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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成渝就带着二百郡兵押运着粮草悄然出了偏关,一路折返到从马邑来的路上,在离着雁门大营五十里外扎了营,陈宫派出了探马一路护送,加上刘岩也派出小队压制雁门大营的探马,这一路上成渝竟然没有被发现,到了第二天一早,成渝便开拔,朝雁门大营而去。
五十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天色将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雁门大营,提心吊胆的成渝正思索着见到王浑究竟该怎么圆这个谎的时候,却忽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隐约传来,成渝脸色一变,此时不管是新军这边,还是王浑这边,都让成渝赶到害怕,这一阵马蹄声简直就像是鼓槌砸在他的心口,但是还有没有等成渝下令,当然成渝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指挥这支队伍,便见这些将士已经开始用粮车围起来,很快就结成了一个防御阵型。
远处扬起一片尘土,慢慢的在夕阳下,一队黑衣黑家的骑兵出现在视野之内,差不多有一百多人,领头的正是杜仲,此时面色沉郁,手中的长矛迸射着寒光,忽然纵声高呼:“前面是敌人的粮车,兄弟们,给我抢过来。”
骑兵轰然应是,已经朝运粮车冲了过来,这番阵势让成渝不知所措,这对骑兵成渝看得出,这是新军的队伍,这黑衣黑甲可不是很显眼吗,只是到底新军这是想做什么,成渝是在想不明白。
远远地雁门大营,王浑站在将军台上,与身边的几个将领看着那些粮车,被风卷起的大旗上一个硕大的王字迎风招展,那些士兵身上的装扮,怎么看也是他们雁门郡的士兵,不过令王浑他们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有一队雁门军的士兵押送粮草而来。
“将军,看着好像是咱们的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二百来人,那一车车的好像粮草一样。”身边的一名小校皱着眉头,不无奇怪的道。
这些不用他们说王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有一队士兵押送粮草,这是谁下的命令,再说如今马邑已经被新军占领了,又会有那个城池能给自己送粮食来,再说没有自己的命令也不会有人敢这样大胆的。
“将军,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假借送粮,引我们出大营的,这几日朔方军可是想了不少的鬼主意来引诱咱们呢。”身边的另一名小校王哲冷着一张脸,眼中是深深地疑虑,这些天和新军交锋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几次攻城都是无果,而敌人也狡猾了许多,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
王浑摇了摇头,轻吁了口气:“我看不像,那刘岩精的鬼一样,我觉得他不会用这种蠢办法,这明显的一看就有问题,马邑城破,被诳走了六千石粮食,而且还有二百郡兵三百脚夫,,你再看看他们,只有二百郡兵的摸样,那三百脚夫去哪里了,再说这二百人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刘岩不可能想不到我会防备的。”
心中忽然一动,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郡兵不成,眼光扫处,押送粮车的郡兵,已经和敌人的铁骑交战了,只是有粮车围成的防御,敌军一时片刻还没有办法靠近,被郡兵用弓箭逼住,是弓箭逼住而不是弩箭逼住,王浑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脸色一变沉声道:“王哲,立刻领八百人马过去接应,记得过的时候,先不要和那些郡兵接触,先查看一下那些粮食是不是真的。”
“诺。”王哲一抱拳,脸色凝重,便转身下去,很快就领着八百兵卒结成方阵杀了过去,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更有弩兵二百在中间,很快向粮车逼去。
其实成渝离着雁门大营也不过一里多路,王哲领着人马靠了过去,连一碗茶的时间也用不上,不过这点时间如果用在战场上厮杀,可能就是已经一方溃败,但是幸亏郡兵们利用粮车为掩护,逼得新军骑兵不敢轻易靠近,双方不过是在用弓箭在互相对射而已,但是骑兵又不敢考的太近,不然冲势就要受阻。
看到雁门军派出了援军,杜仲脸色一冷,哼了一声高呼道:“弟兄们雁门军已经识破了咱们的算计,粮食只怕是抢不过来了,咱们得不到也不能让雁门军得到,上火箭烧了粮食。”
这边王哲脸色也是一变,还没来得及多想,新军已经在不远处集结,很快就一人一只火箭点燃,然后杜仲一声令下,一百多骑兵便冲了上来,每人射出一只火箭,虽然有一些火箭落在地上熄灭了,但是大部分的却还是落在了粮车上,随着火箭射中,慢慢的已经开始腾起浓烟,近半的粮车都烧了起来。
新军得手,却已经不能在准备第二轮火箭,只是分兵一队带了伤员朝回赶去,而另一队则打了个旋,冲到王哲这边稀稀疏疏的放了一排箭矢,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就打了个呼哨撤退了,但是那边升腾起来的大火却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快救火呀,这些粮食——哎——”成渝高呼一声,那还顾得了什么,抢过一名士兵的长矛,用力的抽打起来,一时间那些士兵也忙着用长矛抽打,但是熊熊的大火却又如何是几只长矛能灭的了的。
等王哲领着人赶到的时候,大火烧得正旺,却已经根本来不及救了,好在成渝还没傻掉,吩咐人将还没有着火的粮食撤到一边,才免得一起烧毁,看着熊熊的大火,成渝心中那个疼呀,出身微寒的他对粮食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敬,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粮食被烧了,成渝心里疼得都快哭了。
“成渝,你怎么在这里?”刚刚赶到的王哲,一眼看到成渝不由得一呆,他和成渝在一起喝过酒,自然不会不认得成渝,只是成渝是马邑县尉,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只是等王哲到了成渝身边,成渝还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看见王哲甚至没有多想,只是拉着王哲唉声叹气:“这么多粮食呀,可都是从马邑千辛万苦运过来的,够马邑城中几千百姓吃一阵子的了,你说这——”
王哲有些不耐烦,原来就知道成渝对粮食有些执着,不想此时还在这般模样,冷哼了一声,扯了成渝一把:“成渝,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成渝看着那些燃烧的粮食心疼的不幸,上千将士也只能干看着,却是无法施救当真是可惜,成渝哭丧着脸根本没有多想就张嘴道:“能怎么来的,我被新军给抓了,还被诳走了二百郡兵——”
说到这,成渝忽然打了个机灵,这才想起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斜眼一看,王哲果真黑这一张脸,心中一惊,赶忙跌嘴道:“幸亏我挣脱了捆绑,脱身出来招呼了郡兵,杀了几个敌人,那些新军眼见事不可为便退走了,可怜我好不容易送来的粮食,眼看着就要送到大营了,竟然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
王哲皱着眉看着成渝,对于成渝这个含糊的解释并无法全部相信,但是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真假,略一沉吟,朝一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便伙同几个亲兵上前用长矛刺破了装粮食的麻袋,里面流出的果然是粮食,这倒让王哲有些拿捏不定,看着接二连三的试了几车,却都是粮食。
“你们这是干嘛呀,没看到粮食都掉地上了吗,还不快把口子堵上,真是败家仔呀。”心疼粮食的成渝有些口无遮拦,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和他计较。
王哲一摆手,止住了亲兵的查探,沉声道:“此地非是久留之地,大家快回大营,一切都等见了将军再说。”
话音落下,八百边军加上二百郡兵便将还没有烧起来的粮车运走,好处是那些马匹基本上都没有事情,除了刚才被射死了二十多匹,每车两匹马倒是还都在,虽然损失了一些粮食,但是最少这些马匹也是不错的东西。
很快,粮车就被接应进大营,果然没多久新军的铁骑在远处转了一圈,见到粮车都被运了进来,便有转了回去,待王哲派人一车一车的逐一检查,却发现所有的粮车都是真正的粮食,一点也没有掺假,这不像是敌人的诡计呀,真要是诡计的话,敌人怎么会送来这么多粮食,一时间让王浑和诸将都有些迷惑。
看看跪在大帐里的成渝,王浑脸色有些阴沉,王浑不说话,成渝就更加不安,低着头又不敢抬起来,生怕被王浑知道自己投降的事情而性命不保,心中有鬼自然有些发慌,虽然在努力克制,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发抖。
“成渝,你给我说说,你究竟为何来这里?”王浑瞪着成渝,冷冷的哼了一声。
成渝心中一颤,咽了口吐沫,诚惶诚恐的按照自己早已经编好的话到:“回将军,小的是在马邑城被朔方郡派去的间作给抓住了,都是小人失职竟然把相信了敌人的话,不过幸好敌人诈开城,却没有如何,只是骗了六千石粮食,诳了二百郡兵三百脚夫便离开了,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杀了小的,将我藏在粮车上,也幸好他们因为我酒醉没有搜我的身子,我还藏了一把匕首,等我好不就容易割断了绳索,便逃出来,这才发现身边竟然还有自己的郡兵,所以我就招呼郡兵,趁着敌人还未曾醒悟,斩杀了几个人,然后和敌人僵持了一会,那些敌人眼见已经无可奈何便撤退了,可惜他们都是骑兵,我也是追之不及,也只得看着敌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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