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彻底将人间改头换面,进行一次大清洗。有德者居高位,无德者作走卒,有能者从旁辅助,无能者滚下阶梯,不许再有战乱!不许再有是非黑白的颠倒!第二步,清理玄云门在内的所有修仙门派!普通人类和修仙者之间一定要严格区别,任何败类都不得修仙!第三步,进入昆仑,扭转现行不合格秩序,打破结界,彻底开放一切不公平的待遇,让万灵都看到希望,都能凭借自己的真正本事上到应该有的位置。”
玉岱灵听得脑门青筋乱跳,云景天怎么一会清醒,一会又糊涂,刚才那番深奥的道理让自己差点栽倒,现在却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果然是入魔不清。
“你的意思,是要改天换地,彻底替换现有的规律?”玉岱灵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这次,他不再是傻乎乎的口气了,而是带着一丝嘲讽。
云景天赞赏地笑道:“不错!而这一切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扭转,而不是什么心性。心性这玩意就是骗人的!”
玉岱灵出口讽刺:“天魔也是这么想的!”
“神以心顺法,魔以心乱法,仙以心正法。这世间种种欲望都是魔念所化,顺从欲望就是顺从天魔,成为天魔奴仆,最终会在欲望当中迷失自己。心性的本质就是纯净,但因后天杂质太多,心性也就变得浑浊起来,如果不修心性,如何成仙?”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玉岱灵居然很是说了一番大道理。
云景天冷笑一声,头瞥向他处:“刚入门时就知道的东西,你现在拿来说教?真是可笑!”
玉岱灵本来看起白嫩的脸庞竟然出现了一圈红晕。被云景天这么鄙视,玉岱灵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放弃了教育,转而勃然大怒,双手猛地推在云景天胸口,两人本来就近,这一推,自然按了个结实。他喝道:“云景天,你怎么还不醒悟!你以为能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逆天?漫天神魔难道会不敌你一个人?玄云门你都奈何不了,又谈何清洗!”
小时候,两个人如果打架的时候,就会先以喝骂为开端,并推推搡搡,如果一方受不了这气,就会大打出手。但推的人却没有责任,因为不是先动手的。这点平时在村里人用的小聪明和小动作,此刻再次从玉岱灵身上出现。
云景天怔了一怔,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铁蛋是整个村子里的娃娃头,因为身高体壮,打架又狠,身边经常带着一票小弟四处惹事。当年的石娃还只是个书呆子,比铁蛋年龄小了几岁的他,开始还是因为热闹,成为了跟班,后来发现铁蛋的很多行为他都看不惯,于是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在他们那个地方,穷是穷,苦是苦,但一辈又一辈的人,始终以学习知识和文字作为传承文化的首要重任。在边疆生存,本身就要面对一大群外来的种族入侵,不光性格要坚强有力,身体孔武有力,而且文化也要扎实有力,否则很容易被同化,从而忘记自己的祖先、祖辈和祖国。
村里的书很不少,加上经常能从地下挖出来零散的古籍古本,倒也能让小时候的石娃埋头苦读,沉迷其中,并经常陷入超越他身体发展程度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后来有一次,铁蛋发现石娃不跟他混了,成天一个人躲在角落学习,不禁怒上心头,便过去欺负他。一次两次还好,云景天开始还着实害怕他的势力,到后来,石娃实在忍无可忍,心中发狠,直接抄起地上没有把手且生锈的铁铲,朝铁蛋脖子砍去。
铁蛋下意识地抬手转身,铁铲砍在了他的肩膀外侧,顿时鲜血之流。
铁蛋的“帮凶”们这时都吆喝起来,本性中的悍勇都迸发出来,各自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砸去。没想到石娃当时发起狠来,根本就不要命了,铁铲乱砍乱打,到后来铁铲没了,也拿起地上的石头,不分你我,见人就打,一直打到自己全身气喘吁吁,脱力倒地为止。
当时他身上全是血,浑身疼痛。但周围的五六个“帮凶”也是满脸糊血,个个受伤。
铁蛋一直怔在原地,他从来没想到过,一直小跟班一样的石娃竟然会爆发出这股子狠劲。现在的他,随时可以上去把石娃打成永久性残废,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觉得心中隐隐有种害怕的感觉,恐惧不是来自现在,而是将来。
至此以后,两个人的心中观念都改变了。当年龄再长大一些,十三四岁的时候,铁蛋已经把石娃看成了对手和旗鼓相当的朋友,而石娃也不断自信起来,成为了另一个独特的存在,成为了谁也不敢惹的狠辣人物,并和铁蛋成了朋友。
两人的相识就是从那时开始,而最初的动作,也是铁蛋推了自己的胸膛一把,并加以大喝。
时光轮转,此时物是人非,百年已然快要接近,而铁蛋也转世为了玉岱灵,自己更成了这幅模样。
当年的他,孤身一人,敢于打破铁蛋的强大势力,并与铁蛋成为朋友。现在的他,又能否做到孤身一人,打破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平,重新界定一个新的秩序呢?刚才那番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曾经一直压抑着的东西被翻腾了出来。
天边红霞浮现,在欢喜的人心中是绚烂之色,在愤怒的人心中是血腥之色,在忧郁的人心中是黄昏之色,在云景天的心中,却是一种异样的崛起之色!明知不可为,却又为之,这不是愚蠢,而是向上的奋斗!不然又如何能证明不可为呢?
“你这次推我,我不计较了,但我警告你,没有下次!”云景天就像个冲动且易怒的小孩,对玉岱灵的这番挑衅划出了一道红线。
云景天冰冷的眼神里还残存着最后一分理性,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我的步骤是慢慢来的,现在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但只要能把所有魔器碎片集中起来,那谁又能阻挡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李自成和张献忠,你如果愿意跟着我,再找到辣子鸡,我们一起成就,踏入昆仑。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就离我远点,我现在的心情很不愉快,你千万别等到我灵力恢复的那一刻!”
玉岱灵没想到自己那冲动的一推,竟出现了这样的局面。过去的记忆碎片又再次慢慢涌上心头。
他修行时间非常短,转世成为白虎之后,从小在玄云门有吃有喝,在龙女警云的照料下,各种奇怪丹药都成了他的补品,所以他灵力突飞猛进,后来又在紫微真人的首肯下,警云成为了玉岱灵的师父,传授玄云神功的云法和风法,所以对云景天完全没什么概念。
但自从上次云景天离开前和他见了一面后,以后的修行中,他的记忆就逐渐显露出来,往往能看到自己的前世,尽管模糊,却让他欢欣雀跃。
一直以来,他就在等待云景天的出现,特别是在爱跻被玄云门所救后,同样因为云景天,两人就走的近了,并且也开始互相了解彼此。不过,云景天之前的那一幕,实在是刺激到了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铁蛋,哪怕有曾经的记忆,他也不再是铁蛋,而是玉岱灵。
从小在玄云门长大的他,对玄云门的每个人都有着很强烈的归属感,他简直无法忍受云景天对玄云门做如此的挑衅。
可在这一推之后,他忽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仿佛站错队伍了。究竟他是站在玄云门这边呢,还是站在云景天这边?
在魔器碎片影响力再次达到一定程度时,云景天的思维能力还算正常。知道玉岱灵正在思考战队的问题,于是就进一步道:“警云和暴真哪里去了?为什么这次来我没见到他们?难道是私奔了?”他迫切地想知道暴真的去处,因为他觉得,与其一个人挑战整个秩序,不如再增加几个人以来帮助自己。
想起警云和暴真,玉岱灵皱起了眉头,露出一脸愤懑:“警云因为擅离职守,让你逃脱,被关押进了地牢,在你来之前,已经被一次雷罚过了。她……她需要经过三次惩罚,并关押十年,才准被放出。暴真,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你走后,他也就走了,再没回来过……”说到最后,玉岱灵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但怒意却是继续增加。
玉岱灵性格是霸道,但一直都很仗义,警云这次的受罚,让他除了无可奈何外,就是对玄云门苛刻的门规异常不满。
几乎没用多久的时间,玉岱灵便点头道:“好!我投胎转世是你送的,我今世是被你救的,我的名字也是你给起的,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我有一个条件!”
云景天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玉岱灵的肩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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