹泪,却是怀念起刘岩来,心中悲伤而已,侯域不敢多问,只是朝吴悺儿一抱拳:“监官大人,台子已经搭好了,也安排杂役去招呼百姓了,监官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吴悺儿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沉声道:“没别的事情了,你去了笔墨随我去校场,到时候我来号召大家,你来登名造册。”
随后,侯域便去了笔墨随着吴悺儿去了校场,此时校场上也围了不少人,各自唧唧咋咋的,只是此地居民不死朔方溪河上郡三郡的百姓一般人人戴孝吗,只因为雁门郡新近收服,虽然很多实行的东西让百姓深刻的感觉到刘岩治下的优渥,但是百姓对刘岩感情并不深,没有感受到过刘岩舍生忘死的护卫过他们,所以知道刘岩死去的消息,也不是感到如何悲痛,与当官的却不一样,也没有觉得并州有什么变化。
说真的,看到这一幕吴悺儿心中就是一凉,虽然吴悺儿并不精于心机,但是她却也不舍,这些百姓脸上并没有背起之色,有的甚至还在说说笑笑,浑然没有大夏将倾的感觉,不会如美稷城百姓那样,刘岩一死去全城嚎哭,家家户户为刘岩立了长生牌位,一提起刘岩几乎都很激动。
深吸了口气,吴悺儿还是毅然的踏上高台,尽管心中已经有些迟疑,但是有些事求你个还是必须做,不然吴悺儿宁愿真的战死这里,也免得让回去受董白的闲气,也正好去和刘岩团聚,到让问问他如何狠心的把自己独自丢下。
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那些一脸看热闹的百姓,吴悺儿吸了口气沉声道:“乡亲们,可能有些人并不认识我,我就是并州新增的医务监的监官吴悺儿,是所有医馆的推行者,这下子都知道我是谁了吧,今天请大家来此的原因,是因为南方周勃焦干准备犯境,而咱们并州已经抽不出兵力来抵御他们了,所以请大家随我一起去抗击敌寇——”
哪知道吴悺儿一番激情的慷慨陈词,却并没有如预料之中的那样,就像是在美稷城董白一番话所掀起的那种场面,没有人激动莫名,只是都好奇的望着吴悺儿在高台上说话,就像是在看戏一样,让吴悺儿心中一阵发苦,不由得叹了口气:“相比乡亲们都知道刘岩将军已经去了,已经没有人在保护咱们,但是将军虽然去了,却还有我们,我虽然没有和将军成婚,但是却也是刘家的人,便在此恳求大家,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乡亲们——”
但是没有等到说完,百姓们显然对吴悺儿的话不感兴趣,就已经开始有人散去,让吴悺儿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没想到这里的人对这些话一点感觉也没有,仿佛并州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一样,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吴悺儿心中忽然一痛,这就是刘岩射了性命来保护的百姓吗,千方百计的为了百姓的生活付出了那么多,竟然只是这么一个下场,一时间吴悺儿悲不自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跌坐在台上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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