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景天定下来了要搬迁整个村庄的时候,铁蛋忽然又叹气道:“虽然好是好,不过我们大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地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气候,熟悉了环境,熟悉了口音,换个地方,兴许大家会很陌生。年轻人也许会赞同这点,可更多人恐怕不会赞同,毕竟故乡难舍。更何况……”
这些话云景天当然知道,不过都是可以慢慢适应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淡淡接了句:“喔,再呢?”
“当前户籍制度非常严苛,你就算有通天法力,将整体都给搬迁出去,那么这里将来又归谁管呢?换句话说,上面管辖这里的人,忽然遇到这等情况,整个村庄消失,必然会上报朝廷,东厂、西厂等上头大官调查下来,反而会让大家卷入更大的麻烦。”
听到这里,云景天突然明白了,经过这么多年在山上的生活,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人世间的生存法则,竟然把这件最要紧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大到宇宙,小到人间皆是如此,这是一种法则,保持大道和社会正常运行的法则,人间社会自然也是如此,上有法律,下有规矩,家有家法,神也如此,人也如此,都在这么一个无形的框架中生存着。他刚弱冠之时就上山,虽然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少,可是也很清楚这不仅违反了人间的法则,更违反到了自己修仙门派的法则。虽然自己对这种上上下下的法则甚为不屑,但不能因为帮助村民而陷害村民,那就是帮倒忙了。
想到此处,云景天不禁又头疼起来,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当初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正在两人苦思冥想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众人嘈杂的声音,“嗵”的一声,侧房的门好像被人大力推开了,随即慌里慌张的就进来两三个年轻婆姨,急促的叫道:“老村长,大事不好了,洼下的水忽然泛了浑浊,把几个娃给冲走了,村长下水救人了,也一下被冲的没影了。你想个办法,看怎么办吧!”
云景天一听出事了,马上起立起来下炕,准备往外面挤,扭头一看,铁蛋仍然坐在上面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不由急道:“铁蛋,愣着干什么,赶紧和我去看看啊!”
这一喊不要紧,本来一群年轻婆姨的眼光都在这位曾经的老村长身上,等他拿主意呢,谁也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听到这声,眼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顿时疑惑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发亮。
云景天忍着这些婆姨们赤裸裸挑逗的眼神,听着铁蛋自言自语的沉思:“洼下的水也是因为去年下暴雨后发了洪水导致的,冲到了一条沟里形成的涧水,水清清浅浅的,怎么会泛浑浊?那水量连条小溪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冲走人呢?”
这条洼下的水正是去年云景天为了改善村民的生活条件所弄,用法门找到了一处山中的地下泉,并用剑给划开了一条小口,然后引水过去的。弄这事时着实费了点功夫,所以他对此很是紧张,没想到铁蛋仍然皱着眉头还在思考,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拉着铁蛋就走:“边走边思考,别浪费时间。”
那条路云景天是知道的,也不用人引路,拉着铁蛋就走,最后嫌他人老步慢,干脆背了起来,一路大跑过去了。引得后面一群婆姨连连吃惊,好体力!
到了地点,他气也没喘过,刚歇下脚,放下铁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在这条涧水上,闪着银磷般的光点,下面漂浮着一群泛白色的小鱼,不过成年人一两个指头并拢那么大,都翻了肚皮,顺着涧水往下流。
有个年轻婆姨这时才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也没歇脚呢也当场就愣住了:“这些死鱼……刚才还没有啊?”
是的,这里全漂着一层几近白色的死鱼,好像一种普通的鲤鱼鱼苗,但是在紫色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恐怖,似乎涧水已经成了热带丛林中一条充满了瘴气和毒气的河流。更为诡异的是,这些鱼时隐时现,好像一副被人强行打断的画面般,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这是一种幻觉。
云景天倒吸一口凉气,他对这样的诡异一点也不陌生,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要知道,出现了这种雾气和幻觉,除非是一种特别强大的灵压才能办到,因为压力过大,对人眼形成一种压迫感,促使产生幻觉,同时,压力中心高于周围空气,使得涧水迅速蒸发形成了雾气。
玄云门之所以叫做玄云门,正是因为其开山始祖擅长以一种秘术为修行法门,使用该秘术时,身周都会出现类似云雾的情况,并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幻觉,久而久之,当徒弟越来越多时,创立了这个修仙门派。而其门下的人每每行走世间时,多因脚踏祥云和云雾缭绕而闻名,恍若神仙,功力深厚者,甚至无法让人分辨模样,只是一团云雾。
当然,玄云门的秘术和眼前的情况虽然有相同之处,但却有根本的不同。如果说玄云门用的是巧妙的手法造成云雾,那么这里的情况就可以说完全是由一种强力的灵压造成的,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这里显然是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在,可是云景天连施展灵压的人物都看不到,可见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在涧水往下流的地方那边的一群人逐渐向这边靠拢过来,完全是一片沉默。没人开口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事情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诡异到了极点反而让人们害怕了起来,不敢胡乱猜测,只是都把目光放在了曾经的老村长脸上,等待着他做决定。
这时候,只有一个有权威,有头脑的人才能控制住全场,这是长期形成一种依赖和信任。铁蛋看到这种长眠,知道现在必须要给其他人一个交待了,虽然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转向众人,果断下了决定,沉声问道:“现在水已经清澈了,刚才水浑浊了多久?”。
“也没多久,大概你们快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人群中有一个人带着羞愧的声音说道,“当时,当时我们都没敢靠近这里……”
这很正常,任谁发现这种怪异的情况也不敢贸然下去的,除了村长。这个村子的人非常纯朴憨厚,又是乡里乡亲的,大多没太多花花肠子,互相也在一起经常照应,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是害怕而没前去,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其中还有几个孩子,而村长又率先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了。
“不说这些了,说了有什么用!你,你,你们几个先继续顺着下面找,腿跑快点。其他人都拿上长点的家伙跟在后面,大家一起去找!快点啊,愣着干什么,快去!”铁蛋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头,开始指派任务。
众人匆匆应声散去。谁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总比不作任何事来得强些。
这时,几声女人抽涕声才低低传来,旁边几个婆姨也围了上去开始安慰。
铁蛋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脸厌烦,只有转头不看。他看向了水面,此时的涧水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清清沥沥的流淌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一个更大的幻觉。
云景天一脸狐疑地望着涧水,无端端的心想,难道这是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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