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早看出了北剑门的门众的那种饥渴眼神,在他们眼里,也许爱跻就是一个能给提供药材的移动宝库。
换还是不换,是个问题。
正在这个头疼的时候,蓝痕进来了。几天不见,看脸上的气色,她的伤似乎已经痊愈。她进来前还是笑着的,可进来后,脸上就阴云密布了。“你真打算把神功交出去?”
云景天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就算交出去,也只是自己的担忧,几乎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了?”
“门主影天涯已经派人去玄云门了。”
云景天身体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虽然这次下山,师父对自己还很关心,可自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后,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爱跻闻言,很不高兴:“没想到这门主一点也不识抬举啊,我们和他们兑换神功,谁也不欠谁的,这么公平的事,竟然把我们出卖了。”
“几天了?”云景天问。
“昨天!”
云景天仰头看着头顶的木梁,吸了口气道:“那么来回最快也得三天,有时间离开这里。”
爱跻关心道:“打算怎么离开,你身上还带伤。”
云景天轻轻笑了笑,道:“这里的药虽然没玄云门的好,但骨头基本上接起来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别忘记了我还会驾云。”说完,他右手一挥,破雷就从手中出现了,随后破雷腾空而起,在屋子里面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云景天手上。
蓝痕脸上有些僵,她前不久才给传的口诀,云景天就会用了?可自己在这几天里,甚至连最简单的一点云气都无法聚集起来。
爱跻看到后,不由赞叹地笑道:“现在看你,更像是剑仙门的弟子了。”
“其实这个也很简单,我练了几天就会了,只要和自己的肉体有了联系后,操纵起来就很简单。”云景天这话给蓝痕解释。
“但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蓝痕已经不止一次的被云景天吓到了,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不知道云景天因为体内的魔器碎片,已经对这种联系感受很深了,再加上适当的法决引导,这种基础的飞剑法门几乎一学就会。这几天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可在灵力恢复的同时,却也总不能无聊地躺着,就尝试着将蓝痕告诉的口诀逐一过了一遍,几遍下来,突然心有所感,破雷就开始随顺着他的心意在空中乱飞了。
好像故意刺激蓝痕一样,云景天有些坏笑道:“不快,飞剑的速度不快,花样也不全,还得慢慢练习。特别是现在刚能把灵力灌注到破雷当中,还没有达到你那种灌气入剑的程度。”
蓝痕默默地看着这个碧落和小葱葱口中曾经崇拜的人,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确是天才,可也是麻烦的根源。想到这里,蓝痕不再多说,点头道:“既然做了这种打算,就准备好偷偷离开吧,我师叔不会这么轻松放走你的。”
“你师叔?”云景天有些讶异。
蓝痕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原来蓝痕的师父本来就是剑仙门的编外弟子,没有得到剑仙门的承认,但他一颗心非常向道,决心浪迹天涯,努力修行,而他的师弟则不然,一气之下,竟然重新另创了一个北剑门出来,和剑仙门争锋相对。经过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北剑门的实力也在渐渐增加,而蓝痕的师祖则被奉为了北剑门的开山祖师。
“原来是这样的情况,怪不得北剑门还又给日本那边传了一支,看来都是门派规定惹的祸。”
云景天心中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影天涯的样貌似乎不是纯正的中原人。“你师叔是混血的?”云景天脱口而出。
这句话刺激到了蓝痕,蓝痕立刻杏眼大睁,秀眉倒竖,带着生气的口吻道:“混血又怎么样,你很在意血统的事吗?我师父就是异邦人,但一样说汉话,写汉字,认同华夏理念!你们总是自喻为正统,简直就是封闭的心思在作怪!”
云景天没想到蓝痕反应如此之大,他自然有很强的正统意识,不管是血统也罢,还是修行体系也罢,他总是为自己的出生而自豪。特别是身处边关,自己的家乡常年和外界打仗,民风都很彪悍,这种正统理念更是深入人心,也让他从小就对其他外族之人深恶痛绝,直到后来进了玄云门后才淡淡消除了这种思想,但内心的自豪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已经完全流淌在了自己的血液当中。
云景天也不是刻意贬低外族人,只好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也是异族的剑仙门弟子,嗯,还很厉害呢,达到了地仙水准。”
“谁?”蓝痕马上追问,脸上似乎有关切之色。
“哈哈……”云景天笑了两笑,便笑不出来了。师姐咏琪的丈夫金源就是蓝痕的师父,也是影天涯的师兄。
金源曾经就上玄云门挑战过,而后蓝痕也上门挑战过,这样的做法几乎如出一辙。更何况,金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甚至在和咏琪师姐生下了小米亚后,也遁走他乡,使得小米亚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蓝痕这样独来独往,不是被金源抛弃的了情况吗?
云景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想得正确,于是根据自己的记忆,简单描述了一下金源的形象。最后道:“是不是这样的?名字叫金源?”
云景天让蓝痕吃惊过很多次了,但没有哪一次的冲击有这次大。听云景天的描述时,蓝痕的眼眶就已经泛出了泪水,到最后,已经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蓝痕突然扑在云景天身上,开始嚎啕大哭,似乎憋了千年的委屈需要得到一个渠道去发泄。
“金源还真是无情啊,看样子,恐怕和蓝痕很久也没见过面了。不知道现在在哪……”云景天心中叹息着,安慰地将手搭在蓝痕的后背,不住地轻拍起来。这样的安慰方法,是自己的母亲在小时候经常做的事。这一刻,仿佛他已经成长为了兄长一般的角色,开始安慰妹妹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云景天才从对父母的思念记忆中恢复过来。这才发现爱跻已经很知趣地退在了一个角落,而蓝痕则也哭完,离开了他的怀抱,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蓝痕脸色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
“哈哈,没事,我看你这样可比之前可爱多了,女人就应该这样,太霸道的话不会……”云景天见状不妙,马上改口道,“那个什么,我们之间还挺有缘分的,你师父就是我师姐的丈夫,如果这么算下来,你也得称呼我一声叔叔吧?”
蓝痕一副罕见的小女人心态,脸上又飞起一层绯红,顿了顿脚,骂道:“去死!”
云景天笑了起来。就连很自觉地躲在暗处的爱跻,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起来。
蓝痕好像要转移话题似的,赶忙就道:“我师父现在哪里呢?你师姐呢?他们不会在玄云门里吧?我说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原来是躲在那边了……”
“没有……”云景天淡淡地给讲了下金源出现,和师姐及小米亚离开的情况,并没有提到前后原因。随后又附加地说了说之前和咏琪师姐的事情,因为这些自己知道的零碎事情,说出来恐怕会让蓝痕心中高兴一点。
蓝痕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支着下巴在床边听着云景天讲故事,听完后不由兴高采烈起来,笑道:“没想到啊,我师父那种人竟然也会有老婆,竟然做出过和我一样挑战玄云门的壮举。还因此讨了一个老婆回去,嘿嘿,不愧是我师父,现在竟然已经达到地仙级别了啊。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米亚吗?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啊,你师姐长得漂亮吗?孩子像你师姐了还是像我师父了?……”
一连串问题好像炮弹一样,逼着云景天逐一给解释了一番,甚至描述了一下小米亚那可爱的样子。
一副幸福美满的景象出现在蓝痕脑海中。
“对了,碧落姐姐说你已经离开了玄云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女人的好奇心闸门一旦打开,就很不容易关住了,自然而然,蓝痕的问题就转移到了云景天身上。
云景天立刻转移话题道:“黑熊妖被关在哪里了,现在应该安全没问题吧,到时候我要带他走。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蓝痕的情绪早就被调动起来了,立刻就回答道:“黑熊妖现在很安全,但你还是别想着带走他,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给我的熊胆丸已经让很多人嫉妒得发狂了,包括我师叔在内,都巴不得一辈子把黑熊妖关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放他走!”
云景天怔住了,极力找词反驳道:“可是我答应过他,要保证他的安全的,你师叔怎么可以这样?”
“在他们看来,他们救了你已经相当于回报了。黑熊妖怎么也不可能再被放出去的。”
云景天沉默起来。看来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
半响后,云景天突然道:“黑熊妖关在哪里,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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