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鸡这几天碰到的都比自己年龄大很多,老郁闷了,一听这话,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跑过去摸着太圆大师的光头道:“他先人的,终于找到一个比我年龄小的了,不容易啊!我比你大了快十岁啊!哈哈哈,小和尚啊,哈哈哈……”
太圆大师并没有介意云景天不客气的话和辣子鸡的没礼貌的动作,而是不慌不忙,把辣子鸡的手从头上拿下去,怪怨道:“年龄大有什么用,有志不在年高,修行不在年长。”
辣子鸡老脸一红,不再说话。
云景天颇为赞同这句话,比如小葱葱这类转世后继续修道的,一年顶别人十年,一说就懂,上手就通,不光心性增长快速,就连灵力也增加速度很快。在佛门,这类事情更多,不足为奇。但云景天好奇的是,太圆大师竟然不会飞,甚至看他笨拙的爬墙动作,就知道功夫也没学过。
“施主,你想干什么?”太圆大师见云景天这样看着他,小心翼翼问着。
云景天白了他一眼,转而问道:“你身后怎么背那么多东西啊,都有些什么?”
见太圆大师身后背包鼓囊囊的,云景天好奇心又起来了,他既然不会飞,又这么胖,还背这么多东西,怎么走啊?如果和辣子鸡一样赖上自己,自己可拉不动两个俗人,特别是太圆大师的体重,让云景天有点小怵。
太圆大师神秘的笑了一笑说,没啥,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辣子鸡看着突兀不平的包裹,上去捏了一把,又敲了敲,都发出了类似瓷器的东西。“你走私瓷器?”
山西的平定窑也出名瓷,虽不如景德镇的瓷器知名度高,但也是老字号,精品货色非常多,利润也很可观。
辣子鸡很鄙视的看着太圆大师,因为借着云景天这么一个来回,路费少了很多,如果是好货,就能在京城卖个好价钱呢。铁老大就经常这么给他教导如何赚钱,他多少也懂一点。
“你才走私瓷器!”太圆大师为了证明清白,于是解开包裹,一堆黄白的漂亮瓷器在一孔茅草堆当中凸显出来,显得极为珍贵。
辣子鸡得意的笑,这不是让自己猜中了吗?
云景天定神看去,这些瓷器竟然是几套茶具,还有一个小包裹中大概是放着茶叶吧。看来这太圆大师果真爱喝茶。“你没带干粮?”
太圆大师说的理直气壮:“我喝茶都长肉,带什么干粮?”
这可绝对不行,云景天才不能让太圆大师这样带着一堆东西和自己走,这完全是打算去京城度假去的架势啊。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最后他坚持回去在太山大师那边告了一状,才彻底打消了太圆大师的念头。
随后云景天在确定了太圆大师根本不能飞的情况下,很为难的又住了三天。反正魔气已经封住了,就不急于一时找到那个人。
五台山水质清凉甘甜,云景天借着这天生地养的灵气旺盛之地,找了一处偏僻的山崖,住了三天,灵力这才略有恢复。在这三天里,五台山云雾弥漫更胜往日,愈加显得飘渺肃穆,游人倍增。
这天早晨,云景天从功态中出来后,收了全身的云雾,深呼吸了口气,空气纯净潮湿,沁人心脾,顿时让他感觉神清气爽。估摸着恢复了大概一半灵力,云景天心想提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于是转而从旁边把欣怡小仙藏身的小轿子提出来,再次找到太圆大师和辣子鸡,要求启程。
辣子鸡和太圆大师在一个小山头的茅草屋中住着,与世隔绝,因为这里是太圆大师独有的修行之地,地方不大,屋子前面却还有一个石桌子和几个石墩,摆在一个破布架子搭起来的伞棚中,给这孤廖的山头增添了一份雅兴。
一见云景天,辣子鸡就从茅草屋中跑了出来,激动的都快哭了,据说他在这里活生生的吃了三天糠饭,就连拉出来的屎都没味道了。
太圆大师也起来的早,手捧一个茶杯,悠然自得的在伞棚喝茶。
“你们不是有早课的吗?你参加完了?”云景天把小轿子一放,坐在一个石墩上。
“我这种身份的人不需要参加早课。”太圆大师乐呵呵的笑着。
云景天还是不死心,这种修行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你就从来不练功?”
“不练!累!”太圆大师回答的干脆利落,云景天只有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算哪门子修行啊?天天捧个茶杯,也不怕喝撑。
太圆大师拿起旁边的茶壶,给云景天也倒了一杯。“喝点?”
云景天虽然不喜欢喝茶,但玄云门中的好茶也不是没尝过,想着也尝尝这里的好茶,太圆大师在这里身份不低,好茶必然是不错的。可他刚喝了一口后,就忍不住喷了。这特么真难喝啊!
辣子鸡随后也坐在旁边,摆着一张苦瓜脸道:“你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糠饭?”
云景天吐着舌头摇头,表示不用了。
“人生如茶,苦乐自知,你们喝着苦,我却觉得香到了极处。”太圆大师用那圆圆的胳膊一擦,把云景天刚才喷溅在石桌上的茶水擦干净,随后又拿茶壶给云景天满上了茶,“不要浪费,这茶好着呢。你们知道释迦牟尼佛因何放弃荣华富贵出家修道,又因何悟道,又因何传法于世间呢?”
一听这话,本来迫切想离开这里到京城的云景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当年最喜欢和师父坐而论道,来到五台山也有想找一个大师论道一番的想法,可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眼下却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胖和尚说出这种吊人胃口的话,云景天怎能不奇怪。“我知道一点,因为人生很苦吧。”
“对,人生很苦!”太圆大师满意地点点头,喝了口茶继续说,“人生有八大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苦。生老病死就不说了,谁也知道苦,可人世间很多人却不知这个缘分和肉体所带来的苦啊。”
辣子鸡听着也来了兴趣,插嘴道:“怎么说?”
“你想要一件东西,或者一个女人男人,可是偏偏找不到,或者找到也得不到,所以就会苦。两个相爱的人,或者父母、子女等因爱纠缠,在一起时会高兴,分别时候就会痛苦。两个仇家分外眼红,可偏偏总是能碰到一起,成天斗来斗去,都一肚子气,成天不得安宁也很痛苦。这些都是缘分所造成的苦。”
云景天和辣子鸡互看了一眼,觉得佛祖总结的这些苦还是真对。
“有了肉体,就有了五阴炽盛的苦,你得天天吃饭喝水,努力工作养家糊口,求名求利求地位,都是为了这肉体而奔波劳累啊,你要没这个肉体,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你们说人活一辈子,究竟苦不苦?”
云景天很赞同这话。“你们佛祖说的和我们道祖说到了一起。李祖老聃也曾说过,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这幅肉体的确是一副累赘,但反过来想,我们要超脱这幅肉体,反而就要借助这具肉体来修行,不是吗?”说到这里,他拿起茶杯晃了晃,那暗黄色的茶汤在光影之间竟然如同黄金般闪亮,他端起来慢慢嘬了一口。
太圆大师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许赞赏之色。“人身难得,我们生而为人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六道众生中,相对来说人类最为稀少,而人类当中,四肢俱全,头脑正常,六根完备的人更少,每时每刻发生的灾祸更让不少人失去生命,所以单独就人来说,能有这副肉体,并能借助肉体修行,那是累劫修来的无上福德啊。”他一饮而尽,又给两人斟满苦茶。
辣子鸡看着眼前的那茶汤,心有余悸。这三天来,他没法总跑到山下喝水,而茅草屋中所有的水,都被太圆大师用来泡茶了,渴的没办法时,就得闭着眼睛,乱嚼一口糠饭,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
这苦不用太圆大师说,他早有切身体会。他对太圆大师常年吃这些、喝这些竟然还以此为乐的态度十分敬佩。虽然太圆大师没有功夫没有灵力,可在为人处事上,却让他十分舒坦。特别是能在辣子鸡总摸着他的光头叫小和尚的时候,还能不生气。不说其他的,单是这为人境界,也能折服辣子鸡。
但,辣子鸡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他不能弱了自己的威风,他这辈子服的就只有一个人——铁老大!那魄力,那怒气,那不怕死的精神,那百折不挠的意志,灵活的头脑和手腕总是让他佩服。
让他佩服的人得经过他的考验才行。辣子鸡心中如是想。
“小和尚,那你说我都已经老成这样了,体会了一辈子的苦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还是不能成仙啊,眼看我这就要入土的人了,你还有办法让我继续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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